秦雪空见他说得恳切,也不像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便提醒他:“这孩子模样看着已有三四岁年纪了,恐已记事。若是他记得父母遇害一事你当如何?”
垣旭顿了顿,干巴巴道:“那我会安抚好他......或者想办法让他忘记。”
他低下头,本以为秦雪空不会答应,却不想听见秦雪空的声音:“既如此,你便留下来,等村民醒后,若思维正常,便与他们交涉吧。”
垣旭一喜,拜伏在地:“谢过教主!”
鹰城,风雨客栈,后院。
和安组的人在一起讨论医术,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日已西斜。
弗疑伸了个懒腰:“那么照这种方法,或许真的可行。若下次教内谁又中了寒毒,我们可以试试。”
其他人均点头,讨论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达成一致。
“咕——”
不合时宜的一声响起,顾棠瞬间涨红了脸。
她从醒来到现在只吃了摆在房内秦空让人给她留的早食,之前讨论得忘我没有感觉,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饿得慌。
弗疑看着她和善地笑了笑,冲门内喊着:“怎么没人喊我们吃饭啊?下次你们受伤可别想请我们安组出手了啊?”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从里面窜了出来:“那你弗大爷是想吃什么山珍还是想尝什么海味啊?”
弗疑整了整袖子,双手敞开往桌子上一搁,别的不说,他这副模样倒是霸气,看得顾棠他们有些好笑。
“这个好说!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呗!把你们的好酒好菜给我们端上来!”
来人好笑道:“扮大爷扮上瘾了还。中餐的时间早过了,晚餐也还未到点,你们要吃什么,我让掌柜的吩咐厨房帮你们做?”
其他人都吃了一惊,弗疑追问:“中餐已经过了?那现在是几时?”
“刚到寅时吧。”那人道。
弗疑一听就火了:“那你们怎么不过来叫我们过来吃饭?饿死我们这群神医对你们有好处吗?啊?”
那人无语道:“拜托,你们商讨的时候谁敢过来打扰啊!不要命了吧!”
同样是四年前的武林大会,当时的弗疑正好也是安组随行成员之一,那时候秦组有人在打斗中受了伤,他们为拟定他的治疗方法吵了很久。
一些人认为该下猛药,这样才赶得及比赛,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下猛药会南辕北辙,加重病情,建议静养。
当时正值中午,有人来喊他们吃饭,他们正吵到难舍难分的关键时刻,却突然被人打断。全组人因为彼此谁也吵不过谁,正在气头上,此刻便通通将怒火转移,那人莫名其妙被一阵痛骂。
而更悲催的是,当时正好有位神医随身带了包痒痒粉,也是那么一随手便撒了出去。且那名神医只带了痒痒粉却未带解药,城里因为举办武林大会,各教派大量屯药,制痒痒粉解药的药材恰好一直缺货。
神医制的痒痒粉,没解药便能一直痒下去,结果……可想而知,那人足足痒了三天三夜。
那名神医,不巧正是弗疑本人。
自此,浮屠山内流传着一种“死也不能打扰安组,尤其是弗疑”的说法。
弗疑:“……”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弗疑颇无奈道:“行吧。”
他转头对顾棠他们问道:“你们想要吃什么?”然后自我安慰地补充了一句:“这样也好,喜欢什么随便点。”
除了顾棠,其他了解内情的人看着他都有些无语。见他们神情不对,弗疑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然后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顾棠:“顾十一,你说说你要吃什么?”
顾棠嬉笑道:“我饿了我就不客气啦。”
报了一串菜名,那人得了内容点着头往后厨去了。弗疑在原位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悔不当初。”
祁唯、莲袈、杨钦宾:“……”
顾棠:“……?”
吃完饭众人按理过去给秦影轮流把了下脉,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在稳步恢复中了。
秦影让他们把完后站起来真诚地向众人鞠了一躬,吓得他们纷纷躲避。
“大长老,您这是做什么。”
“在下诚心谢过各位的帮忙,见各位为我的疏忽而忙里忙外,在下实在惭愧!”秦影真心实意地道谢。
弗疑猴急地摆着手:“您说的什么呀!这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再说了,大长老为我们浮屠山付出这么多,怎么还感到惭愧了。”
秦影知道弗疑的性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众人将注意事项再一次说完后便都相继告辞离开。
“顾兄弟等等”,正当顾棠随众人踏出门外的时候秦影出声唤住了她,顾棠有些疑惑地回头,其他人也奇怪地停了下来。
见此,秦影便补充道:“我有些关于秦空的事要与你说。”
其他人了然,很“明事理”地挨个与顾棠道别离开了。
秦影让顾棠在自己对面坐下来,顾棠犹豫了一下,便坐下了,问:“大长老您要和我说什么?”
秦影思忖片刻,问:“你……和秦空处得怎么样?”
顾棠:“呃……”这是来八卦的?
但对方是浮屠山的大长老,仅次于教主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要八,顾棠就得陪他八。
“我们很好啊。”
秦影慈眉善目地问:“怎么个好法呢?”
这……
顾棠想了想:“秦师兄对我很好”,见秦影一脸期待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呃……秦师兄对我说话也很温柔。”
秦影显然对顾棠含蓄的说法不太满意,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呢?亲嘴了吗?有夫妻之实了吗?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呢?”
顾棠直接傻掉了,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大声问道:“大长老!您说什么呢!”
看她这样子秦影就知道是没有,他有些唏嘘地摇摇头,看来教主追妻,前路漫漫啊。
“你别害羞,结婚生子本就正常。我会这么问,也实在是关心你们。如果言语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实在抱歉。”
顾棠又缓缓坐了下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影看着窗外快落入山谷的太阳,唏嘘道:“秦空这孩子我实在是很心疼,他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且又喜欢他的人,我实在是替他感到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