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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不久就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生产实习,每天到各个车间去了解生产情况,顺便干点杂活,充当廉价的劳动力,这种生活对我们来说空泛而且乏味。韩峰和梁新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且是非常有条不紊的。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这令我赞赏,特别是韩峰,我发现他正在看一些关于经济类的书,听说他打算考注册会计师,并在一所经济类大学报考了在职研究生。梁新因为是中专毕业,也正在报考成人大专。宿舍里面经常充满了学习的气氛。我尽管很羡慕他们,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打算,没有目标也没有前途,不想立刻就又投入考试学习的海洋里,这些年已经弄得厌倦了,另外干什么职业我也没有想好,注册会计师,无非就是一个小会计,一辈子面对着账本,能有什么大出息,我的理想是远大的,怎么着也得当上个什么官,怎么能够一辈子面对一堆账本呢,于是我觉得更加迷茫了。一方面看不上韩峰他们那种没有远大的志向的样子,一方面又羡慕人家有了既定的目标,于是我就变得非常的矛盾。

我自然而然地迷上了网吧,不过只是为了游戏而已,网络游戏有时候能够象鸦片一样另人沉醉,有的时候整宿整宿打游戏,之后是彻底的空虚和失落,为了消除这种空虚和失落,我又会去打游戏,这样精神上你会得到充实和满足。这就是网络鸦片的作用。

那次周六和于亭亭去青河之后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似乎都矜持着,我们也没有再出去过,尽管有几次我鼓足勇气向在邀请她出去走走,可是我一想到那天我们在一起时候的难受感觉我的勇气就消失殆尽。我不禁佩服起韩峰和钱丽娜,尽管这一对并没有明确的恋爱关系,可是怎么就在一起这么自然呢。

刘素会隔三差五地来网吧,有她在的时候我一般就不会整宿的打游戏,和她一道回宿舍。她来上网不过是为了聊一聊天,打打字。对于游戏并不怎么热衷,只有我在的时候才会潜心地玩一会儿。为了陪陪我,然后我们就是一边上网一边聊天。有时候我们坐邻座,我会偷眼看她聊些什么,她大多数都是不着边际的神聊,内容简单空泛,抒发着少女阶段的忧思。我们之间偶尔聊天的时候也觉得挺有意思,从内心里讲我觉得我有义务呵护她。

我们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朋友关系,更像是网友。而且在公共场合很少露面,一般的活动空间就是网吧。即使有时候在她妈妈开的小餐馆遇到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一笑,点一点头,我真是闹不清楚这姑娘是什么想法,可是我倒是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觉得疲倦。

这日晚上下班之后,我在门口的小卖部里正给家里打长途电话,远远地看见于亭亭和钱丽娜正向小卖部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说说笑笑。我因为方才接通了电话,就转过身去看着里面,假装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两个人的样子。

一个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其实这规矩并不是刻意定的,而是离家的人自然而然之间形成的,原来是靠写信,现在随着通讯产业的发展,电话已经取代了信件,我很羡慕那些腰里挂着寻呼机,手里拿着手机的人。那样就变得更加方便,随时都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可是我仅有一台寻呼机,听人们说在美国这种机器是专门给奶牛配备的,到了回家吃草料的时候,牧场主就打寻呼,于是奶牛们都回家吃饭。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何苦这么想呢,大街上到处都是配着寻呼机的人呢。再说,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告诉家里边,即使有了手机也不会随时都给家里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苍老而且悲伤,我的心头一酸,差点也流下泪来。但是对于母亲的问候,我还是语气平和地说了几句玩笑话,母亲无非是一顿嘱咐,接着就是问起自己有没有谈恋爱,我说还没有,一转头又看见了两个女孩子正从门前走过了,心中一动,不禁随口说道,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母亲就追问说那女孩子家是哪里的?是不是当地人?我随口说了句是,接着又说还没有进行,刚刚开始。母亲就很高兴,说要是本地人就挺好的,差不多得了,别太挑剔了,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外,在当地找个人好安家,将来有了小孩子也有个人帮助带一带,自己年纪大了,没有能力再帮助儿子了,我觉得母亲说的未必心急了一些,好像没有多少日子就要发生悲剧了似的。于是就又安慰母亲说不用着急,将来自己买了大房子,还要接母亲来住呢,您就放心吧,不要总是这么悲观,把身体保重好是正经事。母亲看见小儿子挺有志气,又很孝顺,自然觉得十分宽慰。于是又说了一些问寒问暖的话后就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看见门外两个女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觉得自己是这么的不切实际,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和自己谈恋爱,这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而自己什么时候要买到大房子更是如同天方夜谭,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呢。正处于实习期,薪水都是最低的。生活起来如不节俭也不够自己挥霍的,哪里有多余的钱买大房子,本市的房子一平方米的价格够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了,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很多年的积蓄恐怕还不行呢。想到这里。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付了电话费,也没有心情和小卖部的老板说几句闲话,就离开了小卖部。

实习生活开始不久我们五个人就不经常到小餐馆吃饭了,我们几个人购置了锅碗瓢盆,开火做饭。同时设立了公积金制度,每个人每个月固定时间上交五十块钱。钱丽娜和于亭亭经过我们的邀请也加入了我们这三个男人的行列,我们细致地分了工,男人主要负责买菜摘菜,女人负责做饭炒菜。这种集体做饭的日子现在我还经常回味。于亭亭烧的菜挺好吃,特别是她做的红烧鸡块,我很喜欢,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娶了这样的老婆也是不错的,可是我们之间,怎么说呢,她不是那种外向的善于表达的女孩,可是看起来又非常有心计,令人捉摸不透,或者她正等待我主动,可是我又是那种自尊心极强的男孩,越是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就越是不敢轻易去做,有时候还要拿她和刘素比较比较,心中犹豫不决。我看不出她对我和对别人有什么不同,这样我就不能盲目向她表示。

这天晚上,我们五个人一边做饭一边谈天说地,于亭亭掌勺钱丽娜打下手。韩峰站在厨房门口和大家说着笑话。梁新坐在床边的一只小板凳上不知道想着什么心事,我发现他这些日子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正坐在里屋的床上看一本侦探小说,外屋那种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炒菜的呛锅声总是能让我感觉时间的错位,我怀疑自己正在家里,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

我正沉浸在一种幻觉中,忽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我和梁新同时看了一眼房门,这时外屋厨房的韩峰已经把门打开了。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原来是她,我不禁一愣,刘素穿着一件吊带裙正站在门口。

“你找谁啊?”韩峰看着衣装光亮的女孩问道。

“崔必坚在么?”刘素向屋子里面打量了一番向韩峰问道。

“找你的。”梁新叫我说。我因为没想到刘素会到宿舍里来找我,所以心中迟疑地走出了里屋。我看见正在做菜的于亭亭漠然地打量刘素,虽然脸上带着笑容,钱丽娜也回过头来看她,我忽然心中产生了一种隐约的自豪感,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找你你会不会产生自豪感?!肯定会。

“有事么?”我望着已经走进门来的刘素问道。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看看,这位是天生的外交家的嘴巴。

“当然能。”我一笑,请她进里屋说话。

“不用了,我想问你,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帮我买电脑去。”刘素满脸笑容说着,那一刻我真的有点喜欢她了。

“明天没事儿。”我轻松说道。

“那今天我请你吃饭吧?!”刘素看着我的眼睛又说。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她有时候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看看,还有人请客,就没人请我。”梁新又讲上了怪话。

“你也去啊?!”刘素看了一眼梁新笑道。

“不用啦。谢啦。”梁新满脸堆笑大大咧咧地说。

“不用了,要不你在这里吃吧。”我说,有点不习惯这种感觉。

“走吧。”刘素笑道。执意。

“那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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