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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疯儿

方达是S中学校一个学生。

有一日学生联合会发下了一个通告:“日本人杀死了我们中国工人,我们为着争人权,争自由起见,定于明日各校学生齐集N马路游行示威,为反帝国主义的运动。”S中学曾加入了学生联合会,所以也接着了这一个通告。同学们都气愤填胸地预备着明日示威,他是同学中一个年纪最轻的,但是他却很热心,很愤慨。他自己情愿办理用油印印刷传单的事情,来往忙得个不了。每遇着一个同学,他就喊着说:“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拚命,谁个要惧怕,谁个就不是人娘养的!”他说话时,态度非常严重,声音非常动人。有一些同学们本不什么热心,可是看见他这般诚恳,也就不得不起劲了。

第二日,他抱着一束用油印印刷的传单,同着几十位同学一块,来到N马路分散。这时N马路有许多西捕梭巡着,红头阿三个个武装起来,如临大敌也似的;他们禁止学生演讲,散传单,学生硬不听;他是散传单的一个人,是预备着拚命来的,当然是要反抗的。刽子手们见着学生不顺从,便拍拍地放了几排枪,于是轰然大乱,即时有些学生和路人被打倒躺在街上,S公司的玻璃窗上溅了许多鲜血;这时N路上布满着硝磺的烟味和红的颜色,耳膜至此也辨不清楚轰隆嘈杂的声音是哭号,是喊叫,还是咒骂。

他幸亏没有被枪打死,可是他的一个同学C君被流弹送了命,躺在他的前面,还溅到他大褂子上几点血。群众一闻着枪声,当然是拚命地逃避了,但是他预备来拚命的,他曾说:“谁个要惧怕,谁个就不是人娘养的”,所以不愿意逃避。他总是哭号着:“反了呀!反了呀!你们这般不讲人道的外国禽兽呀!你们杀罢……杀罢……把我们完全杀死也罢了呀!……同胞们呀!我们还不拚命吗?我们就白白地被洋人残杀吗?……”他的面孔由红而变白,由白而青,他的声音由高亢而嘶哑而低微 他的两眼充满着羞愤的血泪;他的两足由跳跃而至于不能跳跃的地步;他头一发胀,眼一发黑,不禁晕倒在地下了。

他现在在B医院卧着,看护的人除了医生和看护妇而外,还有他的母亲及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妹妹。他总是蒙蒙昏昏地躺在病床上,陷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他的父母只有他这个儿子,他这般模样,不消说,眼睛哭得红肿了;就是他的小妹妹,见着哥哥要死的样子,也就如失去了最可宝贵的东西,悲痛至不可名状。医生说:“没有什么,他不过因一时的气忿,神经受了大刺激,失了作用,不久便会清醒的。”

他清醒了,能够说话了,但这时的他完全变了常态。当他两眼初次睁开时,四面一望,便一股气跳下床来,大声喊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呀?我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妈妈!你们为什么还未被枪打死呀?我要去拚命,我要去拚命……”他喊着叫着,连衣服也不穿,就慌张向外跑,把看护妇和他的母亲妹妹,吓得一大跳,大家忙把他抱住,又重新把他放在床上,教他躺着不要动。

“儿呀!儿呀!你受惊了,你应当好好地静养,我在这里看护你呢。你去拚命,你向谁去拚命?你现在病了,千万好好静养着!”他的母亲伏在他的身上,两手摩着他的头,很悲哀地这样说。可是他如着了魔也似的,坚执地要同外国人拚命。他说,他不要活了,活着也早晚要被外国人打死;他说,为什么你们这样在屋里坐着,而不去向外国人打仗呢;他又说,外国人杀死中国工人,学生,早晚也要来杀你们女人……他忽然哭叫起来了:“我的明杰呀!你死了,你活活地被外国人打死了,我还有什么活头呢?……你等着我罢,我不忍见着我们的同胞一个一个都被外国人,野蛮的外国人,无人性的外国人,打死了呀!我要去拚命,你等着我罢,好哥哥呀!……”他的母亲和看护妇,见着他这般状态,只急得擦手,简直找不到办法。说话他也不听;他只是哭,只是叫,只是要去拚命。

医生拿药进来要他服,他把药瓶抢到手里,照准医生的面庞掷来,幸亏医生头偏得快,不然就要被药瓶打伤了。他站在床上向医生骂道:“你这狗娘养的医生,你到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中国人吗?外国人杀死我们许多工人和学生,你不去拚命,你不去代死了的人报仇,要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还没有死,谁要你拿药来给我吃呀?你能用毒药毒死几个外国人,那你倒不愧一个医生呵!你这卑怯的中国人!你赶紧把我放出去,你不能去向外国人开仗,我是不怕的呵!”说骂着又跳下床来拉着医生的白外衣,教医生同他一块出去向外国人打仗。他的母亲——此时他的父亲不在旁边——连忙将他抱住,“我的儿,你疯了吗?”她这时真急得大哭起来了;她又怕医生生气,一方面又向医生代他的儿子赔不是。医生被他骂得脸发红,起初只是两眼不转睛地望着他,及到他从床上跳下,一把拉着他的时候,却也把脸吓变了色。医生到这时也不知说什么话好;大约他虽然是医生,但象他的这种病,恐怕平生只经过一次。他——疯了的人——虽被大家按在床上不能动,但他的脸还向着医生,他的口中还是不断地喊着:“你们这般卑怯的中国人呵!你们现在这般压迫我,把力气都用在我的身上,有什么好处呢?有本事去向外国人打仗,去反抗凶恶的外国人!仅仅在这里欺负我算得什么!唉!……你们这般卑怯的中国人呀!……”

医生定一定神,半晌向他的母亲——此时在按着疯人说:“方太太,令郎这种样子怕是疯了;疯了的病此地实在是没法治——”他听到此地,又要用力挣扎起来,口里大骂道:“呸!放你娘的屁!谁疯了?你们这种样子才是疯了呢!唉!你们这般人自己疯了,反来诬人家疯了,你们这般人好没有良心呵!……你们!你们若不是疯了,为什么禁止我去同那凶恶的外国人开仗呢?……”他把医生的话打断了。他的母亲听了医生的话,又见着他实在是疯人的样子,遂认定他是疯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并且当未疯前,他又聪明,又孝顺,又用心读书,她常暗地庆幸自己生了这样好的儿子;又谁知他现在疯了!她这时的心真如被万箭所穿的样子,她的两睛只是凄惨地对着他的儿子的面孔流泪。他的小妹妹在他床边站着,只是瞪着两眼,如白痴一样,默默地望着他,一句话也不响。他大约因为太疲倦了,沉沉地睡去。医生皱着眉,背着手,说一句“”真是没有办法,慢慢地走出去了。

病室沉于静寂的空气中。

如是,他闹疲倦了就睡,睡醒了又大喊大叫,又要与外国人拚命去。他也不十分吃什么东西,但也不见得就即时枯瘦得不堪。医生不敢当面教他服药,只得暗地用方法教他服些清神安心的药,但总不见效验。医生没有办法,他的父母急得也快要发疯了。

在N马路的惨杀中,死了的有二十余人,受重伤的有一百余人,至于受点小伤而逃跑的,在下没有工夫调查,各家报纸也没有记载,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外国人的眼光中,这次惨杀是应当的,是合法的:中国的学生工人在租界上演讲散传单,实在是有妨害治安;况且他们口中乱喊什么“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收回领事裁判权”,……这简直是暴动!是赤化了!外国人为着防范暴动,取缔赤化,维持租界安全起见,不得不取正当的防卫。所以放枪打死几个野蛮中国人,并不算一回什么事情,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并且仅杀了人还不算事,还应把在这一次被捕的一些暴徒审讯一下,定他们一个罪名,使他们知道,而且承认自己是罪人,而西捕放枪杀人是合法的。被捕的有六十几个——学生和工人占多数,方达是被捕中的一个,不过因为他病了,现在还让他在医院中躺着,没有监禁在巡捕房里。

会审公堂开审了。凡一切与这次N马路案件有关系的人,及几十个被捕的“”暴徒,都要一齐到堂听审。方达到这时,神志略清醒些,所以也被提到公堂上听审。在未开审的时候,他坐着也还安静,默默地不发一言。等到中西法官就坐的时候,他向上一看:一切神情就同要开审强盗匪徒的样子,那个鹰鼻子,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法官的态度,固然是可恶了,就是那一位穿中国服的法官,面孔上表现出卑贱谄媚而又骄傲的神情,似觉比外国人更可恶!他忽然感觉到世界上最大的羞辱临到他的身上,无论如何,是再不能安静地坐着了。他想道:“把我们许多人杀了,反来要审判我们,凶手审判苦主,这是什么道理呀!这一位狗娘养的中国法官,忘却了自己是中国人,卑贱?颜地也同外国人一起来审判我们,喂!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简直是……”于是他心中的火山又爆烈了,他的脸又变了十分凄惨的灰白色。他还只是颤抖着,但没有到发疯狂叫的情形。

审讯时,被审者之中,也有态度强硬的,毫不惧怕;也有胆小的,口里答应支吾。现在临到方达的头上来了。方达具一幅羞辱而愤怒的神情,大踏步走向这边来。

“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中国法官问。

“我叫方达!”在这四个字的声浪中,我们可听出无涯际的羞愤与强有力的反抗。

“你多大年纪了?”

“我今年十五岁!”

“你在什么学校读书?”

“我在N中学校读书!”

“你的父母花了许多钱,教你在学校内读书,你就应在学校内好好读书才是。况且你年纪又轻,应该谨慎些,为什么也同他们出来,演讲,散传单……做些不守规矩的事情,一味乱闹呢?你知道这是犯法的么?”

“放你娘的屁!”方达至此,无论如何,是再忍不下去了。“谁犯法?谁个乱?中国工人被日本资本家杀了,我们出来演讲营救,唤醒同胞,这是乱闹么?外国人随便任意枪杀我国学生,工人,商人,以至于行路的人,这是我们犯法么?你这亡国奴!你本来是中国人,为什么帮助外国人压迫自己的同胞呢?好没良心的卖国贼呀!……”他骂着骂着,嗷咯吐了一口鲜血,又扑通一声晕倒了。

那一位外国法官不懂得方达说些什么,见着方达这种神情,似觉也表现出很惊异的样子。侧过头来,他向中国法官咕啰了几句,大约是问被审者为什么这种样子,中国法官卑怯地笑着,也向他咕啰了几句,说的是洋话,没有人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忽然台下边有一个人喊着:“方达已染了疯症,请予免讯!”“呵!原来是疯了!”中国法官似乎寻得了一个被骂的转环,便又向外国法官咕啰了几句,外国法官点一点头,于是中国法官正面向下面宣布道:“方达年少无知,情有可原,且现染疯症,应予免讯,着该家人即时领回,以后应严加约束,不得再任其有犯法的胡闹行动。”于是方达的一个为他憔悴的父亲将他抱出,放在一张黄包车上,自己在旁边扶着,慢慢地拖回家来了。

方达被黄包车拖到家时,已有点苏醒;他的父亲一方面将他放在床上,一方面教他的母亲——两眼已哭红肿了的母亲——赶紧熬生姜水与方达吃。方太太把神经哭得昏乱了,东找找,西摸摸,总找不到生姜,只把她的丈夫急得脚乱跳。“你怎么这么样昏呵!你来看护达儿,我来找,我来熬生姜水!走快些!哼!这样昏三倒四地……”结果,还是方达的父亲把生姜水熬好了;但是到把生姜水熬好的时候,方达已经苏醒了,且发出几句声音微弱的,但含着无限悲哀的和愤激的话:“唉呀!我的心好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方达的母亲见着儿子又活了,“我的儿!你醒了呀?”她又大哭了起来,这种哭是喜欢过度,还是因神经错乱呢?这倒是为心理学家所应研究的。……

方达的父亲是前清的举人,民国成立后,他曾做了一任县知事,不久便卸差了;他很有积蓄,大约在做官时从小百姓身上刮来的,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没谋着事情,但还可以维持下去,不致发生什么问题。他是一个同善社社员,他说,三教本来是同源,道教不妨害儒教,儒教也不妨害佛教。他相信,若能把儒道佛三教的真精神混合一起,不但能够治国平天下,而且能修身治病,甚至可以长生不老,消除一些魔难。在下对于儒道佛三教的真精神没有领会,不敢断定这种哲学——高超的哲学——是否合乎道理。他的太太,方达的母亲是一位持斋念佛的女善人,对于菩萨的信仰,当然是很坚决的。不过方达在信仰方面,简直与自己的父母大相反对:他咀咒一些宗教的迷信;平素他看见父亲烧香,母亲拜佛,或请瞎子算命,他就要鼓着嘴头痛起来。因此,方达的母亲时常向人说:“我的达儿都好,就是一件事情要不得——不信菩萨。”方达的父亲虽然相信同善社是可以感化人的,但总不能把自己的儿子的信仰改将过来。

对于自己儿子的疯病,夫妻俩商量的结果,是:方达一定在N马路撞着了杀神,或什么一种鬼怪,以致于把心神迷乱住了;顶好是请几位道士和几位和尚到家里念念经,施施法,将邪气驱逐掉,方达的疯病一定就会好的。方达既然撞了邪气,非医生所能为力,所以不必再送到医院去了。夫妻俩议决了,于是就开始进行,将和尚道士请到家里来。

和尚们在客堂里把桌子摆好,香烛烧着,经书一开,就阿弥陀佛念将起来,同时锣鼓铃钵就敲得枯通钉铛地响。王道士是以捉妖出名的,大家都说他曾到茅山学过道,本事非同小可。他这一次带领两个小道士,他的徒弟来到方达家,专门是管着画符捉妖的事情,至于念经,是和尚们的责任。王道士将法衣穿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画了许多符,据说这是太上老君八卦定神符;小道士将所画的符分贴在屋内的各处。贴完了之后,王道士手持宝剑,念了几遍咒,就走进方达的卧房,进行驱邪捉妖的工作。方达喝了点生姜水之后,心神甚为沉静,不过仅仅不能多说话。等到他听见锣鼓铃钵的响声,睁开眼向坐在床沿的母亲问一声:“妈妈,这是什么响?什么事情?”他又继续说道,“我的心很跳,我不能听着这种吵闹的声音,请你教他们莫要敲了罢!”“我的儿!你把心放安些,没有什么,这是来替你驱邪气的。”方太太刚把话说完,她的丈夫领着穿着法衣,持着宝剑的王道士进到房里来,方达见此情形骇得一跳,一股气坐起来忙问道:“”什么事?什么事?他的母亲忙把两手按着他,说道:“我的儿!你安心地躺着罢!你病了,这个人是来替你驱邪的,邪驱除了,你的病一定就会好的,我的儿!快快躺下,我的儿……”

事情真有出乎意外的!方达的心神本已很沉静了,谁知到了此时,他又疯了起来。他一手把他的母亲推开,翻身跳下床来,顺手在茶几上拿了一个茶杯,就望王道士的法脸上掷来,王道士没有躲得及,用手来挡茶杯,恰好茶杯打在他的手背上,即时流出许多鲜血来。“你这混账东西!我身上有什么邪要你来驱呀?还不替我滚出去!”他说着说着,要来夺王道士的宝剑,王道士这一骇非同小可,妖也不捉了,邪也不驱了,抽步就跑;客堂里的和尚们正在阿弥陀佛念着经,一见王道士这样满脸鲜血,慌里慌张地从屋内跑出来,以为闹出了乱子,大家骇得把经也不念了,一齐起身来拚命地跑他娘!还有随王道士来的两个小道士,见师父这般跑出来,腿即时骇得软了跑不动,不禁大哭喊起来。幸亏疯人被他的父母——夫妻俩用力抱着,不然,又不知要闹到什么结局!

方达重新躺在床上时,又陷于昏迷的状态。老夫妻俩又失望,又悲哀,或者想起王道士捉妖反被疯人赶跑的事情,又要好笑。两人一个坐在床沿上,一个站在茶几的旁边,一会儿对望望,一会儿向方达的面孔望望,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沉默着,就如白痴木偶一样,失去了感觉也似的。……

和尚道士既不能为力,方达的父母又逼不得已重新请医生了。好在方达的疯症,的确是因神经过度受了刺激。一冲动就要加厉的。若能安安静静地调养下去,自然就慢慢会自己好起来的。方达的父母听从了医生的话,照着医生的指示调治,果然方达又渐渐地好了。方达的父母见着自己的儿子好了,一种欢喜愉快的神情,自不待说。方达渐渐如常人一样,他的母亲也放心了,不时常老在他的身边守着他。他久已没有看报,有一日他忽然教父亲买几份报来看。自从他好了之后,他的父母对于他更加宝贝,这区区买几份报看的事情,当然是听从的。

父亲将报买了,交给他的儿子,也没说别的话。方达将报接到手里,一个人走到书房前面临街的伸出的楼台,将背倚着楼台的栏杆,静静地看下去。谁知他越看越兴奋,越兴奋越战栗,老毛病又重新发作起来。他最后将报纸撕得粉碎,口里喊着:“好万恶的军阀呀!好无良心的资本家呀!可杀的新闻记者呀!贱种,亡国奴,冷血动物……”当骂的时候,又俯着头看看街上来往的行人——黄包车上坐着衔雪茄烟的洋人,汽车里坐着老爷姨太太,红头阿三手里的哭丧棒只拚命地向着一个黄包车夫打他的心神一迷扑通一……,声跌下来了,——他终于是离开使他发疯的社会而去了!他永远地去了!

原来这一天的各家新闻报纸都载着下列的消息:T城的军警帮助日本资本家杀死了许多罢工的工人;H城学生因散传单被捕;S城总商会会长得了大鹰鼻子国的资本家的贿,设法压迫学生和工人,封闭工会和学生会;……还有一家报纸的评论说:“学生爱国是可以的,但不应过于激烈,更不应有赤化的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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