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881700000075

第75章 记鹿地夫妇

池田在开仗的前夜,带着一匹小猫仔来到我家的门口,因为是夜静的时候,那鞋底拍着楼廊的声音非常响亮。

“谁呀!”

这声音并没有回答,我就看到是日本朋友池田,她的眼睛好象被水洗过的玻璃似的那么闪耀。

“她怎么这时候来的呢,她从北四川路来的……”这话在我的思想里边绕了一周。

“请进来呀!”

一时看不到她的全身,因为她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

“日本和中国要打仗。”

“什么时候?”

“今天夜里四点钟。”

“真的吗?”

“一定的。”

我看一看表,现在是十一点钟。“一、二、三、四、五——”我说还有五个钟头。

那夜我们又讲了些别的就睡了。军睡在外室的小床上,我和池田就睡在内室的大床上,这一夜没有睡好,好象很热,小猫仔又那么叫,从床上跳到地上,从地上又跳到椅子上,而后再去撕着窗帘。快到四点钟的时候,我好象听到了两下枪响。

“池田,是枪声吧!”

“大概是。”

“你想鹿地怎么样,若真的今开仗,明天他能跑出来不能?”

“大概能,那就不知道啦!”

夜里开枪并不是事实。第二天我们吃完饭,三个人坐在地板的凉席上乘凉。这时候鹿地来了,穿一条黄色的短裤,白衬衫,黑色的卷卷头发,日本式的走法。走到席子旁边,很习惯的就脱掉鞋子坐在席子上。看起来他很快活,日本话也说,中国字也有。他赶快地吸纸烟,池田给他作翻译。他一着急就又加几个中国字在里面。转过脸来向我们说:

“是的,叭叭开枪啦……”

“是什么地方开的?”我问他。

“在陆战队……边上。”

“你看见了吗?”

“看见的……”

他说话十分喜欢用手势:“我,我,我看见啦……完全死啦!”而后他用手巾揩着汗。但是他非常快活,笑着,全身在轻松里边打着转。我看他象洗过羽毛的雀子似的振奋,因为他的眼光和嘴唇都象讲着与他不相干的,同时非常感到兴味的人一样。

夜晚快要到来,第一发的炮声过去了。而我们四个人——池田、鹿地、萧军和我——正在吃晚饭,池田的大眼睛对着我,萧军的耳向旁边歪着,我则感到心脏似乎在移动。但是我们合起声音来:

“哼!”彼此点了点头。

鹿地有点象西洋人的嘴唇,扣得很紧。

第二发炮弹发过去了。

池田仍旧用日本女人的跪法跪在席子上,我们大概是用一种假象把自己平定下来,所以仍旧吃着饭。鹿地的脸色自然变得很不好看了。若是我,我一定想到这炮声就使我脱离了祖国。但是他的感情一会就恢复了。他说:

“日本这回坏啦,一定坏啦……”这话的意思是日本要打败的,日本的老百姓要倒楣的,他把这战争并不看得怎样可怕,他说日本军阀早一天破坏早一天好。

第二天他们到s家去住的。我们这里不大方便;邻居都知道他们是日本人,还有一个白俄在法国捕房当巡捕。街上打间谍,日本警察到他们从前住过的地方找过他们。在两国夹攻之下,他们开始被陷进去。

第二天我们到s家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住在三层楼上,尤其是鹿地很开心,俨俨乎和主人一样。两张大写字台靠着窗子,写字台这边坐着一个,那边坐着一个,嘴上都叼着香烟,白金龙香烟四五罐,堆成个小塔型在桌子头上。他请我吃烟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开始工作。很讲究的黑封面的大本子摊开在他的面前,他说他写日记了,当然他写的是日文,我看了一下也看不懂。一抬头看到池田在那边也张开了一个大本子。我想这真不得了,这种克制自己的力量,中国人很少能够做到。无论怎样说,这战争对于他们比对于我们,总是更痛苦的。又过了两天,大概他们已经写了一些日记了。他们开始劝我们,为什么不参加团体工作呢?鹿地说:

“你们不认识救亡团体吗?我给介绍!”这样好的中国话是池田给修改的。

“应该工作了,要快工作,快工作,日本军阀快完啦……”

他们说现在写文章,以后翻成别国文字,有机会他们要到各国去宣传。

我看他们好象变成了中国人一样。

三二日之后去看他们,他们没有了。说他们昨天下午一起出去就没有回来。临走时说吃饭不要等他们,至于哪里去了呢?s说她也不知道。又过了几天,又问了好几次,仍旧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或者被日本警察捉去啦,送回国去啦!或者住在更安全的地方,大概不能有危险吧!

一个月以后的事:我拿刀子在桌子上切葱花,准备午饭,这时候,有人打门,走进来的人是认识的,可是他一向没有来过,这次的来不知有什么事。但很快就得到结果了:鹿地昨夜又来到s家。听到他们并没有出危险,很高兴。但他接着再说下去就是痛苦的了。他们躲在别人家里躲了一个月,那家非赶他们离开不可,因为住日本人,怕当汉奸看待。s家很不便,当时s做救亡工作,怕是日本探子注意到。

“那么住到那里去呢?”我问。

“就是这个问题呀!他们要求你去送一封信,我来就是找你去送信,你立刻到s家去。”

我送信的地方是个德国医生,池田一个月前在那里治过病,当上海战事开始的时候,医生太太向池田说过:假若在别的地方住不方便,可以搬到她家去暂住。有一次我陪池田去看医生,池田问他:

“你喜欢希特勒吗?”

医生说:“唔……不喜欢。”并且说他不能够回德国。

根据这点,池田以为医生是很好的人,同时又受希特勒的压迫。

我送完了信,又回到s家去,我上楼说:

“可以啦,大概是可以。”

回信,我并没拆开读,因为我的英文不好。他们两个从地板上坐起来。打开这信:

“随时可来,我等候着……”池田说信上写着这样的话。

“我说对么!那医生当我临走的时候还说,把手伸给他,我知道他就了解了。”

这回鹿地并不怎样神气了,说话不敢大声,不敢站起来走动。晚饭就坐在地板的席子上吃的,台灯放在地上,灯头被蒙了一块黑纱布,就在这微黑的带着神秘的三层楼上,我也和他们一起吃的饭。我端碗来,再三的不能把饭咽下去,我看一看池田发亮的眼睛,好象她对她自己未知的命运还不如我对他们那样关心。

“吃鱼呀!”我记不得是他们谁把一段鱼尾摆在我的碗上来。

当着一个人,在他去试验他出险的道路前一刻,或者就正在出险之中,为什么还能够这样安宁呢!我实在对这晚餐不能够多吃。我为着我自己,我几次说着多余的闲间话:

“我们好象山寨们在树林里吃饭一样……”按着我还是说:“不是吗?看象不象?”

回答这话的没有人,我抬头看一看四壁,这是一间藏书房,四壁黑沉沉的站着书箱或书柜。

八点钟刚过,我就想去叫汽车,他们说,等一等,稍微晚一点更好。鹿地开始穿西装,白裤子,黑上衣,这是一个西洋朋友给他的旧衣裳(他自己的衣裳从北四路逃出来时丢掉了)。多么可笑啊!又象贾伯林又象日本人。

“这个不要紧!”指着他已经蔓延起来的胡子对我说:“象日本人不象?”

“不象。”但明明是象。

等汽车来了时,我告诉他:

“你绝对不能说话,中国话也不要说,不开口最好,若忘记了说出日本字来那是危险的。”

报纸上登载过法租和英租界交界的地方,常常有小汽车被验查。假若没有人陪着他们,他们两个差不多就和哑子一样了。鹿地干脆就不能开口。至于池田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日本的中国话。

那天晚上下着一点小雨,记得大概我是坐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两小箱笼颠动在我们膝盖的前边。爱多亚路被指路灯所照,好象一条虹彩似的展开在我们的面前,柏油路被车轮所擦过的纹痕,在路警指管着的红绿灯下,变成一条红的,而后又变成一条绿的,我们都把眼睛看着这动乱交错的前方。同时司机人前面那块玻璃上有一根小棍来回地扫着那块扇形的地盘。

车子到了同孚路口了,我告诉车子左转,而后靠到马路的右边。

这座大楼本来是有电梯的,因为司机人不在,等不及了,就从扶梯跑上去。我们三个人都提着东西,而又都跑得快,好象这一路没有出险,多半是因为这最末的一跑才做到的。

医生在小客厅里接待着鹿地夫妇:

“弄错了啦,嗯!”

我所听到的,这是什么话呢?我看看鹿地,我看看池田,再看看胖医生。

“医生弄错啦,他以为是要来看病的人,所以随时可来。”

“那么房子呢?”

“房子他没有。”池田摆一摆手。

我想这回可成问题了,我知道s家绝对不能再回去。找房子立刻是可能的吗?而后我说到我家去可以吗?

池田说:“你们家那白俄呀!”

医生还不错,穿了雨衣去替他们找房子去了。在这中间,非常恐慌。他说房子就在旁边,可是他去了好多时候没有回来。

“箱子里边有写的文章啊!老医生不是去通知捕房?”池田的眼睛好象枭鸟的眼睛那么大。

过了半点钟的样子,医生回来了,医生又把我们送到那新房子。

走进去一看,就象个旅馆,茶房非常多,说中国话的,说法国话的,说俄国话的,说英国话的。

刚一开战,鹿地就说过要到国际上去宣传,我看那时候,他可差不多去到国际上了。

这地方危险是危险的,怎么办呢?只得住下了。

中国茶房问:“先生住几天呢?”

我说住一两天,但是鹿地说:“不!不!”只说了半截就回去了,大概是日本话又来到嘴边上。

池田有时说中国话,有时说英国话,茶房来了一个,去了,又来了一个。

鹿地静静地站在一边。

大床、大桌子、大沙发,棚顶垂着沉重的带着锁的大灯头。并且还有一个外室,好象阳台一样。

茶房都去了,鹿地仍旧站着,地心有一块花地毯,他就站在地毯的边上。

我告诉他不要说日本话,因为隔壁的房子说不定住的是中国人。

“好好的休息吧!把被子摊在床上,衣箱就不要动了,三两天就要搬的。我把这情况通知别的朋友……”往下我还有话要说,中国茶房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白铜盘子,上面站着两个汽水瓶。我想这个五块钱一天的旅馆还给汽水喝!问那茶房,那茶房说是白开水,这开水怎样卫生,怎样经过过滤,怎样多喝了不会生病。正在这时候,他却来讲卫生了。

向中国政府办理证明书的人说,再有三五天大概就替他们领到,可是到第七天还没有消息。他们在那房子里边,简直和小鼠似的,地板或什么东西有时格格地作响,至于讲话的声音,外边绝对听不到。

每次我去的时候,鹿地好象还是照旧的样子,不然就是变了点,也究竟没变了多少,喜欢讲笑话。不知怎么想起来的,他又说他怕女人:

“女人我害怕,别的我不怕……女人我最怕。”

“帝国主义你不怕?”我说。

“我不怕,我打死他。”

“日本警察捉你也不怕?”我和池田是站在一面的。

池田听了也笑,我也笑,池田在这几天的不安中也破例了。

“那么你就不用这里逃到那里,让日本警察捉去好啦!其实不对的,你还是最怕日本警察。我看女人并不绝顶的厉害,还是日本警察绝顶的厉害。”

我们都笑了,但是都没有高声。

最显现在我面前的是他们两个有点憔悴的颜面。

有一天下午,我陪着他们谈了两个多钟头,对于这一点点时间,他们是怎样的感激呀!我临走时说:

“明天有工夫,我早点来看你们,或者是上午。”

尤其是池田立刻说谢谢,并且立刻和我握握手。

第二天我又来迟了,池田不在房里。鹿地一看到我,就从桌上摸到一块白纸条。他摇一摇手而后他在纸条上写着:

今天下午有巡捕在门外偷听了,一下午英国巡捕(即印度巡捕)、中国巡捕,从一点钟起停到五点钟才走。

但最感动我的是他在纸条上出现着这样的字:——今天我决心被捕。

“这被捕不被捕,怎能是你决心不决心的呢?”这话我不能对他说,因为我知道他用的是日本文法。

我又问他打算怎样呢?他说没有办法,池田去到s家里。

那个时候经济也没有了,证明书还没有消息。租界上日本有追捕日本或韩国人的自由。想要脱离租界,而又一步不能脱离。到中国地去,要被中国人误认作间谍。

他们的生命,就象系在一根线上么脆弱。

那天晚上,我把他们的日记、文章和诗,包集起来带着离开他们。我说:

“假使日本人把你们捉回去,说你们帮助中国,总是没有证据的呀!”

我想我还是赶快走的好,把这些致命的东西快些带开。

临走时我和他握握手,我说不怕。至于怕不怕,下一秒钟谁都没有把握。但我是说了,就象说给站在狼洞里边的孩子一样。

以后再去看他们,他们就搬了,我们也就离开上海。

同类推荐
  • 登山者

    登山者

    本书是一位上校军官创作的诗集,作者以诗意的笔触、饱满的情感,描摹了他眼中的祖国山川、家乡风物及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与爱情,表达了作者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和思乡、思亲的情怀,赞颂了人间真情的伟大与温暖。
  • 当代文坛点将录5

    当代文坛点将录5

    《当代文坛点将录》共五卷,收录五十位作家。文章大都出自名家之手,或为文坛名家或传主的亲友,或同被写的传主关系密切。他们写出的关于某一名家的创作背后的故事或花絮都是第一手材料,对于了解被写名家的创作与生活均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可以满足一般读者对著名作家的窥私欲。
  • 黄斌诗选(中国21世纪诗丛)

    黄斌诗选(中国21世纪诗丛)

    世间每一生命,人也好,动物也好,都是生机自动,所得自天。这每一生命过程,在人,当然可以生发无数诗意;在动物,也可以体现生命本身的循环。黄斌的诗歌关注他个人的历史,血液,所在的土地,和包围他的日常生活。他以一个极其正常的平凡的人的姿态写诗。写出了一个个人。
  • 花开是最好的借口:执著是一种心态

    花开是最好的借口:执著是一种心态

    青春不只是人生中的一段时光,也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它不仅将人生装点得流光溢彩,也如一株茁壮的果树,绽放精彩,硕果累累。让我们穿行在青春的故事里,品味生活,思索人生。
  • 世界散文经典:东方卷6

    世界散文经典:东方卷6

    人类创造了文明和文化,人在文明和文化中生存,文明和文化同时制约着人。人是文化动物,去掉了人身上的文化,或者说人丧失了创造文明和文化的能力,人就不成其为人了。这是人唯一区别于动物的要著所在。
热门推荐
  • Second Tomorrow

    Second Tomorrow

    When Clare's fiancé dies, she's devastated, and she vows to keep his memory alive. But then, on the warm, sunny beaches of the Caribbean, she meets handsome and arrogant Luke Mortimer--a man determined to win her heart. Luke pursues Clare relentlessly, but she's torn between holding on to the memory of the man she once loved and allowing herself to fall again. Will she stay faithful to a long-dead lover, or give in to the man who pursues her?
  • 此生是我吗

    此生是我吗

    本书是本阅读性随笔集,由评电影、泛阅读、品人生三部分组成。生活有所缺憾,也有所裨益。只是我自愿背向时代,选定了这样的路。而我看到,生命的生动,一定是来之于精神的内部。《此生是我吗》,这本书讲的就是生命的生动与精神的内部。它诠释了刘苇的生活和内心独白,呈现其闲适的生活状态。
  • 望世图

    望世图

    千年前,有一人登仙,曾言:修行之道即是忘世一途。忘世一途绝尘缘。
  • 种羊

    种羊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箫傲金宫

    箫傲金宫

    这是一个擅长吹箫的女人以及萌宠的故事。穿越被人撞见,有如捉奸在床。某帅哥:“你……怎么和刚才跳崖的怎么一个模样?”满月(眨眼):“呃……如果我说我又爬上来了,你信不信?”废话不信。顶替箫满月入宫做乐女,不会吹箫不要紧,咱有演技来傍身。集体演奏我不怕,学那东郭充充数,拿着长箫装装样。若是独奏也不怕,随身iphone录音放,手指对在箫孔上。不信?我演给你看!
  • 昙花的哲学:尤今散文

    昙花的哲学:尤今散文

    《昙花的哲学》是新加坡女作家尤今的散文精选集。共分六辑:《碗里乾坤大》围绕食物这一主题,展现亲情、友情、国情和旅情;《等待国旗的人》通过讲述作者在异乡邂逅朋友的故事,写出笑中有泪的众生百态;《寸寸土地皆故事》写出了异国异乡引人入胜的故事,以及令人惊叹的奇风异俗、令人惊愕的丑恶人性、令人惊喜的温暖人情;《人间乐土》中收入的是一些趣味盎然的小故事,喜怒哀乐、美丑善恶,尽收笔下;《昙花的哲学》通过玲珑细致的小品文,看生活、写生活,其中不乏子女教育等问题;《甜咸人生》中的小品文亦庄亦谐地带出了作者的人生信念与生活哲理,颇有绵里藏针的苦心和“糖霜裹黄连”的创作旨意。
  • 超级大酋长

    超级大酋长

    为了部落!我来!我见!我征服!华夏国内某省立博物馆副研究馆员石熊,在美国参观期间遇到车祸魂穿1764年的北美,并附身于一名十六岁的北美印第安人身上,从此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辉煌一生。在这个时代,独力战争还没有开始,来自欧洲的殖民者蜷缩在十三个殖民地不敢西进,而远在大洋另一端的欧洲大陆也正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时候......这可以说是北美大陆最混乱的一个年代,同时又是北美印第安人最后一个好时代。而被誉为“神之子”的石熊又该如何带领他的族人在这个时代作出属于他的一幅壮丽画卷呢?本书虽然是老墨第一次尝试写历史类的书,但老墨也是一名完成了五本书共计超过千万字的作者了,而且从来不曾断更过,所以还请各位看官放心收藏!
  • 西游之女儿国奇缘

    西游之女儿国奇缘

    几个和尚闯进一个没有男人的国度,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一个是前世旧情,一个是今生奇缘,那个是真情,那个是真爱?妖精魔怪斗法,女国、倭国、米国厮杀,谁笑道最后?还是看我大圣抡起千钧棒,降妖除魔去西天。
  • 爸爸给儿子讲的365夜经典故事

    爸爸给儿子讲的365夜经典故事

    《爸爸给儿子讲的365夜经典故事》内容丰富,系枕边书“父母给孩子讲的365夜经典故事丛书”之一。全世界的孩子都在用不同的文字,阅读着书里这些流传百年的经典故事。
  • 人气

    人气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蒋子龙曾以《乔厂长上任记》、《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小说多次轰动社会,今天又奉献写作十年的长篇力作《人气》;个人家庭国家,谁不盼人气旺财运兴?作品在表现大都市人文景观的同时,全面反映市场经济下人际关系与情感世界的深刻变化。从下岗女工和厅局长的感情纠葛、到英俊官商与大学女教师的朦胧恋爱,芸芸众生无不在欲望大潮中浮沉起落,既展示出清纯的人格美,又流露了丑陋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