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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锥生家的双胞胎

雏田发现这两天给她送汤的只有优姬,锥生零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看自己的,并且善于观察别人情绪的雏田总是能在优姬的笑脸下发现巨大的悲伤。雏田有些犹豫要不要安慰她,既然她不想说,自己过问了是不是会显得无礼?可是不问,又觉得这样假装很快乐的优姬让人很心疼。终于纠结半天了的雏田因为觉得随意打探别人的心事是很失礼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着脸小声的问道:“那个……优姬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诉说……”刚才还挂满笑容的优姬突然静默着不说话了。雏田以为她生气了,果然不应该随意过问别人的心事,急忙道歉:“很…很抱歉,优姬姐姐……我只是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快乐……如果有心事,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些……”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呀,雏田。”优姬悲伤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说的没错,我有心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和零哥哥有关吧。”雏田抬起头看着优姬,真诚的说道:“优姬姐姐最看重的就是爸爸和零哥哥了,不过能让你难过到这般地步的,一定是零哥哥。”

“雏田真是聪明呢……”优姬温柔的摸了摸雏田的脸,“你知道零的事儿吗?”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优姬给雏田讲述了关于她和零的事。

锥生家是这个世界有名的吸血鬼猎人家族,族内的孕妇每次都是怀一对双胞胎,这对双胞胎在母体内就开始为了生存而争斗,直到一方的能量被另一方吸食殆尽。零的母亲也怀了对双胞胎,两个胎儿相互争斗纠缠,在接近一年的拉锯战中零成为了胜利的一方,可他太心软舍不得将那个在这黑暗中陪伴他成长的兄弟残忍的杀死,也至于锥生夫人破天荒的生下来两个儿子。身强体壮的零是哥哥,体弱多病的弟弟叫一缕。随着年龄的增长,零逐渐显示出优秀吸血鬼猎人的天赋,而一缕因为身体原因被家族中的人有意无意的忽视着。所有人都对一缕说:“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零太心软。你的出生导致这个本该完美的吸血鬼猎人存在缺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即使不爱他,又何必往他心里插刀子?零依旧十分照顾一缕,带他出门看雪总是贴心的为他戴上围巾;在人多的地方,总是小心地把他护在身后;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递到他嘴边。可是心里的草原已经裂成大峡谷了,一个被别人拿来处处伤害他的人对他再好也填不满心中的空缺,所以一缕将自己的灵魂放逐在冰天雪地中。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与人交流,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零七八岁的时候,锥生家的灾难来临了。一个银发女纯种吸血鬼闯进他们的家,零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在吸血鬼的利爪之下!他绝望的拿着血蔷薇之枪跑向吸血鬼,可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地过父母都不能战胜的纯种吸血鬼呀!就在她要掐着零脖子的时候,零以为自己快要像父母一样死了,祈祷着吸血鬼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画面满意后就会离开。这样一直在房间里的一缕就能安全了。可若是一缕出来看到这遍地的鲜血,会不会吓坏他?生死一瞬间,人可以想到很多事儿,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了。

听到嘈杂的吵闹声,一缕就站到楼梯口了,他也亲眼看到女吸血鬼杀了他的父母,很奇怪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憎恨或者愤怒,反而有一种轻松感。只是他不想零也就这么死了,于是一缕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杀人的话,杀我吧,把他放了。”

“不…不要…”零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

绯樱闲是来复仇的。她从来不曾想过这样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死亡,就像那个曾经闯进她心里的男人一样,可是他死了!凭什么杀了他的锥生一家还活着,所以费尽心思从元老院逃了出来,来复仇了。“哦?你愿意代替他死?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那么让我死在他前面吧。”锥生一缕依旧平静地说道:“我是一个软弱的人,这世上唯一无法承受的就是看着他死去却无能无力,所以我愿意死在他前头。”

“呵…真是有趣!”绯樱闲笑了,衣服有些晃动,身上的铃铛又发出清脆的响声,“难道你就能忍受父母去世的痛苦?”

“对于他们的去世,我并没有痛苦。”锥生一缕平静的直视的绯樱闲。

那一瞬间,绯樱闲从他淡漠的眼神中仿佛看到自己,于是她提出:“你如果愿意和我走,那么我就不杀他,如何?”

“好。”灰发紫眼的一缕立刻答应了,“只要你不杀他。”

“可是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说着绯樱闲低头一口咬在零的脖子上吸了他的血,“从此以后你就是吸血鬼了!哈哈……是我这个杀父仇人的仆人!你如果不死,还可以来找我,把你心爱的弟弟救回去,所以可别死太早!”说着将零往地上一丢,带着一缕离开了。

锥生零痛苦的伸着手,却只能看到一缕最后回望他的那一眼,“不要呀!”……等他再次醒来,顾不得身上的血迹,跟着雪地上残存的一点儿痕迹马不停蹄的追踪,最终累倒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被黑主灰阎和优姬捡了回去。

被吸血鬼咬了人会变成吸血鬼,并且最终变成没有机智只直到杀戮吸血的恶魔。锥生零一直用药物抑制着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药物越来越抑制不住他吸血的欲望,若他真的开始吸血,那么他就彻底沦为吸血鬼了。

优姬也是无意中在零的房间里看到药物才知道的,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有些无法接受零的隐瞒。心里替零担心、替他悲伤,然后自己却口不择言的咒骂他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既然优姬姐姐担心零哥哥,就去关心他呀…”雏田认真的对她说着,“如果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就去道歉呀。优姬姐姐明明比我更清楚零哥哥的温柔,为什么不肯主动说清楚你的心意?零哥哥一定会原谅你的,因为在零哥哥心里,优姬姐姐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人。”雏田不擅长说理,“姐姐不是说过我有话直说,说到做到的忍道很好吗?”雏田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他……我说了这么过份的话,他真的会原谅我吗?”优姬忐忑不安的问。

“会的。因为优姬姐姐对于零哥哥来说也是太阳一般的存在。我知道的。”雏田看到优姬那双又充满希望的眼睛,可爱的笑着说:“因为白眼能够看透人心。”

优姬放松的抱了抱雏田,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向零传达自己的心意!我要做一个有话直说的人!”

“我等你的好消息。”雏田调皮的对着优姬眨巴眨巴眼睛,“加油!”

目送优姬离开后,雏田有些窘迫的低着头,虽然安慰了优姬姐姐,可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呀!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还要不要管呢?话说什么“白眼能够看透人心”还真是大言不惭……雏田越想越觉得撒谎不好…可是如果连自己都不安慰她一下,她肯定还会伤心很久…就这样纠结的雏田重新躺在床上。全然不知玖兰枢什么时候站在床边。

雏田飘散的目光瞥见玖兰枢,视线与他相接立刻转开低着头将下巴埋进被子里。“玖兰君…我正准备什么时候向你当面道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你竟然先过来看我,真是铭感五内。”见玖兰枢目光不善,想着方才开导优姬向零说明心意,全然忘记眼前的救命恩人也喜欢优姬,还是那种望夫石般坚毅的神态。如果零趁机向优姬表明心意,那自己不就间接导致玖兰枢失恋么……怎么办……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师傅,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玖兰枢看到雏田的神情瞬间发生了无数变化,“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呀!”语气不冷不热。听在雏田耳朵里就成了兴师问罪!

“对……对……对不起……”雏田皱着眉头满脸委屈,眼睛里还充满了无辜的神情,那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自己才刚进屋来只说了一句话,就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一种犯罪感,算怎么回事,玖兰枢深思。“错哪儿了?”

“不……不该……忘记玖兰君也喜欢优姬姐姐的事……以后…找机会…我……”实在不想干涉优姬姐姐按照自己心意选择恋人的事儿!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平白无故给零哥哥的情感道路添堵。“有机会……我……我……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样?”玖兰枢酒红色的眼睛神色莫测的盯着雏田,等待着下文。

“……我……买礼物给你赔罪!”还是把准备说的“我在优姬姐姐耳边替你美言几句”换了,雏田用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完这话。自觉对不起玖兰枢,用被子蒙住鼻子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双白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嗯。”玖兰枢淡淡的交代了一句:“下周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吧,黑主理事长已经替你准备好新的制服了。”走了两步,回头,看神情想说什么却硬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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