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瀑布向东不足两公里,地势开始变得平缓,河水绕过山麓,一片人间仙境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这里绿茵遍野,牧草丰茂,充沛的降雨和山泉形成的河水带来了无限生机。
除了河水流淌的东方以及南方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西北方向的连绵群山成为了这片土地的天然屏障。
小河南岸的草原上骏马奔驰,牛羊满地,偶尔受到惊吓的鹿群奔腾远去。
零零散散挺立的几棵几人环抱的大树在这片土地上诉说着它们的历史。
尽管北岸的土地没有南岸那么广阔,但是那里的土壤更适合种植庄稼,千亩良田被一片片的篱笆栏围成了各个区域。
从瀑布流淌至此的河水已有数米宽阔。四面八方来自高处的其他各股小溪在这里蜿蜒聚合,在向东流淌了一段以后,分分合合的各股水流汇聚成一条大河蜿蜒着向东南方向流去。
在农田篱笆的最东侧,河水汇流的位置,几座木制建筑及一座十余米高的瞭望铁塔矗立于此。
尽管拥有如此优渥的自然条件和地理优势,可是此处的主人似乎并不擅长经营。从破烂倒塌的篱笆里荒废的土地,到破败的木制建筑,生锈的瞭望铁塔,以及草地上散放的牛羊牲畜,破败的迹象无处不在。
戴着牛仔帽的老人与高羽和赵欢走出山区的时候,天边的夕阳正好照耀在草场上低头食草的牲畜身上。
如此美丽的景色令人着迷。
在绕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三人来到了瀑布底部的小水潭。
老人的马车略显破旧与简陋。
“上来吧,先生们。”在将肩膀上的毛瑟步枪丢在马车上后,翻身上车的老人如是说道。
高羽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老人身旁。谨慎的赵欢依然看不出老人的目的,在观察片刻后,他坐在了两人身后的位置上。
顺着地上的车辙印,破烂的马车吱吱嘎嘎缓慢的前进着。
宁静的田园风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以及仿佛穿越到狂野西部的老人装扮,经历了劫后余生的高羽此时双手撑着木板,感受着清风徐来吹动头发的放松。
如今眼前的景象,正是高羽梦中无数次神往的人间仙境,他现在只想靠在椅子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作为一个加入到创业洪流的有志青年,在商界摸爬滚打两年的日子里,高羽经历了股市崩盘,资金断裂,经济下滑,门店倒闭等等市场最不好的时代。相比于同龄人,高羽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应该是极为突出的。
至于这个一身牛仔打扮的老头,高羽并没有像赵欢一般紧张。在当前的境遇下,能遇见一个活人高羽已经很兴奋了。
去往木屋的路并不算远,近两公里的路程马车足足走了半个钟头。
在通过一座木板搭成的桥梁以后,马车来到了院子的门前,一米多高的木制围墙将一间马厩,一间木屋,一座谷仓以及一座铁塔围拢在内。院落的大门似乎早已毁坏丢失,马车径直驶向了木屋前的空地。
木屋外墙的白漆由于年代久远大多已经脱落了,但是房子的四周打扫的很干净,并且铺筑了碎石与水泥混合的硬覆盖。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并没有那样的脏乱不堪。
“到了,稍等我一下。”老人率先下了车,解开了马匹身上的套绳,牵着疲惫的老马走向了马厩。
院落内的土地仍有些泥泞。身后木屋的烟囱里飘出一缕缕青烟,屋檐下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农具。
在过来的路上,高羽注意到,篱笆内的大片农田并没有被耕种,仅有木屋旁小小的菜园里冒出了些许绿色的嫩芽。
门口的马厩内还有一匹灰黑色的骑乘用马,这匹由德意志荷尔斯泰因马与当地野马品种杂交的产物兼具了荷尔斯泰因马强壮高大的体魄与本地马强劲的耐力。
相比于刚刚被老人牵进马厩的那匹年迈又疲惫的挽马,这匹灰黑色的骏马显然更得老人喜欢,其干净有光泽的毛发与精神高涨的状态是精心照料的结果。
“久等了,请进。”老人的中文虽有些生硬,却运用的很是熟练。在拉开木屋吱吱作响的房门后,老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那杆毛瑟步枪就那样随意的丢在了马车上,未被理睬。见老人手无寸铁,赵欢默默的挪开了扶着枪套的右手,随着高羽进了房间。
几张有些陈旧的沙发摆放在室内,壁炉内的火苗有些快要熄灭。卧室的房门就在壁炉的一旁,沙发后面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几瓶并未打开的啤酒。
老人急忙向壁炉里塞了些木头:“这几日水气重,烤着火能舒服些。”
高羽环视四周后,率先坐在了沙发上,对着壁炉一旁站着的老人说道:“老先生怎么称呼?”
“霍夫曼,卡尔霍夫曼,小伙子。”老人笑着走到了长条餐桌前,熟练的起开了一瓶啤酒递给赵欢:“要来一瓶吗?”
“不了,谢谢。也谢谢您之前的搭救。”赵欢有些不好意思,对于之前对老人保持的警惕有些内疚。
老霍夫曼哈哈一笑道:“你应该谢谢你自己,没有我那一枪,你的子弹也钻进了那个大块头的脑袋。”
“话虽如此,可是若没有老先生的帮助,我们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出山林。对了,请问老先生除了我们以外有没有见过其他人?他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搭配方格马甲。”
霍夫曼摇了摇头,捧着手中的啤酒坐在了高羽身边:“并没有,我这一个星期只见到了你们两个人。”
“那可糟了。”高羽在一旁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连霍夫曼都没见过吕逸飞,那恐怕他已是凶多吉少了。
“哦对了,有时间你们可以去镇上看看,没准能打听到你们朋友的消息。”霍夫曼突然冒出一句话。
“镇上?这里是什么地方?”赵欢追问道。
“这里是达利州西部的乌兰山谷啊。”
乌兰谷?达利州?
高羽和赵欢面面相觑。乌兰山谷可能作为一个小地方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对于达利州这个名字,二人从欧洲回忆到美洲都不曾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是……欧洲?美洲?总不能是亚洲吧?”
高羽话音刚落,刚刚喝下一口啤酒的霍夫曼双眼瞪得溜圆,一口啤酒喷在了高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