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尔端起热水壶,沏泡了一杯浓浓的热咖啡,他把杯口放在嘴边,温热感令他倍感惬意。
他泡了两杯咖啡,寻找带握把的咖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好在还有以前表妹探望时超市抽奖得来的咖啡杯,标签还没有撕掉,脏兮兮的赠品粘胶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他把粘胶撕下来,垃圾攥在手里,反复清洗几次杯子后,灌上了浓度一般的咖啡沫,貌似这些遗留下来的速溶咖啡,也是那时候表妹购买的,只是许久不在家中熬夜工作,它们几乎没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他端起两杯咖啡,用尽量缓慢的步伐,往客厅走。
“真是麻烦您了”连历双脚靠拢,他的膝盖顶在茶几边,大概是身高的原因,他弓着腰眼前放着是尔的笔记本。他很礼貌的对是尔点头。
“你是来做客的,这都是些小意思”是尔把自己的咖啡放在茶几上,问及自己这个才记起姓名的下属想要喝什么的时候,他口中的答案跟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刚才回来在公车的期间,是尔差点就暴漏了自己谎称朋友电脑出现问题。而想要检查的电脑就在家中摆着,他只好说,朋友在提出帮忙的时候就把电脑寄存在他家里,只希望下属连历不会根据那些使用痕迹断定,电脑的归属者。不过就是知道那是是尔本人的电脑又怎么样,一个外来人,肯定无法从那封邮件里得到什么想要偷窥的信息。
连历伸出双手接过咖啡杯,是尔告诉他很烫,他马上做着慢动作把咖啡杯放在右手边。
“这么不小心的么?”
“我平时粗枝大叶惯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吧!自从宣传人事干部把你弄到编辑部后,也过了有两年了吧”
“应该是了”他的这位手下依然很拘束,他不安的手夹在双腿之间。
“就没有准备想找个女朋友什么的?”
“这个,暂时还没什么想法,对了,是编辑你看这个”连历把茶几上的电脑抬起,放在双腿之间。“这是刚才您打开的那篇邮件,这个邮件是不是篡改过,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原邮件吧!”
“啊...啊,因为是朋友的隐私,所以我不好直接拿来给外人看”
“嗯,还是有方法的,不过过程可能会很麻烦”连历理解的说。
“会很耗费时间么?”
“耗费时间倒不至于,只是看要做到那种程度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画面,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光界面是是尔从未见过的,包括那些操作的含义他也不明白。
“只要能找到到邮件的来源就行了,这下面的邮件也是同一时期的”是尔指着电脑画面里另一封邮件说,连历双击点开了这封邮件,同样的是这封邮件里的内容也被是尔隐藏了,下属看到的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邮件,从他收到第一封邮件后,其余邮件就被收藏了起来,他原原本本的复制了同样一封邮件就是准备拿给别人看得。
“对了,是编辑,你心中有没有这两件邮件发出人的踹度”
“没有”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为了缩小范围才讲这样的话,但关于这两封邮件外的事,他只字不谈。
“如果有一个虚拟地址就好了,只怕我这样做会打草惊蛇”
“怎么说?”
“我在获得对方地址的时候就肯定会暴漏这台电脑的地址,其实有更便捷的方式”
“嗯?”是尔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直接入侵他的电脑,不过不管用那种方法都必须和发出者有交锋,编辑觉得这样如何”
是尔低着头,他举棋不定不知道如何下手。
“要不编辑参考一下您朋友那边,我想他本人应该可以给个明确说法吧!”
“啊...是”是尔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走到玄关附近,他假装打电话,实则是演戏,就是不知道演技如何,反正应该是做到了他刚才设计好的对白。
回来的时候,他顺带关上了卧室的门,连历刚到是尔家的时候,他在卧室了摆弄了好一阵的电脑,听说对方不抽烟,是尔还特地把以前收集的珍贵资料拿给他赏阅。
“害得让你白跑了一趟”
“我还是看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次再来的时候处理起来也简单多了”连历抵着茶几站了起来。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不了,我还是回到公寓里吧!也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哪里的话”是尔拍着连历的后背,他们一同来到玄关,把玄关探照灯点亮。下属背对着大门。他的眼睛落在是尔身后的卧室门上,是尔就当作没看到的样子。
“路上注意安全,就按照来时的方向,直接转车就可以到了吧”
在公车里,牵着吊环的是尔和他讨论过回家路程简繁的事。
“嗯,您放心吧”
“明天按时到班”连历弯下腰还是很高,他穿好鞋子后向是尔告别。
关上门的有川小小地叹了口气。
邮件的事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还有就是是否该答应富泊同意做代笔人的事,当然这两件事竟然出乎意料的有着某种联系,是尔那双眼睛唰的瞪大。
这么长时间的不联系,对方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是否要直接跟他联络一下。
是尔握着一直未放下的手机,180度转到身后,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他用膝盖骨撞到置物柜,置物柜摇晃了一下,一把扳手从下面的夹层中滑了出来,他捂着膝盖刺着牙,好一会的时间,他才逐渐伸展开腿,虽然还是不够灵活,但那种痛楚已经麻木了。
他蹲下来把扳手塞进夹层里,却从夹层的深处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他鬼使神差挪着上半身往里探了探,终于那把刀被抽了出来,他看着光亮的刀,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那张阴暗脸映在上面。
他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把刀具放到这里,但这明显是家用厨房刀。
他握着那把刀,扭身面朝厨房,明明彻底被闲置的厨房里的工具怎么会跑到这里。
拿着刀,他来到厨房,把到拍在板子上,他半蹲下来,拉开橱柜的门,里面放着几乎要生锈了的厨房用具,这些东西都是他原来整理过的。
一路浏览下来,好像仅仅是少了这把刀。
他把刀放进后,拍打了几下手掌回到沙发边,电视还在开着,只不过声音很低如果不静下心倾听是听不到什么的。
关掉电视后,他斜躺在沙发上,手上抱着手机。
通讯录的名字他从头翻到尾,在如此往复,浏览了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号码落到有川的时候,他总是会停顿一下。
表妹的号码也位列其中,这时他突然回忆起,表妹来他家暂住的那段期间,她有在厨房里使用过刀具,那个时候,远房表妹因为准备来城市里打工,独自投靠是尔。
是尔的父亲在乡下,这么多年一直在乡下,他来到城市里也是因为独自生活的父亲无法养育他。
是尔借宿到市内一家亲戚篱下。前几年这位是尔的亲戚因病而故,他做到了善始善终,一段独自生活的日子借此打开。
最开始的是尔忙于杂志社的工作,几乎疏忽了家中的一切,那个时候就是了无生气的家也毫无打理的必要。
可这种情况是一个电话打破的,父亲告诉他一个和他有关的远方表妹想要来到是尔所在的城市打工,听了父亲的描述后,是尔仅认为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就没有过多在意,不过那段日子还是给了他不错的体验,也让他养成了整理家务的习惯。
可他从不记得那个表妹会因为遗忘的原因把这么危险的工具放在这种随处可见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还有其他目的?
他心中大惑,正当困惑的时候,一个电话响起,他吓得把手机摔落在地板上。
起初以为是有川,仔细看看,好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电话,而且这电话并没有所谓的归属地。
会是谁呢?
他拨动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
“是尔吧“声音宽厚无比,他马上拿远了些。
“是,您是哪位?“
“邮件收到了吧?“邮件?嗯?这人。是尔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握紧电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发邮件“
“你马上要写一部作品了吧?“作品?难道是富泊从作家那里得来的作品么?他怎么连这个都清楚。是尔咽了吐沫继续听下去。
“我希望能在那篇文章里,看到我想要的答案,如果不可以的话,权当写过一切的东西执行下去。“
写过的东西?指的是那段话么?
“你是谁?你在说闫莉没有死么?“
“你心里清楚真相是如何,我只想看到后续的作品,后果我已经说了“他不给是尔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还有,请出实际出发,别想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我可都看着呢“语毕,喇叭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他是谁?为什么清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