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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又不成灯又烬

3/29/2016.

明天上课,定上闹钟好了,反正没有什么仪式感。只是熬夜守零点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吗?算了,左不过命运。十六岁生日快乐,李裕白。曾有人告诉我,别当痴心人鬼,别做负心人。

阿成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往后春秋几何,我都记得今天你对我说过的话,我等着你。

你放心吧,我都等着你。

4/4/2016.

今天我跟母亲又聊起高考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母亲没有再如以往一样絮絮叨叨地询问我许多,她只是接过话茬儿问我自己租房有没有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做饭。670,你说我能有把握考上吗阿成?

没想到你父亲也已经在那边帮你安置好了住处,看来你的事情也就快要八九不离十。其实我也羡慕你父母的感情,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这就是相濡以沫吗?我不信这只是命运,一定有一个人瞒住所有心酸艰难,只为与另一个人并肩。可是我知道,你的大学在祖国这边,我的未来在祖国那边,大洋彼岸。我想不了太多,是因为没资格。一路过来,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害怕。

我一个人暗忖一个人写日记,一个人偷看你,一个人意淫我们快乐的日子,一个人做梦,一个人痛哭流涕。可你却总是这样,仗着我喜欢你横插一杠,把我所有引以为傲的平静打得支离破碎。你都要走了,你明知道,你却又突然跑来打搅我对你不动声色的喜欢。你到底还是没能替我想一回。

彼时你将带着憧憬大步流星地踏进新校园,而我也只是嬉皮笑脸的对你说着无二的祝福,带着太多的无能为力。你要走了,才对我说我们不是没有可能。你要我怎么办?这么多年,这一天比意料之中来的要快。我们是真的要分别了,总是离别多。

我也很委屈,沉默着收拾满地狼藉。阿成,再见。

4/18/2016.

还有十三天五一,这次你们都不回来。

阿成,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奈。如今再旧事重提谁心里都不好受,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日子温热会转成冰冷,人心也会吗?也谈不上多喜欢了吧,我想。只是养了这么多年的习惯,要改也不见得太阳一升一落就能实现。你也知道我这么懒,不要紧的事就先搁着吧。姑且只当是一个虚拟的倾诉对象,反正这些文字和心事你也不得而知。阿成,我落笔却突然语塞,能问你的都是废话,不值一提。我头顶这样明晃晃的月亮在你那里的晚上也有刺眼的光吗?放学的时候,我抬起眼看着它,觉得这月亮又圆又大又明亮,我觉得特别难过,因为月亮特别好看。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也不知道月亮为什么对它的背面保密不说。

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像一滩烂泥一样,什么苍蝇垃圾和杂草都疯狂堆积生长,过得很艰难。

4/19/2016.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甚至有种感觉,除了他以外,我可能这辈子都遇不上另一个人能让我如此了。我想这也许并不是说明我对他的感情有多虔诚多深刻,而是因为他这一走,也一并带走了我太多的执念。我觉得自己可悲,是因我固执的从对他的感情中,抽丝剥茧出绵绵不绝的自以为是。我总是把我那些羞于见天地的隐晦、肮脏的幻想强置于我们之间,并且悲痛欲绝地指着对自己说:“看,这就是你对他的喜欢。多么伟大,用情至深,无比感人。”于是那个咒怨般的声音逐渐开始无法无天。直到今日,我才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我的不甘早已淹没了那些纯粹的喜欢。对不起啊,阿成,你也一定过得很辛苦。

那我不要那些有如四海潮生的执念了。这样你可以轻松一些吗?

阿成,我不要了。我害怕它们越积越深,最终,生生不息。

我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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