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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你相遇

6/11/2016.

亲爱的刀刀:

很抱歉在你人生的初始阶段不能给你最好的陪伴,也很遗憾,恐怕我俩生命中的许多第一次本该交错,却又无可奈何地断开联系长大以后的你若是想到这些,也会很难过吗?人生路很漫长,绿洲和荒野,虫鱼鸟兽和善恶美丑都蛰伏在你下一口气吹开的迷雾当中,谁都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很高兴你的出现,作为我生命中最可爱的小公主。而在我无法陪伴你的这些年,请不要害怕。努力变得懂事并且依旧真诚善良因为我并非是有意缺席,只是为了让你的成长道路更加安全、坚固,我披上了铠甲,拜神杀魔,祈求上苍为你多留住一些美好和赤诚。

刀刀,希望你长大以后,会因为有这样一个大王而昂首挺胸,拍着胸脯骄傲的用鼻孔告诉世人,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大王,你们任谁都没有。

其实这些话,我很早就写下来了。你从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第七天,我去医院见过了你,坐在教室里第一次给你写信。首先,欢迎你来到这人间。这个我已经生活了十六年的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妙不可言的东西。比如你至今还未有幸见过的飞鸟,它们孤独或2成群结队地掠过四月的苍天白昼,问候日月星辰。向东?还是向北迁徙?亦或是已经过了迁徙的季节?关于这些,我也不甚清楚。比如你没长牙的小嘴未曾尝过的草莓冰淇淋和粘玉米,章鱼小丸子和寿司,鲜草饼和奥利奥,火龙果和猕猴桃,奶酪和芒果,小龙虾和火锅……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会变几变,但是我想带你吃遍每一种好吃的,扫荡每一条在夜里灯火通明、烟火味十足的小吃街。说到这里,还有你模糊不清、尚且无法聚焦的视线里不能得见的、浓郁如泼墨的夜空。虽然城市里的夜晚,空气越来越污浊,但你还是要知道,就算白日里阴云密布,就算大风大雨来临前后,在每一晚的夜色当中,只要你足够虔诚,就一定会有一两颗星星,隔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时空在对着你笑。从那么那么遥远的地方,通过那段纤弱的光束,不远万里、坚定地笼罩你。

其实当你看到那些星星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死掉了。就像人间的年一样。大街小巷铺满了绚烂的烟花爆竹,他们飞腾着,飞腾着,火焰却已经掉入海中。刀刀,你知道吗?在几亿个光年以外,也有一颗属于你的星星,正竭尽全力折射着太阳伯伯的光。因为它知道,你一定会找到它,内心坚定充满力量。所以哪怕是要独自走过那么长的黑暗和阴冷,它也都不会害怕。他会坚定地找到你在留给你它所有的光明和爱之后,它就会找到另一颗热忱勇敢的星星,把这个光荣的任务托付给它。然后对着你,最后闪一闪,告诉你这就是离别,要你继续快乐并且坚强地生活。经过了多少个光年的距离,在你看到它闪烁的眼睛的时候,大概它已经陨落、爆炸在一个不知名的牧场边了。可是你再仔细看看,这漫天的群星,每一颗都在为你亮着,每一颗,都是它为你找来的使者。

你要谨记,这一世最值得你信任和深爱的,便是父母和我。我们的母亲,是一个惯用“大马猴”吓唬你的粉红少女,你们要一同长大。她会在你生病的时候逼你吃药逼得你脑仁儿生疼又无处可逃;在你生理期的时候紧紧盯着香蕉芒果螃蟹冰棍儿,但凡你伸手,就没有不被打回来的道理;她会在榻榻米上认真安静地练姥爷教给她的毛笔字,可是却从来不舍得用我们的胎毛做成的那两支毛笔;她会早上五六点就掂着垫子去湖边练习瑜伽,当你醒来,桌子上却总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和水珠晶莹的新鲜水果。她的声音软糯活泼,她兼具小女人的天真烂漫和一位母亲的责任感和开明观念。我很爱她,我知道你也一定会很爱她。因为当我强迫自己去接受那时还未成形的你的时候,理由之一就是等你满岁之后,每年的情人节他们终于可以放心我不再是孤身一人,父亲就能带她去过真正的二人世界。

而我们帅气迷人的父亲,麻烦你就要多担待些。当你稍稍长大,他憋了多时的玩心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就要爆发。届时,他会用硬邦邦的胡茬轻轻地胡撸你肥嘟嘟的小脸,双手高高举起你在空中抛来抛去,看着你惊恐的样子哈哈大笑;他会在你闹着要听睡前故事的时候充分发挥他得天独厚的即兴编剧才能,锻炼你“如何在瞠目结舌与哭笑不得的混乱情绪当中安然入睡”的技能。当我们出游,你根本无需担心人山人海会挡住你的目光,他会买一只草莓味的棉花糖或者冰淇淋,先啃上一大口,再塞到你手里,拍拍手蹲下身子,让你骑到他肩上,然后一声吼站起来,在周遭小朋友异口同声的羡慕声中,抱怨你沉得要命并且再三警告你不许把糖汁儿滴到他的领子上;他喜欢摆弄家里的一切花花草草,水草也不放过;没事儿的时候,他就扒在鱼缸边儿上看他养的小鱼儿游来游去,关心狗有没有水喝胜过关心我几点回家;对于汽车、军事、科技数码和好吃好玩儿的热衷到就快要走火入魔……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酷的父亲,会做各种各样的手工,家里的书架、狗房子、弹弓、鸟枪……多得让人应接不暇。有他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佛爷镇着,把别的小子类的什么都不是,我根本不用担心你会早恋。

刀刀,老实说我真的花了不少时间说服自己。虽然你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最机智最最温柔最最爱你的大王我,但是你也要明智知礼,单纯却不莽撞,执着却不冥顽不灵,骄傲但不可自以为是。这样的话,你叫我去打架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心虚理亏,我的拳头才能捶得毫无保留。

刀刀,当你真正降临到我身边,我才发现,原来接受也不是那么艰难。这一路我走的风尘仆仆,头顶的星和风花雪月。我请求一个天使,做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啊,当我终于赶到你身边,你正发芽。

刀刀,当“我的”变成“我们的”,生命是两倍长,爱是2n2。

刀刀,我好像,开始爱上你了。

平安,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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