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倒觉得，你还是先去问问族长。我们的玉蜀种子到底有限，最多也就供给两顷地，也就是三十亩地。咱们自家指定是要留下差不多三亩地的量，加上爷爷和大爷爷那边的，起码要留足十亩地。剩余的只有二十亩地的量，你如果先去找族长，族长都分光了，倒是不需要同里正说这事儿了。如果你先找了里正，再去找族长，到时候里正那里将东西分光了，族长那里咱们不好交代呢。”
本来卫家和里正那里就不对付，这不是打算让人家打擂台么，这么一来他们到时候本来是做好事的，最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呢。
“你说的是，先顾着咱们族里，但村子里也不能完全就不顾及了。这样剩下的二十亩地的量，咱们先不育苗，就留着，等到确定了在分发了。族长那里给十亩地的量，剩下十亩地交给里正就好了。”
卫长忠心里还是念着自己家族的，这个时代家族可是非常重要的。他这么分配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人家会不跟风。所以……
“玉蜀？这玩意儿真能卖的那么贵？长忠啊，你真的是卖玉蜀得的钱，不是别的？”
显然族长是不怎么相信卫长忠真的会将东西贡献出来，赚钱的东西哪家那户不是藏着掖着的啊。
“当然是玉蜀了，一根二十文呢，而且这玩意儿好养活的很。您看看哪天召集一下族里的人，我也不多要，照样一根二十文卖了，到时候教大家如何育种，种出更多的玉蜀。如今这日头正好可以再种一茬，年底大家也可以过一个好年。”
族长听了这话，依旧是不怎么相信的，抿了抿唇道
“我会帮你同大家伙儿说一下的，不过大家伙儿种不种我可不敢保证。到底这么一根二十文太贵了，你说好养活，大家伙儿都没有看到啊。”
族长那神情，完全是不相信的，卫长忠倒是看出来了，最后只能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明白了，明晃晃的赚钱的东西，为什么族长不赞同。如果赞同的话，起码族长会先开口定下一些，这样大家就会相信这玩意儿是真的赚钱好养。
卫长忠倒是没有想到，最开始他自己的心态不也是买个女儿玩玩的。如果不是卫墨冬一开始就种出了那些玉米，然后还买了高价钱，恐怕他也不会有信心打算将那一亩沙地全部种了玉米。而旁人自然也是同样的心态，都觉得这事儿还没有谱呢，那里能就这么果断的相信呢。
眼见为实，这族长也是这种想法，等到卫长忠失落的走了，连自己要盖房子的事情都忘记说了之后。族长夫人拉了拉族长道
“这莫不是自己偷摸种了这玩意儿卖不出去，所以想要坑族里人吧？”
是的，他们大部分人的真正想法是这个，而不是觉得奇货可居。人性都是自私的，忽然要他们相信人性的无私，自然是很难。少不得要外坏的方面去想，族长心里其实也是这种想法。但嘴上倒是不能这么说，要不然这话让自己的媳妇传出去，可不得打脸啊。
“你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呢，长忠是个老实的，那里会做那样的事情。我倒是觉得，说不得这玩意儿确实是好的，只不过没有那么赚钱罢了。而且他应该也不是坑族里人，他不都说了么，沙地普通的地都能活，就是种在院子里也是能成活的。就是价格太贵了些，那么一根要二十文呢，也不知道族里有几个人会答应种呢。”
族长最后还是同族里的人说了这件事情，不过到底没有多少人心动。一来是价钱确实贵了些，一亩地要八十根左右的玉米，一根二十文那就是一千六百文，一两半的银子呢。谁会拿这个来试验啊，自然是舍不得的。最多就是买一两根在自家院子里试一试，土地可是命根子呢。二来也是族长说的话多多少少带了自己理解的成分，
这么一来倒是让大家都不怎么信任了，也就几个和卫长忠交好的人，觉得卫长忠性子朴实，怎么都不应该会骗人的。不过也没有那个资本买那么多，买的都不多就是了，差不多半亩地的顶天了。这么一圈问下来，加那些零零散散的也就定了四亩地出去。
“爹，我们家也定几亩吧，给长忠哥家点儿面子也好啊。就算是给他们一点钱也是好的，让他们日子好过一些也是好的。”
卫长亮的想法和他们是一样的，但觉得他们家里条件还算可以，拿着这些钱帮助他们一下也是好的。
“不用了，你长忠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如果真是赚钱的，指定会留给我们的。如果不是赚钱的，他也不会送过来，这些人目光短浅罢了。”
卫敬海显然是更加了解卫长忠，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看透了。可怜卫长忠一片心意，倒是让这些人当做是坑人的把戏。不过这样也好，等这一茬真的发财了，到时候这些人有的后悔的。他们也怪不到卫长忠头上来，而得了利的自然会夸赞卫长忠，心里念着卫长忠的好。
“是我想差了，那这指定能够赚钱！”
卫长亮点了点头，果然之后卫长忠询问的时候，那边卫家人直接就说酸话不要了。而卫敬海家里田地有十五亩，好的田地有十亩，中等三亩，沙地两亩。倒是干脆的直接将中等的地和沙地都拿出来种玉蜀了，到了秋末的时候，收获是出了卫长忠家最好的，赚了一大笔之后。可是让那些个此时说观望的人，后悔不迭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卫长忠此时可不知道族里识货的居然没有几个人，还想着不知道够不够之类的呢。
“里正夫人，晚饭吃过了吗？”
卫长忠一走到殷达兴门口，就瞧见了殷达兴的妻子正在门口看着孙子。殷达兴年纪不小了也有五十多岁了，最小的孙子都同卫长忠的大女儿差不多大了。
“吃过了，长忠来这是有事儿呢？”
没事儿的时候，卫家人可是很少来家里的，卫家和殷家的事情，里正夫人还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可为了不让卫家族长脸上不好看，卫家人多多少少也会避讳一些。当然如果有正事儿的时候，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是呢，我这是来找里正的，里正在吗？”
卫长忠点了点头，开口询问。
“在呢，进屋子里说话吧。”
里正此时也出来了，卫家人的习惯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卫长忠来，所为何事他还真是猜不到呢。
“喝茶，说说今儿个来是什么事儿呢？”
里正的态度很好，作为里正，他确实当得上这个名号，对人待事都是比较公正的。虽然偶尔多多少少都会护着自己的族人一些，可大体上还是不错的。像是若是殷家人和卫家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不会一味的认为是殷家人对，或者即使知道殷家人不对还护着。故而即使卫家人希望自己的族长能成为里正，但也不会觉得殷达兴不好。
“我是想来买宅地基的，打算自己盖房子。”
殷达兴惊讶了一下
“你这才分家多久啊就能盖上房子啦？”
卫长忠点了点头笑着道
“也是多亏了我家幺女呢，年前……”
卫长忠也不瞒着将事情说了，同样的事情，卫敬森完全不信。但殷达兴却是信了，之后听到卫长忠说人家那酒楼大，对玉蜀的需求量也比较大。他一个人也吃不下那么大的单子，倒是可以奇货可居，但他想着村里人对他诸多照顾，而且以后也说不定有旁的人研究出玉蜀的种植方法。
倒不如让村里人发一笔小财，当然他手头的玉蜀种子实在不多，一样的一根玉蜀二十文，他能拿出十亩地的量。当然也说明白，他自己要留十亩地，十亩地给村子里的人。倒是没有遮掩也没有欺骗，直接就说了情况，一个就三十亩地的量。
殷达兴倒是听说过玉蜀的事情，知道玉蜀确实值钱。想到卫长忠到底还是老实了一些，之后听到卫忠说玉蜀的种植方法其实很简单，而且产量可是比粮食好的多，亩产七八百斤一般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对地的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
这可是让殷达兴高兴不已了，但也明白在事情还没有出结论之前说什么都是太早。心里倒是觉得卫长忠聪明的紧，他早早搭上了府城大官的线路。这样一来，即使将法子告诉了别人，也不怕别人抢了他们的功劳。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必要那么贪心，如果他们这里的粮食能产量高一些，那就是他的功劳了，带领有方么。
“成，我会同村里人说的，你给族里人留的如果有剩下的，到时候村里不够的话，可得记得也要拿出来啊。”
卫长忠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那么好的东西族里怎么可能剩下呢。可结果是不仅剩下了，还剩下不少。也就卫敬海家里狠得下心，要了五亩地，而族里当时讨论的是四亩地，可最后有些人回家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心，最后没有要了。最后实际上只卖出去了八亩多一点儿的玉蜀出去，到最后也确实卖了十几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