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房下坐着的那对夫妻面前,“看我堆的雪人!”她拉着到院子里,指着角落一个奇形怪状的雪堆,很是有点洋洋自得。“挺漂亮啊”男人摸了摸少女的头,和女人一起笑呵呵地附和着少女。
邻家的大汉抱着酒坛笑着走过来,“老林,你家姑娘长得越来越俊俏了,也差不多到嫁人的年龄了,要不嫁给我家那小子如何?”,老林一瞪眼“去去去,就老张你家那小子还想娶我姑娘,你在做梦啊。”老张赶忙赔笑“哎,老李,这就你的不对了,我这就开一玩笑,你咋就吹胡子瞪眼跟我发起火来了?来,喝酒。”他从厨房拿出两个陶碗,满满的斟了两碗酒“来尝尝今年我家这青稞酒味道如何?”
老林端起碗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跟往年没差。老张你别惦记我们家姑娘了,我们家姑娘嫁给谁,我自有分寸。”边说着,左手边把少女搂过来,也不管少女满脸不情愿“可不是,你家的宝贝疙瘩呢。”老张打趣道。
“确定是在这里吗?”村外的小山丘上,五个穿着黑色蓑衣的人正观察着村里人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腰间都挂有一个金色的令牌。
“是的,大人,”身后一人语气恭敬,“已经确定他在这里了,要直接去抓吗?”,“不,先去问村里的人,看他们愿不愿意把他交出来,给的话,就不用管他们。”“他们若是不给呢?”一人问道,“那就全部杀了,不要留活口。当然,也可以抓他的亲属来胁迫他,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领头人冷漠道。
“走”五人化作几道黑光冲向村口。
一些守卫在村庄的木墙上巡视着,有人注意到几个穿着黑蓑的人正快速地接近大门。“几位还请留步,请问有什么事吗?”村口的守卫伸手想要拦下他们,
“我找你们族长,有点事需要问他,”几人停住脚步,领头拿出了官府的搜查令,对门前的守卫低声说了几句。
玉合村的族长正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冬日的阳光。看着村里人来来往往到处忙碌,他感到很欣慰。他已经很老了,七十多个春秋过去,把他的精力几乎消耗殆尽。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他回忆着过去每个年头发生的事,想起来十五年前的秋天,满身尘土的男人到达了这个村庄,村里的人看他可怜,便把他留了下来。
而如今。。。
“族长!族长!”,一个守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有几个官府的人在村口说找你有事,”“官府的人找我能有什么事?”他感觉事情有点奇怪,还没到门口,他就远远的看到了门外人身上的黑蓑,心里不由得一紧。
“几位大人,不知来小村有何贵干?”老族长恭恭敬敬的行礼,他早已瞥到几人腰上的金色令牌,在心里更加坐实了几人的身份。
影卫。
他们一般不会参与战争,除非在紧急情况下才会召集他们参战,战斗力也是远远强过寻常的精锐部队。可以说,如果连影卫都加入战争,那一定是国家濒危了。
影卫们在平常难寻踪迹,他们会去执行各类的机密任务。可以说,几乎从没有人亲眼见过影卫执行任务。
“你们村子里,可有一个叫做林尚明的人?”领头人的问话把老族长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大人,我村中并无此人。”老族长心中微微一惊,但表面上仍然镇定,“当真没有?”看不见黒蓑斗笠下的表情,他有点恐惧,但是没有更改回答,“回大人,我们村中确实没有叫林尚明的人。”
他在赌,赌这几个影卫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最后再问你一次,”领头人的声音明显带有了怒意,“你们村中是否有叫做林尚明的人?若是包庇朝廷重犯,杀无赦!”
这句话声震云霄,连村庄的大门都颤抖起来,守卫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兵器,那老族长也是被声浪震退了好几步,即便如此,他还是用手颤抖着向那五人作揖“回大人,我们村中当真没有叫林尚明的人。”他抬起头,坚定地望着领头的黒蓑。
“大人?”领头身后的四名黒蓑已经跃跃欲试,领头只是冷笑了一声,“老东西,我们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他轻轻挥动手掌“不要留活口。”
“诺!”四人犹如鬼魅般冲进了村子。老族长急了,伸出手抓着领头的衣服“大人!我们村里当真没有这个人啊!”
“把手松开,你已经在妨碍我执法了。不管现在的他危险与否,无论怎样,他也应当为过去的罪行负责。”领头皱了皱眉头,把老头的手从自己身上拍下。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那老族长朝着守卫们喊道。“真啰嗦,剩下的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领头人拔刀斩杀了几人,旋即往村内冲去。
领头人第三次警告的时候,林尚明才察觉到了杀气,之前为了喝酒,并没有刻意运功去抵挡醉意,这导致他的反应慢了许多。
“老张,快走!快回去找地方藏好!”李尚明用拉着少女,一边慌张的催促着老张。老张和女人被李尚明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有些手足所措,呆呆地立在那里。
“老林,你这才喝几碗就赶我回去啊,这酒量大不如前了啊,至少。。。。”话还没说完,老李的头颅就与身体分开了,两眼还圆睁着,鲜血溅了三人一身。他怀中抱着的酒坛落在地上,哐当一下摔成数片。
“该死!”林尚明把少女击晕,回头想拉妻子时,才发现妻子已经尸首分离,一名黒蓑正持着带血的刀站在尸体旁。“你无路可退了。”两名黒蓑慢慢逼近林尚明,另三人也随即赶到,“你曾经逃得了命,可你逃得过命吗?
”“朝廷重犯林尚明,十六年前从皇宫盗取多样宝物倒卖,你可知罪?”领头人朗声喝道,“若是伏罪,我们带你回去,最多不过在牢里待上几年,可若是不认,我们就只有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呸!”林尚明淬了一口,“你以为我会信你们的话吗,朝廷的鹰犬!何况你们还杀了我老婆,我们之间更不能善罢甘休了!”他的眼睛通红,怒吼道。
“我们只是听命办事而已,你若是回去,这判官的事也轮不到我们来做,”一名黒蓑出声。“更何况当下的朝廷不比当年。那时候的确是不少贪官污吏当政,朝廷高官中连六部尚书都没有不贪污受贿的。但当今圣上上任后推行廉政,清理了很多贪官”,他尝试着劝说,
“那你们为何杀这一村人?”。林尚明厉声说道,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
那个黑蓑有点无奈,“他们包庇你,这是应得的处罚。毕竟你的罪名还是太重。要是把你放走了,我们回去也会受罚,况且我们也不是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本来只要他们承认你在这里,我们自然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你若是拒捕,我们也有权将你杀死,只用把小刀就想把我们吓走,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影卫了。”他也把刀拔了出来。
“束手就擒?呸!”林尚明朝地上淬了一口,把手中的短刀指向领头,“我不会信任你们这些手上染满鲜血的人的话,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
“成全你。”一名黒蓑持刀上前,顷刻间就已对决了几十招,但另四人却迟迟没有动手。
“你现在既要护着你女儿,又要与我们交手,就算是单打独斗都很费力,更不要说跟我们五人打了。”领头最后劝说了一次。可林尚明眼中忽然光芒大振,一刀把面前的黒蓑给震了出去。
“托你们的福,我入地境了”他嘶哑着声音道。“那又如何?”余下四人也持刀上前“我五人虽然都是凡境,可要教训你一个刚入地境的人还是很容易的!”领头喝道。
果然,在五人围攻下,林尚明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他既要护住少女,又要保护自己,在百忙之中甚至还要寻找机会对影卫们进行反击。何况他刚入凡境,真气不稳,愈加处于下风。
又是一记霸道的斩击,匕首与长刀相撞,迸出一片火花。林尚明感觉手臂有些脱力,迫不得已松开抱着少女的手,双手持刀挡下了那一击,另一名影卫抓住机会,一脚将林尚明狠狠地踢飞了出去,撞塌了远处的几面墙壁,转手便将少女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灰尘还未散去,一道人影就从废墟中冲了出去,直取领头。影卫们已经不想继续打下去,一名影卫把刀架在了少女脖子上。
人影没到影卫们面前就停下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影卫们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可认罪?”领头淡淡地问道。“我要是认罪,能不能饶我女儿一命?”李尚明咬牙切齿地说着。“成,”领头点了点头,“但是你既然跟已经我们动了手,也就不能让你活着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懂吧?”。
“希望你们能讲信用。”林尚明留恋般最后看了一眼少女,接着双膝跪下,把短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对不起啊,梦秋。”他仿佛在忏悔,“是父亲的过错,才让你经历这些事情。”,他的眼中落下几滴眼泪,继续哽咽道“希望你,之后能寻到幸福。”
说完,他用短刀在脖子上一划,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来,身体在地上痉挛几下后就不动了。一个影卫不太放心,慢慢上前去探了探他的脉搏。
“大人,他确实是死了。”那影卫转头说道,“可这小女孩该怎么办?”他有些苦恼。“杀了,”领头径自往村外走去,“可是”刚刚的影卫犹豫着。
“我说杀了,听不见吗?”领头的声音冷漠。那影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已拔出短刀,可远处一道黑影直掠而来,径直刺向那人,原本抓着少女的影卫只得松开少女,挥刀打飞了那道黑影。
黑影在空中翻转了几下,又掉过头来指着影卫们,赫然是一把长剑。“御剑术?”挥刀的影卫皱了皱眉头,“事情麻烦了。”
一道白芒闪过,停在那少女身前。是一匹神骏的白驹,它背上的青年正跃下去检查少女的情况。刚刚出村的领头又折返回来“你是何人?”
“一介布衣罢了”确认少女没有大碍后,青年起身拔出背后另一把木剑,望向影卫们,身上真气暴涨,黑衣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