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让永放自己下来,脚尖刚刚点地,一声轰然巨响,阵法下边豁然开出了一条地道。
“这是什么?”常乐问道。
永安端详许久,摩挲了一会儿下巴,一本正经道:“嗯,地下隧道。”
“我知道,我是问里面有什么,地道我还是知道的。”常乐小声道。
“嗯。里面有什么,进去就知道了。”永安轻轻牵住常乐的手,想往底下走。
“等等,切勿鲁莽行事。这隧道我们都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还是不要贸然形式。”常乐一顿辩解道,“我担心你的安危。”
永安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这不是来救驾了吗?怕什么?嗯?”
“我说的......是你。”常乐嘟囔道。
“好了好了,我没事。”永安忍俊不禁,“陛下,你是不是,怕黑啊。”
常乐顿然涨红了脸:“没有,谁说我怕黑了,我和你同塌共眠时,也没有点灯啊......”
永安笑着看着他。
“这个,不一样。”
挣扎了半天,常乐还是叹了一口气。
“嗯,没事,握住我的手,千万别放开。”永安牵起常乐,慢慢走入地道。
“好。”常乐不由得握紧了,跟着永安进去。
永安摸出一盏小灯,烧流沙金煤的,火光在灯里边跳着,慢慢流转了出来,四周差不多都能看清了。
“你还随身带着这些啊。”常乐道。
“嗯,以备不时之需。”永安没回头,谨慎的往前走着。
周围的墙壁上满是壁画,画的应该是南蛮的历史,只是没有分去漠北的那一段,怕是很久以前所绘,已经隐隐约约有些看不太清了。
大概所绘的,就是一些人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流离失所,最后在这些蛮夷之地活动的事情。看起来,这是一个富有见识的部落,但是今天所见,甚蛮,远不及壁画所绘,是画师抬高吹嘘了,还是本就如此,便不得而知了。
常乐一边走一边看,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担惊受怕:“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禁地?”
“可能吧。”永安答道。
“但是就算这里真是禁地,也没有他们所说的石碑啊。”常乐有点担心起来,“万一真没有怎么办?”
永安笑了笑:“没有就没有吧,你在我旁边,是最好的解药了。”
常乐心底乐着,刚想说话,永安便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道门,古老,且破旧。门上是一些图腾,画着飞鸟走兽。
永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
“嗯。”常乐站在永安后面应着。
随着门轻轻被推开,所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地方,比之前的破败隧道好上百倍。
只是,更令人移不开眼的,却是满地的流沙金煤。
“这是,蛮族自己挖到的?”永安轻声疑惑道。
“应该不是,之前那个首领沙瓦和我说,他们只挖到一点点,都不够用,全分给了北边,如果有这么多,他们就没有理由不来南攻仙泽,也没有理由在对战时不烧流沙金煤了。而且今天你也看见了,他们那群人,个个都是莽夫,怎么会有人想着藏起来而不是拿出来得意一番?”常乐冷静道。
“嗯。有理,所以,这该怎么解决?”永安一挑眉。
“蛮族应该还不知道吧。就今天送我们来的那几个,边没沾着就跑了,禁地怕是没进过。”常乐道。
“嗯,之前有听说,族人随意擅闯禁地,是对神灵不禁,要天打雷劈的。”永安道。
“我不是蛮子,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渡天劫。”常乐笑着道。
“嗯。”永安庄重的应了一句,然后轻轻贴上了常乐,常乐也没躲,只是脸红,然后接受着。
直到常乐稍微有点感到难受的时候,永安便很有分寸的离开了,重新拉起常乐的手。
完全推开门进入的时候,两个人才都楞住了。
不仅仅是周边大片的流沙金煤,还有用流沙金煤燃烧后所剩的煤渣所写的几个蛮文,被一笔一划记在了房梁上。
“那是什么?”常乐指着问道。
“不认得,先记下来才说。”永安一边仔细看着,一边道。
“嗯。”常乐应道,然后思考起这一堆流沙金煤该如何处置。
虽然本来是蛮族的,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谁先发现归谁。但是这又是蛮族境内,带也带不出去,带出去也会被发现,发现了就要开战,虽然已经开战了,而且现在正是占上风的时候。可常乐觉着,偷别人家的东西还揍别人,总归是不好的。
永安记完后,看着常乐低首不讲话,眯起眼笑着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嗯,在想要不要把这些流沙金煤占为己有。”常乐一本正经道。
“当然是谁发现归谁了。”永安被逗笑了,“陛下啊,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多愁善感,那就不用打来打去了,战场上是没有人会和你讲这些人情世故的,优柔寡断的话,是会输的。”
“话是这么说。”常乐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当是他们给你下蛊的代价了。”
“这么轻啊?”永安挑眉。
“嗯?那你想做什么?”常乐问道。
“你猜。”想要的已经住在心里了。永安的眉眼弯了弯,煞是好看,如果是女子的话,可能是仙泽最好看的一个女人了。
常乐拿他没有办法,摊了摊手:“那就,上去吧。”
“好。”永安还是眯着眼睛笑,看着常乐就忍不住,喜形于色。
只是两个人刚起一步,整个隧道就开始摇摇欲坠,掉下许多沙石。永安当机立断,打横抱起常乐,往前轻轻点了几脚,小心谨慎的躲着碎石细沙,生怕砸着常乐。
黑色的发丝向后飘着,常乐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永安的侧脸,深邃不失美感,心也跟着多跳了一下。常乐撇过头去,抓着永安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
等完全从隧道出来的时候,隧道口已经被堵上了。
“嗯......那个沙瓦不会把我们绑了吧?”永安问道,其实还挺在意刚刚常乐捉着自己的时候。
“没事,走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常乐笑了笑,真的学坏了。
“好。”永安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轻轻方下了常乐,等他站稳了才敢松手。
只是刚走到拱门前,永安又很乐意的自觉把常乐抱起来,越过了之前塌下的碎石。
娇贵,且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