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山下玩了。”
白猫儿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
阴婉月走进厨房端着一碗饭菜出来。
蝉儿接过碗和筷子,拨了一些饭菜给白猫,然后大口吃了起来。
不远处的树林中,斗笠男人看着这一幕。
他取下斗笠,露出一张俊美刚毅的脸庞,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和蝉儿一模一样。
裴璋看着院子里那个紫衣女人,艰涩开口:“阴、婉、月。”
当年她突然失踪,阴府找她几日没找到。
她的失踪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不过一个和他有过几次床第之欢的人罢了。
可没想到十多年后再见她,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她竟然生下了他的孩子?
“皇上。”萧卓看着脸色复杂的裴璋,喊道。
他心里隐隐猜测皇上和那个黑衣少年只怕关系不简单……
“先不去玉门关,朕要在青州待几天。”
“是。”萧卓恭敬应下。
入夜,有关林中竹屋二人的消息全部放置于裴璋的桌上。
影卫一出手,将阴婉月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蝉儿。”裴璋低喃着这两个字。
随后裴璋就龙颜大怒,“她取的什么名?”
“萧卓!”
“臣在。”门口的萧卓忙进来。
“让礼部速速择几个名字来。”
“是。”萧卓转身离开。
唉,没想到皇上在外还有个私生子。
古木苍翠的山林中,野草灌丛里一头受惊的野兔正到处乱跑。
一个黑衣少年拉弓搭箭,射出去十几支箭也没一支中的。
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只野兔蹦跳走了。
蝉儿将弓箭放在地上。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谁?”蝉儿警觉起身跳起来。
看到斗笠男人,蝉儿哼了一声。
“你莫不是来要银子的?”
“不是,愿赌服输,那银子已经是你的了。”裴璋道。
蝉儿看了一眼斗笠男人,拿起弓箭欲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你想不想学射箭?我教你。”
蝉儿不想搭理他,正要走,斗笠男人突然夺走他的弓箭,拉弓搭箭朝天上射去。
然后那支箭串着三只鸟儿落到地上。
一箭三雕!
蝉儿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斗笠男人。
“你愿意教我?”
“当然。”斗笠男人走过来,摸了摸蝉儿的头发,“以后每日下午,我在这里等你。”
“好。”蝉儿兴奋道。
蝉儿走后,隐在暗处的萧卓走出来。
“皇上,你大可直接表明身份,何必特意接近,皇子身份的诱惑,难道他还不愿意跟您回去不成?”
“你不懂。”裴璋凤目微阖。
皇子中,这个蝉儿是最像他的。
竹屋,桌旁阴婉月端着碗吃饭,蝉儿放下碗筷就往外跑了。
“最近蝉儿下午怎么总往外跑?”阴婉月嘀咕一句。
阴婉月蹙眉,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安的。
长满芦苇的湖边,风吹得芦花到处飘散。
黑衣少年坐在一匹长鬃的骏马上,把弄着斗笠男人给的弓箭。
斗笠男人牵着马,随意问道:“你从小过的好吗?”
“不好,吃的不好,穿的不好,我过的可苦了。”蝉儿回答,“我娘对我很好,只是……”
蝉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斗笠男人转头笑问。
“只是我提到我爹的时候,她的脸立刻就阴沉如乌云。”蝉儿情绪低落,“娘说,不是所有人生下来都有爹的。”
斗笠男人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
“你的武功不错,谁教你的?”斗笠男人又问。
“娘教的。”蝉儿回答。
哦?裴璋挑眉,他竟不知阴婉月还会武功。
“如果有一日你的爹出现了,你会怎么办?”裴璋翻身上马坐在蝉儿后面,将蝉儿搂在怀里,“你会不会跟你爹走?”
“不会,这么多年爹都不在身边,他出现不出现都无所谓。”蝉儿没有一丝犹豫。
裴璋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狠狠一甩马鞭,马儿顿时飞奔起来。
夕阳西下,两人纵马而去,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
深夜,寂静的房间里,裴璋拿着酒壶倒酒,一杯杯灌进嘴里。
阴婉月!
如果这是你为了阴家对朕的报复,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朕对蝉儿很喜欢。
所以朕会不择手段将蝉儿带走。
哐当一声,酒杯被摔在地上。
房间外的萧卓听到声音,这些日子皇上阴晴不定,连他都被吼了几次。
夕阳西下,竹屋中,阴婉月在厨房做饭。
白猫儿躲在锅旁边昏昏欲睡。
最近蝉儿总是出去,冷落了雪团,雪团现在看到蝉儿就绕路走,显然是生气了。
“娘!”
蝉儿回来了。
正切菜的阴婉月把刀一剁,走出去。
阴婉月布衣荆钗,素面朝天,连耳环也没戴。
影卫禀报说这些年阴婉月带着蝉儿住在山里,靠着卖草药,打猎为生。
想来日子十分困苦。
斗笠男人眯了眯眼。
养尊处优的阴婉月竟能带着蝉儿度过十多年的苦日子。
还把蝉儿养活了。
“娘,有客人。”蝉儿指着身后的斗笠男人。
阴婉月走到木桌边倒了杯茶。
“请坐。”
“不必坐了。”
斗笠男人走到阴婉月近前,缓缓摘下斗笠。
“阴婉月,你可记得我?”
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的英挺剑眉,好看而幽黑的丹凤眼。
只一个眼神都能逼退阴婉月,阴婉月犹如五雷轰顶。
这相貌,这气势,裴……裴璋!
“看来你还记得?”
看到阴婉月惊恐慌乱的表情,裴璋微微笑了一下。
“娘,他是谁?”蝉儿看到裴璋,不由得后退一步。
尽管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可娘不是说他没有爹么?
为什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阴婉月吓得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她已经尽力避开了,为什么还是会遇到?
“你、你来做什么?”阴婉月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