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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换个地方

亓书桃突然被一股焦躁的情绪从心中涌了上来。不安和恐惧的感觉似乎是累积了太多,此时终于是一股脑的全部冲了出来。忽然之间,激烈不安的情绪在她的脑海中翻滚,这种情绪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眼前一阵发黑,大脑暂时昏阙了过去。

窗外隐约有一个漆黑的影子,在亓书桃背面看不到的地方,渐渐向着窗边的墙壁的阴影里靠近着。

此时亓书桃完全不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似乎是嘶吼位的影响已经消失了,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从沙发上瘫坐下来,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

墙壁阴影里的漆黑影子目睹着一切,但是因为处于暗处看不到的地方,所以无法知晓现在这个黑影有何种的反映。这个黑影会是谁呢?夜半行窃的盗贼?似乎除了这个选项之外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身份了。

夜晚漆黑而又寂静,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

西圣区是莱都施行宵禁的个几个城区中的一个,每到深夜,街灯熄灭就代表宵禁已经开始,这个时候督查者逐渐退出街道的视线,结束一天的充实工作。巡视街道的任务交由一群隐藏在夜幕中的人接管。他们是黑夜中的隐匿的猫头鹰,夜空之下,细小的蚊虫也逃不过他们的双眼。同样是作为巡视者的“黑雀”人数比督察者少许多,他们的分工就是一只黑雀负责一个街道,有时候也有新的黑雀和老的黑雀一起行动。他们多数身着深色便于行动的宽松衣物,没有工作服。或许遵纪守法的公民从没见过他们,又或者黑雀本身也隐藏在民众之中。

他们的任务主要不是巡视街道,而是作为耳目,觉察隐秘于阴影下的秘密。莱都作为有莱国的中心之一,其他国家的人流也会在这里聚集,不论是前来商讨进货的大贾,增广视野前来游览的旅人,参考城区建设的他国规划者……各种各样的外地人中不乏他国耳目间谍。黒雀的本职工作就是在夜幕落下之时,寻找这些可疑的人物,在可怕导火索引燃之时就将其掐灭。

西圣区的黑雀数量并不多,其一是由于西圣区离莱都中心较远,高层的注意力不会太过集中于此。二是西圣区地盘不大,被设立名字的街区也就不过一双手数得过来,不需要更多的黑雀,黑雀的分工大多严格控制,一只黑雀一个街区,甚至于在黑雀的行话里,把自己接管下的街区称为巢,每次黑雀的轮换都得经过一套繁杂的程序。

黑雀对巢的认识,就像这些称呼一样,巢中的每个人,每一处巷道角落,甚至于每家有几只猫狗,每家几口人,以及他们做各种事情的时间,长短,爱好癖好,等等。这些事情都是黑雀的资料,每时每刻都在更新,一层一层向上传达,最终到达执掌此区的城区高管手中。

所以黑雀其实整天都在他的巢中游荡,将所有的人和事联系起来,然后在其中查找出蛛丝马迹。几乎没有什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虽说他们没有圣像督察使那样响亮的名气,但是莱都的治安、和平安定的景象下必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而此时在房间中的阴影,正是这样的一只黑雀。

如果说圣像督察使值夜人——展,他是久经沙场的屠戮者,那作为黑夜下渗透进阴影中,无处不在的黑雀“食夜者”——贝莺,就是洞察夜幕的无形游侠。

黑暗下,目睹一切的贝莺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刚才钩住窗台的钢爪刮擦出的声音让她感到奇怪,之后眼前一动不动呆坐在着背对她的少女更让她不安,谁会半夜三更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一动不动,灯也不开,让自己处于黑暗中,像一个被摆好动作的木偶一样。

这样还不至于让有许多经验的贝莺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过之后这位少女突然像是脱力一样毫无预兆地倒在沙发上,着实让她头皮发麻。少女手里握着的茶杯也脱离手掌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瓷片破碎的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贝莺虽然身处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中,但是过往的经验让她在此刻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警惕。

对于眼前这个少女,按理说贝莺对她应该了如指掌才对,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其实贝莺并没有接管下这个街区多久,这个街区的上一任黑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据说这位黑雀找到了一些线索,关于许久之前的事情,刺杀上任国主的黑血之手。

因为这样,被调过来的贝莺没有得到商人黑雀的第一手资料,而从上级那里拿到的西圣区约克兰德街道的详细地图、记载所有公民姓名,年龄,重大事件的资料谱也不是最新的,甚至说还有遗漏,许多东西被私密的处理和删除了。这让贝莺很是头疼,原本是想着先更新资料库然后再接管过来上任黑雀的街区。但是她的上级那里并不这么想,而是给她增加了一位助手,尽快找到上任黑雀的线索,这其中或许牵扯着不少秘密,不能耽搁。

贝莺在许多事情还未完全了解到,就被半强迫着接管了约克兰德街道。当然她也没有逃过增加待遇的诱惑。就像是她的这身完美隐匿的制服“暗夜行者”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据说还是最新款,甚至于限制数量制造,制做“暗夜行者”的丝制面料让她倍感舒适,贴合身体的触感和弹性都是极好,配备的皮革腰带也不勒肉,据说皮革上那圈狭窄纹路还是吞零兽的皮毛移植过来的。

贝莺本就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还是在上级的“胁迫”下偏离本心。

至于那个助手,只是个最近才加入的新人而已,没有任何经验。他能做的事情都是些基础的,没啥特长,几天前被贝莺安排去调查其他街区了,现在不知道是是死是活。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黑雀中的菜鸟都没有好结果。虽然待遇、得到的钱币比其他工作多许多,但是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胜任的。一个好身手,不俗的记忆力,强大的逻辑思维,一个都不能少,最好跑得也快。据说一些新来的男性黑雀,半夜躲在那看别人两个做不可描述之事,被发现没来得及提上裤子,然后被打得半死。不知是以权谋私还是真的在实行任务。

贝莺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助手在做什么。茶杯破碎声音没有招来其他事情,周围还是安静无声。贝莺稍微镇定了些。

黑雀要了解一个人,不会主动上去问,唉,你是什么性格啊,占星牌是什么啊,这样就会让人以为是个没有礼貌的反常者,说不定还可以写信给莱院的感知研究会,把这人送去,还能得到不少协助费用。一个理智的黑雀,都会学习从客观和间接去了解一个人,而以黑雀的身份,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可以从他的人脉关系,房间布置,或者是话语中常用的语句。比如说一个人不擅长交际,平时喜欢接触各类信息,或者一些自身所了解的知识都是从这类信息中得到,而这些信息一般来自于书本。所以他的话语中多多少少有书面化的倾向。

而现在,安静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的少女,不大可能张口和贝莺交流,也不会拿出描述有自身性格倾向、现实象征的占星牌给她过目。

对于此时的贝莺来说,想去了解这位少女,进而寻找事情发生的原由,观察她房间的布置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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