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的节日,没有鞭炮,没有礼花,唯一比去年好点的是富裕了些,吃喝也好多了,酒呢家里也不缺,刘备就算不用真气逼出酒精也能喝不少,这些日子刘备和刘勤除了每天早上到中午的练功和看书,下午和晚上都是微醺微醺的,刘苏氏也常常笑骂兄弟俩都是小酒鬼。
想着玄云临走前的吩咐,刘备又安排了几十坛送到东莱给自家的叔祖,虽然刘备现在功力比玄云高,但是玄云还是刘备的叔祖不是?辈分高,没办法。
临近回学院的日子,刘备和刘勤积极起来,北方的天气还有些冷,刘备和刘勤倒无所谓,穿的清凉飘逸,这个两兄弟一个后天,一个练气,都是怪物。
回去学院的路上,刘勤很兴奋,公孙瓒去年临走的时候,说了要送他一匹小马驹,正好可以学骑马,红云还是有点太大了,毕竟刘勤才十一岁,身子骨也没长开,不过刘勤刘备兄弟到学院的时候,其他同学都还没到。
照例去拜见院长卢植和一众老师,郑玄、华歆、王烈等人都对刘备喜欢得紧,这一两月没见了,过年时候酒也喝完了,想去买吧,大伙钱都不多,就盼着刘备来呢。
几位老师都拉着刘备说了好些话,刘备告辞的时候,还是许下了诺,要多送几坛酒孝敬老师。
学院河对岸的大片田地和果园也是卢家的,刘备一直想在这里弄一个大一点的酒庄和住房,打算去拜见卢植的时候问问能不能买过来。
来到卢植府上,刘备看到卢植的门口停了两辆大车,应该原来是有人前来拜访卢植,只是不知道是谁,刘备让门房进去禀报,便在门口候着。
少顷,门房便出来通知刘备进去,进到厅中,刘备向着主座上的卢植行礼,又对着两个年轻人行了一礼,“不知道老师有客人在此,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哈哈哈,为师正准备差人将你叫来。”卢植走到厅中,拉着刘备的手介绍到“这位乃是我朝名士陈留边让。”
名人!刘备连忙行了一个大礼。“晚辈见过先生。”
“早就听说子干兄收的佳徒,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边让看起来才20多岁,也很年轻,头顶一个进贤冠,双眼有神,一身素白,看起来很温和。
卢植又将刘备引到下席,这个人还不到二十岁,也是一身白衣,不过领口袖口拼缀着蓝色花纹的蜀锦,眉清目秀,头戴黑羽冠,长发黑润,腰上挎着一柄长剑,双眉入剑,意气飞扬,不过却没有盛气凌人。
年轻人不以刘备年纪小,卢植还没说话,他便站起来向刘备自我介绍,“在下汝南袁绍,在北地游学,经过涿郡时偶遇边让大哥,便央求一同前来拜访卢植先生。”说着又向卢植说道,“一入北地就闻涿郡神童刘备,今日一见果然勃勃英姿!”
“不敢当袁绍大哥称赞,备乃边州小儿,倒是久闻袁绍大哥威名。”刘备赶紧回礼。
卢植早就认识袁绍,在洛阳求学的时候,没和袁绍一起喝酒,当即也笑道,“本初不必客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一番介绍后,卢植就让家丁去准备酒席,又让家丁叫来公孙瓒一起陪席,刘备无奈答应,这个时候没法讨论买地的事情。
饭菜不甚出奇,酒自然是刘备家出产的东华仙酿,盛酒的杯子嘛,自然也是刘备家烧制的薄胎白瓷,边让和袁绍都是喜欢喝酒的人。
刘备深知人脉的重要性,边让后来官至太守,不被曹操干掉的话还能升官,袁绍不用说了,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背景人脉都是一等一的,卢植也希望自己的弟子名气更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世家大族关系混乱,但是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只要顺眼,有才华,肯定不吝吹捧,毕竟现在是举荐制度,你举荐我的亲朋好友,我举荐你的亲朋好友,大家好来好往嘛。
酒宴就在一方想亲近,一方自来熟的气氛下,热烈而愉快的进行着,袁绍喝的差不多了,席间知道刘备是皇族子弟,便极力额邀请刘备游学的时候一定要来洛阳袁府做客。
“本初大哥,我现在还不到12岁,起码还要好几年才能游学,那时候你估计都被授官了”刘备苦着脸。
“那有何难?”袁绍自来熟的搂着刘备的肩膀,满嘴酒气“哥哥我在哪里,你便来哪里,总不会亏待了你不是?”
一旁的边让和卢植在慢慢小酌,刘备偷听了一下,两人正在讨论朝廷禁锢党人,刘备知道这党锢的范围有限,也并未持续多久,就没关注了。
一直喝到深夜,这场商业吹捧才结束,刘备和公孙瓒才把喝醉了的袁绍抬回客房,公孙瓒的性格其实不适合这种场合,所以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一直猛喝酒。
这几天正直果园果树开花,刘备、刘勤在一棵大梨树下陪着袁绍赏花喝酒,梨树也很大,树冠满是白色花朵,景色非常美丽,袁绍在书院住了好几天了,和刘备彼此已经十分熟络了。
此时的袁绍还只是少年心性,没什么心机,“这几日于你们兄弟二人相识,我很是羡慕,你兄弟二人感情真好啊!”
“如今你我三人关系不好吗?”刘备也笑着说。心下却想,我早就知道你与你家弟弟袁术关系恶劣。
“我有个堂弟专门和我抬杠。”袁绍一脸苦笑。
刘备琢磨,这时候两个人关系还没那么恶劣吧,毕竟袁术这个时候也只有十几岁。
“袁绍大哥剑法师从何人?”刘备看着袁绍剑不离身,便转移话题。
听到刘备问自己的剑术,袁绍终于高兴起来,“我的剑术乃是族中秘籍秋水剑法,可曾听过:秋水静匿连碧空,一点寒光分苍穹!”
“不曾!”刘备老老实实地说。
“哈哈哈,此诗就是说的我袁家的秋水剑法,去年冬天我将秋水剑法练到大成,便仗手中长剑,追袭千里,将潜入中原的鲜卑高手脱祝击杀在白山!”
袁绍很满意自己的战绩,喝了一口酒,就对刘备说出了原委,“脱祝只有二十岁,但是已经达到后天巅峰五年了,他年纪不大,却已经跟随马贼在幽并两州劫掠了数次,去年跟随商队到了洛阳,竟然被他得知有南方商队将护送异兽青蛟至洛阳,以至于在汝南下手劫掠商队。”
“后来呢?”刘备心里剧震,蛟龙?真有蛟龙?
“后来?他们一到汝南,我们袁家就知道了,不过在打斗中禁锢青蛟的符箓松动,青蛟趁机溜走了!”袁绍喝了一口酒,“我袁家虽然没有责任,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一路追击,终于在十几天前在上谷长城外的白山将其击毙!”
“好!备替被杀的百姓敬袁绍大哥一杯!”刘备没想到袁绍居然是热血少年!当即表示了敬仰。
“哈哈哈哈哈啊”,袁绍喝到位了,“这次击杀脱祝,我在潜龙榜上应该就排名第一了。”
“哦?什么是潜龙榜?袁绍大哥能不能给我说一说呀,刘备赶忙给袁绍倒了一杯酒,这个时代信息不发达,居然还有这种排名?他自己也想听听。
袁绍很满意刘备对自己的崇拜,“所谓的潜龙榜是指并没有满二十岁的高手,这潜龙榜的第一名便是十五岁就达到后天的鲜卑脱祝,不过现在嘛,应该换成我了!”
刘备小心翼翼的问,“这潜龙榜都有哪些人啊!”
“皆是洛阳好事者评之,当不得真。十大先天高手的才是真正的高手”虽然袁绍嘴上说当不得真,但是脸上的得意却是遮掩不住。
“不过贤弟既然问起,我就与你说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天水马腾、沛国夏侯惇、下邳孙坚、巴西严颜、武威张绣、魏国乐进、天水华雄、泰山纪灵等人。十大先天高手分别是左慈、于吉、王越、童渊、段颎、皇甫规、董卓、檀石槐、王朗、紫虚上人!”
嚯,都是名人啊!不过刘备早就知道袁绍好大喜功,也不禁逗他一下,当下就顺着袁绍的话说,“那好,我到了洛阳袁绍大哥一定要带我认识认识这些高手。”
袁绍还没来得答话,刘备又说“不过,这潜龙榜我也只敬佩袁绍大哥一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鲜卑贼子为祸国内,潜龙榜上数十人,只有袁绍大哥一人提剑追杀千里,这才是英雄本色。”
说到兴头上,刘备将案几一拍“就事论事,我看所谓的先天高手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不然怎么让袁绍大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追到塞外!”
袁绍被搔到了痒处,顿时就把刘备引为平生知己,脸上笑难自矜,他拉着刘备说,“贤弟切莫误会,十大高手中的王越、段颎、皇甫规、董卓,都在朝中任职,剩下的也都是闲云野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切莫乱说!”
刘备替袁绍忿忿不平,还想争辩一二。
“好了好了,有一事我还想请教贤弟”袁绍再老成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心里藏不住事儿“贤弟可知此酒是何处得来?”
“正是某家酒坊”刘备没有隐瞒。
“售价几何?可否售卖一些给我,家中长辈也好美酒”袁绍是想给他的父亲和一些长辈带回去。
“不知袁绍大哥所需数量?”刘备问。
“我轻装上路,最多也只能带十坛。”袁绍心里在想要不要去买几辆马车。
“既然只有十坛,我便做主送于袁绍大哥了。”袁绍千里追杀脱祝这事确实让刘备佩服,况且刘备现在也想和袁绍打好关系,袁绍前半生都是顺风顺水,以后肯定会有帮助。
至于酒具,袁绍家里估计值钱的酒具不少,提都没提。
“那为兄便谢谢了,我在这里叨扰了四五日了,明日我便要离开,我这次回去估计会授郎官,待贤弟到了洛阳,一定要来袁府,为兄要好好招待”听说刘备白送他酒,袁绍很满意。
“那好,一言为定,我便祝大兄旅途平安,早日到家”刘备起来将袁绍送出小院。
刘备估算着,朝廷应该就在这一两年就要将卢植辟为国子监博士,所以很多事情必须要加快进行了
第二天刘备拜见卢植,见到卢植之后,便说了购买河边空地的事情,卢植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对刘备说,“你要此土地有何用?”
刘备说,“学生家中想扩大酒坊。也打算另起一座宅邸。”
卢植听了之后沉思了很久,对刘备说,“你是我的入室弟子,我理当帮着你,虽然我是卢家的族长,但是家中所有事情也并非我一言定之,地我可做主卖与你,但这钱打算怎么付呢?”
刘备说,“前些年家中尚有余财,去岁又卖酒卖酒具得了一些钱,却不知老师作价几何?”
“这小河对岸土地皆是我卢家所有,有果园100余亩,虽不是良田,但也都是结果的果树,这100余亩我收你100金,此外还有170余亩地是我的私产,便赠送于你。”
“长者赐,不敢辞”刘备想了想,决定先告诉卢植一个消息,“备在今年还将酿出一款烈酒,乃比东华仙酿更烈数倍,到时候还请老师品鉴”
“哈哈哈哈,此事易尔”,卢植说起喝酒,那确实的一大爱好,“如果还有其他好酒,一并给我送过来”说到这里,卢植又顿了顿,“刘备啊,你入学快一年了,我看你在学习之余,沉迷于丝竹声色,喜欢华服走狗,你那点儿小心思为师已经摸得很透彻了。不过还好你的学业一直很优秀,切莫将心思用在享乐只上”
卢植的话说的刘备很无语,不过也确实如此,他从后世穿越而来,人生观价值观和兴趣爱好本来就和此时的人不同,而汉朝物资没有后世丰富,所以刘备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
对于衣服见惯了后世各种裁剪款式,花花绿绿的配色,刘备也只是稍微改变了点颜色和搭配,不过这已经和这时代相比就有点特立独行、鹤立鸡群了。
“是,学生保证将心思放在学业上,不会有辱师门”刘备赶紧保证。
卢植见到刘备有一些窘迫,便笑着对刘备说,“你先下去吧,明日叫你二叔去县里把土地契约更换了,我会让人明天一早去县府门口候着。”刘备心里高兴了,终于把这事儿办成了,当下行了一个礼,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刘备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卢植心里有一些感慨,以后自己会闻名天下的,不过闻名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刘备的老师,别人也许不知道,他这一两年看着刘备,深知刘备的身上有诸多神秘之处。
不说那所谓的东王公宴请众仙之酒,卢家行商销往外州利润达到数倍,也不说他那神秘莫测的高人叔祖,仅仅是刘备那一手漂亮而又显功力的瘦金体,以及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刘备将来绝对是闻名天下的。
不过刘备此人虽然贪玩,享受安逸,为人处事却是正派积极,治学理念也契合卢植追求的文武兼修,收放有度。所以卢植心里还是很满意刘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