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病梅共有163处伤枝。”
“让她确认是不是这个数。”
听到花似玉下狠手，魏臻臻顿时魂魄丢了绝大半。
“夫人手下留情，夫人留情！”
“夫人，怎么惩罚都行，能不能放过脸？夫人……”
“夫人您不能惩罚我，我是殿下的女人，脸面不容你轻易责打！”
……
“王宫的人都是殿下的人，王宫的一切都是殿下的脸面。”
“打脸不可怕，就怕给脸不珍惜想着无法无天！”
“不认罪不悔改，往后如何示范众人，动手。”
哀求无果，噼里啪啦地早有人对着魏臻臻左右开弓，魏臻臻一声声的哀求渐渐变成泣不成声的呜咽，花似玉的心情却一刻好高一刻，站久了监罚累，就找椅子悠闲地坐下，坐着赏花看腻了干脆就起身瞧瞧魏臻臻。
“据说花不修整不美，人不调教不乖，魏氏，既成了殿下的女人，希望你往后不要给殿下丢脸，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花似玉走前，特意停留告诫一番。
她狠自不待说，今天盛装出门，应该不会为小事大开惩戒。借题发挥？她再恨魏臻臻也没有恨我多些，魏臻臻顶多算是元昇一时兴起的点心，像上次的挤兑，拿捏一个她根本不在话下，大可不必光天化日地公然教训她。花似玉这次兴师动众地究竟是怎么了？
“奴婢知错，谢花夫人训教，夫人慢走。”
魏臻臻乖乖地低头，跪送了一行人好远好远。
“我们走。”
她麻木地对我刚说完，人一头栽倒在梅树下。
“魏臻臻，你怎么啦，醒醒！”
下手太重，魏臻臻的脸，受到严重伤害。
她的脸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美颜。
不像我，挨打惯了，打的快好的也快，她的脸皮比较嫩，一两天时间，脸还是又红又肿。但她一声不吭地任我擦药热敷滚鸡蛋，彻底处理好伤患处后，她才死死盯着镜子，半天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花似玉，我记着你。”
这个记住，貌似没多大用。
别苑好消息没有，坏消息飞传，开始还有姐妹过来探望她，得知是花似玉惩处后，纷纷缄口不言，转到别的话题安慰她。再后来，人越来越少，以至于除了她的小表妹和跟前的我，整个房间再无一个旁人。
“青城，你还侍奉她呐，得罪花夫人，脸又废了，她表妹来王宫做客无所谓，你怎么还不早做打算……”
从小厨房领份例时，分管的侍女悄悄地提醒我。
我谢过她的好意，带着份例之物还是回到住处交给她。
魏臻臻没希望是大势，可是离开这里，整个别苑我也没什么去处。
并且，我隐隐约约觉得，花似玉惩罚她的理由有点蹊跷，她只是被告诫反省，并没有像我被贬成侍女，更不曾被送出王宫去。
“想走直接走，别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谁来可怜。”
沉默的魏臻臻主动开了口。她收起镜子，背对着我不言语。
受罚以来，她变了人似的，开始沉默不语。她向来珍视容貌，往常便跟花似玉完全不分伯仲，现在一受伤，只能略比我精致一点，这对于脸就是全部的她打击不可谓不大。
为人处事魏臻臻不知比我精明玲珑多少倍。不知上天怎么安排的，她一直不得宠。听她们私下说，魏臻臻是庶出，家里为了巴结当时的六殿下元昇，很早把她送了过来。可惜在美女如云的别苑，再美丽的侍妾也不过三个月宠期。等她稍微有点机会，家里父兄先后牺牲在战场，家族在朝中地位顿时下落，家中如今自济都是问题，哪还能给她任何支持？
晋王的女人很多，能得善终的寥寥无几。说同情，我真没资格去同情她，大家半斤对八两，五十步也不必笑百步，与其抱怨和不停逃避，不如接受现实踏实地度过当下。
“要煮腊八粥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随你便。”她只盯着镜子，其余的都很敷衍。
那好吧，我翻出好不容易领到的份例，寻思着一定要让自己好好过这个节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