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多么遥远陌生的名字。
目之所及的，是赫连从出神的目光——他望着桌上有些凌乱的纸张。
图上连接成的字，差不多是三三几道横线，十二楼、陈故宫、天都观错位地都在上面。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能对着简单无聊的几道线发呆。
“你师父的小字是三三对吧。”
没有疑问的平铺直叙，赫连从虽然问着我，但完全已经不关心我的回答。
“也许是的，杨师父好像这么喊过师父，我还没有资格去喊师父的小名。”
“你居然还不确定？”
赫连从回头反问道，随手收起了所有的图表纸张。显然，他要的信息已经囊括入胸了。
“我是从杨师父处送给师父的，道观也是讲究礼仪的，尤其是尊师重道这块儿，我不可能称呼师父的名讳……”
“你师父住在天都观哪厢。”
若有所思之后，赫连从不理我的茬，直接脱口问道。
“我……实在忘了，并且无论哪里，现在都找不到那片废墟了。”
我低下头，无奈地说道，还真不是敷衍他，天都观被元昇毁了，之后又被掏空，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一大片废墟而已。
赫连从不管这些，我觉得他跟元昇好像，一嗅到痕迹，不仅变得敏锐起来，还不舍不弃地势在必得。
“挖开废墟也要去找，还有，你，跟我一起去你们师徒的故居。”
赫连从把图纸揉作一团，一眨眼功夫，全扔到火盆里烧掉。如此干脆果决的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打了个寒战，来不及想所谓的纸上联系，我慌忙应答跟随他出门。
“大人，师父主要在观里后院活动，她没有自己的宫室居所。”
“来人，立即去废观后院。”
跟着他来到广阔的废墟堆，即便有纱巾护着，远远站着看卫兵们动工，我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尘土飞扬，春风吹动，一切仿佛就是苍茫无序的尘埃世界一般。
迷迷蒙蒙，虚虚实实，虽然我目睹着一铁一锹的动作，耳听着卫兵们来来往往给赫连从做着汇报，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瞎子聋子一样，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着什么。
“报告将军，下面全是枯死的花草，还有一堆堆卵石沙砾，暂时没有发现什么。”
“继续往前搜寻，一草一木都不要放过，再寻再报。”
“是，将军，卑职领命。”
“报告将军，后院绝大部分已经探明，除了一些破碎腐烂的纸张和一些腐烂的花枝朽木，整个院子几乎无任何发现，下步还请将军作指示。”
“地下说了，水呢，跟水有关的也不要放过。”
“是……”
……
匆匆忙忙，赫连从就没有闲着，我却空站立着，猜不透冷静理智的赫连从心思，也没法上前帮助他一点。
我眼睛落下病根，一到晚上会看不清周围，可是比看不见更惶恐的，还有无边的未知世界。赫连从打定主意要对废墟下手，一个被掏空的废墟还有什么可折腾的呢？
并且，如果有所谓的发现，背后又是什么盘根错节呢？
“报告将军，假山下池塘里没有意外，但是附近的一口井貌似跟池塘连着，还请将军亲自视察！”
“走。”
赫连从拉着我，不容分说地往前走，便走他边对我轻言，一句话足以让我震惊不已。
“你师父挺会找地方的，把秘宫居然跟暗水连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