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魏臻臻。
“你倒是有好手段,怪不得朱英大清早地把你讨去。”
没有旁人时,魏臻臻不扮娇弱,不说话都尽是嘲讽之意。
“找我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看你说的,跟我多恨你似的,你九死一生才回来,我关心还来不及,就是不知你早攀了新枝。”
“我是走一步算一步,夫人真看得起我的话,我也只能好好谢过。”
“几次出生入死,还是一点教训没长呢,是不是曼家人天生秉性如此?”
“魏臻臻,你究竟想说什么。”
敏感的名字被提起,我沉下脸不得不慎重地问她。
“你别激动,你的个性我不关心,只是好歹共过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你家曼青宇可比你刚烈,西川都督再问不出逆党,恐怕不会像我们说话般客气。”
西川都督是花似玉的父亲。
怪不得花似玉试探我,想来曼青宇出事也不是一朝一夕。
我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轰动京城的天京书院学子。曼青宇,你去哪里不好,偏偏去作闹事的领头人?
“他的事跟我无关,我也没什么长处,劳您牵挂,青城在此别过,愿夫人万事顺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为他受了那么苦,结果还是无力回天。可是,如果他无辜被蛊惑,却没人为他发声,这不更让人心痛吗?”
“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的话,我再也听不进,而拒绝她,又意味着放弃了他。
“你的聪明,只要用对地方,不愁前途,我们也两清。”
她离开时,特意附耳道,“尤其是殿下,更不会在意你的过去。”
魏臻臻,我憋着一肚子火,她却端庄地唤来侍女,无比悠闲地去赏牡丹花。
回到崇文堂,我哪有心情秀厨艺,简单灼了芦笋和虾,一起闷在了青豆果粒糯米饭中。
“今晚这么仓促,辣酱就一点了,汤里红的是什么,好难看呀。”
“阳荷,还有月季花,多用些会缓解你每次的痛,还有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少食为好。”
“行行,青老太,我这次听你的,但下次不许短我的辣酱辣油。”
她不跟我闲话,估计是腰酸痛地厉害,要保证有足够的力气去吃饭。
唉,这时候,我更愿赫连从能给她一些幻想。
“人生得意须尽欢,清心寡欲有什么好,”大快朵颐后,朱英接着前面的话教育我,“疼是暂时的,再说,我瘦下来,给谁看,给你,赫连从,还是晋王?”
“什么王妃大人,都不过白驹浮云,真正吃到肚里才跑不掉。”
“你莫非白天受到了刺激?”
突然地说起赫连从,还满脸的故作潇洒,朱英,可能不太顺心。
“能刺激到我的还没生出来,我不过说出心里实话而已。人呐,有时顾不了太多,能顾好自己已属难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
朱英多聪明,一个眼神,就看穿了我的所有心思。我能有多大能耐,好不容易清静会,要掺和到魏臻臻一边,岂不是自寻烦恼无事生非?
但是,一想到曼青宇,再多的理智也变得无足轻重,你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押监受刑吧?
“诺,你的。”
见我沉思,朱英临睡觉时,才扔来一个小东西,我接住一看,是七彩灿烂的星星点点。
是在津门道院遗失的石头。
除了赫连从,谁会找到送来?
我攥着它,在心底轻叹一声,朱英还不承认,分明她就是对赫连从的行为不满。
只是,她说的在理,我要不要顾着曼青宇呢,我张开手心,细小的星点在夜色中是难掩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