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午夜。
整个城市陷入寂静。在经历了白天的热闹喧腾之后，很多人都疲惫不堪，早早便回家休息。不过，也有许多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还在乐此不疲的进行着各种娱乐活动。
“别，别拦我！我没醉！我还能再喝几杯……”城市中央的街道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对着搀扶她的男生说。
“好好好，你没醉……”男生无奈地笑着，躲开她四处挥舞的手。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身影从前方走来，不小心撞了男生一下。
“啊，抱歉。”那个身影对着男生说。
“没，没关系。”男生看着他，目光透露着警惕。他刚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身上飘来一股浓重的腥味。
像是内脏和血液混合起来的味道。
再加上他身上各种奇怪的污渍，让男生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什么人会以这幅样子在大街上走？
想了想，他决定不报警。毕竟警察不可能马上就来，而眼前的暴徒要是因此被激怒的话，可就危险了。
倒不如先让他先离开。
“不好意思。”
向前走了没多久，那个身影突然开口，对着两人说。
男生的身体骤然紧绷。
“麻烦问一下，今天是几月几号？”
“呼……”男生松了口气。“今天是一月一……不对。”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一月二号了。”
“一月二号吗……”他喃喃自语着，随即叹了口气。“真是恍若隔世啊。”
“那个……你还有别的事吗？”男生有些紧张地问。
？杨空晓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没别的事了，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男生如蒙大赦，扶着自己的女朋友迅速离开。
“这回可真得好好清洗一下了。”看着自己现在比杀人狂好不到哪里去的模样，杨空晓苦笑着，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钥匙转动锁芯，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杨空晓打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杨空晓却有一丝淡淡的不协调感。就好像……所有家具都矮了一些。
是最近太累了吗？
摇摇头，杨空晓走进浴室脱掉了衣服。
然而看到镜子的瞬间。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一个和自己相当不一样的人。
宽阔饱满的胸膛，修长结实的手臂，线条流畅又有棱角分明的腹部肌肉，镜子里的青年拥有一副好看又不会显得过于粗壮的良好身材。
用手戳了戳胸部，传来的触感坚硬夯实。感受到身体里蕴含的澎湃力量，杨空晓明白，这些肌肉绝对不是单纯的花架子。
至于容貌……
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极具线条感，每一丝细节都凌厉深刻。原本并不突出的鼻子变得挺拔俊秀，略显杂乱的眉毛也像是经过了精心修剪，整齐而锋利。嘴唇纤薄了些，唇角还带着点微微上扬的感觉。眼睛的变化倒是不大，只是瞳色深沉了许多，像是晴夜里的星光，清透明亮。
整体来看，还能认得出是自己。然而相比之前那种平凡的人畜无害，这现在这张脸显得有些恣肆张扬了。
“这……根本就是做了一场整容手术吧。”抚摸着这张还不熟悉的新面孔，杨空晓自嘲着说，随后低头看向自己伟岸结实的胸膛。“倒是省下了去健身房的时间。”
变化的当然不只有上半身。
看着离自己近了不少的天花板，杨空晓明白自己的确是变高了。
“大概有多少？七八厘米？不，怎么也得有十厘米了。”，杨空晓估算了一下自己增长的高度。“也就是说，我现在差不多有一米八二左右……真是多角度全方位共同发展。”
“神明细胞，还真是个好东西。”看着镜子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杨空晓的心情有些复杂。能拥有这样一具身材样貌都十分优越的身体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这样迥异的变化也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一个杨空晓不愿承认的事实。
自己已经不再是一名人类。
……
“主线任务已全部完成。”
艾妮莎华化为流光消散之后，杨空晓的耳边同时响起熟悉的女声。虽然依旧带着如同人工智能一般的机械感，却不再冰冷。
“终于完成了。”回想着这两的天经历，杨空晓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您已完成检验任务，通过了系统对您筛查。恭喜您，正式成为一名任务执行者。”
停顿了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再次说道。与此同时，星光十字上的红宝石光芒闪烁，在杨空晓面前投射成一片荧幕。
“这是……”
看着随话音而在上面显现的字幕，杨空晓有些疑惑。
“身份信息已登入。”
“姓名:杨空晓。”
“性别:男。”
“年龄:20。”
“种族:人类（？）”
“个人等级:D－。”
“注明:个人等级是根据任务完成率来进行评定的一种等级制度，依据任务达成情况进行提升，每通过一场任务评级会上升一级，反之下降。共有[D－]～[S＋]十五个等级。等级不同，所能拥有的权限亦不相同。具体情况会随着您的等级提升而告知。您目前尚未完成过正式任务，因此等级不予提升。”
“个人能力:旷远之风。其具体表现为，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操纵气流。”
“您已获得特殊血统。”
“血统名称:神明细胞（暂定）”
“血统效果:具体效果未知。系统并未收录此血统的相关信息，您可在日后的的任务中自行探索。从目前情况来看，其表现出的效果有以下几点。”
“1，卓绝的天赋。其能从各方面提升身体素质，您目前的很多指标已达到人类上限，并且极具提升空间。”
“2，微调操控。您可以在一定位范围内对身体进行各种有利的操作，例如，您在可以在受到伤害之后选择屏蔽痛觉等。”
“3，丰沛充足的灵力。灵作为构成万物的基础，对于任何世界来说都至关重要。而幻想世界生物体内灵力总量的多少，更决定了他们能否运用威力卓绝的强大力量。作为异界神明的祂更是位于自身所处世界的顶端。即使经过人类基因的稀释，其细胞中所蕴含的灵力依然是天文数字。”
“4。修复治愈。您可以通过消耗灵力来治愈身上受到的伤害，消耗的灵力会自行回复，但过程极其缓慢。理论上讲，只要消耗的灵力达到标准，甚至可以修复被破坏的身体组织。如果受到致命伤害，您的身体会自行耗费灵力进行修复，当身体蕴含的灵力达不到标准时，则会吸收大气中游离的灵来进行恢复。”
“您已获得称号[窃位者]”
“奖励结算：主线全部达成。您已获得0.2+1+5，共计6.2个单位的洗星沙。”
“完成突发成任务:血池地狱。突发任务不属于主线，因此不预设奖励，稍后系统会根据您对于任务的完成情况，来进行适当的嘉奖。”
“杀死一切事由的开端，萨利克·戴莫森。奖励:任务道具——《净秽之书》＋《殃祸之书》。弑神之器——[妄逆永劫]。”
“破格杀死等级为B＋的任务执行者（其称号为伪装者）。因跨越等级较高，您将获得对方全部共计13个单位的洗星沙。”
杨空晓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系统，实在是小气的可以。自己血里来泥里去，拼死拼活忙了这么久，才奖励了6.2个单位的洗星沙。而且，这东西应该是用来给正常的任务执行者维持肉体活性的吧？对于他们固然无比重要，可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没什么用处。
不过毕竟是筛查任务，奖励低一些也很正常。
但是……
“杀死伪装者的奖励也低得有些太离谱了吧？收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看来系统并不支持任务执行者之间互相残杀。”杨空晓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思索到。“嘛，虽然没收获到什么太大的好处，但至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说完他伸出手，妄逆永劫和两本书自动飘飞到他身前。
“您已获得《殃祸之书》与《净秽之书》，可合成新道具《暝光之书》。您是否需要合成？”
“还能合成新的道具吗？”杨空晓跃跃欲试。“合成。”
“好的，请稍等。”
随着话音落下，两本书化作细沙浮向空中融合在一起。过了没多久，风沙散去，一本书显露出来，缓缓飘落在杨空晓手上。
这本书的书皮是浅淡的银灰色，样子和之前两本差不多，封面上的花纹由黑色金属构成，中央的图案则变成一个纹样复杂的法阵。
“道具合成完毕。新道具名为《暝光之书》。其由异界神明的圣遗物融合而来，记载了异世界非凡绝伦的咒术知识。”
“果然还是魔法啊。”杨空晓随手翻了两页，一个字也不认识。“唉，看来只能回去找某人翻译一下了。”
“您还有什么想要获知的信息吗？”那个声音说道。
“嗯？”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杨空晓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
“系统内的许多信息不会主动对执行者开放，您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提问，系统会根据您的权限有限度的进行回答。”
“居然还有这样的福利吗……”沉吟了片刻后，杨空晓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红泥’？”
“抱歉，以您目前的等级无法获悉这个问题的答案。”
“果然，红泥的相关信息保密级别很高。”杨空晓并没有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失落。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验证自己的想法。
那么，关于钰琂的信息最好也不要再问。以自己的权限，能不能知道答案先另说，如果因为随便提问而再次被系统针对就太得不偿失了。
“洗星沙是什么？”想了想，杨空晓提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洗星沙是产自于主世界圣域的高浓缩灵力结晶，可以维系任务执行者的肉体活性，因此被当做任务完成时的奖励品。又因其适用广泛，还可作为货币流通于任务执行者之间的交易。”
“哦？”一听到钱，杨空晓立马来了兴趣。“那可以兑换成其它世界的货币吗？”
“可以。洗星沙可在各个世界兑换货币或物资，根据您所处世界的货币来看，一个单位的洗星沙约可兑换10～15万元不等。”
杨空晓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合不拢嘴。就算按照最低的兑换率换算，自己身上也有了一百多万元！
就这么成为百万富翁了？杨空晓拍了拍脸，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完成了大部分负资产阶级人民的设想。
这可是一百多万欸！一百多万能买什么？呃……好像连大城市的一栋房都买不起……想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杨空晓迅速清醒过来。
这东西比想象中有用太多。刚才的信息提醒了杨空晓，虽然自己不需要洗星沙来维系生命，但其他任务执行者可离不开它。如果自己向能够和他们进行交易的话……这就像是在资源短缺的国家卖石油一样，简直稳赚不赔。
“呼噗噗噗噗……”想到这里，杨空晓忍不住发出某个吉祥物的招牌邪恶笑声。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知性的女声打断了杨空晓的幻想。
“啊？咳咳，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使用能力吗？”这才是杨空晓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自己招惹了一看就很厉害的绝密组织，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要是在普通世界无法使用能力，自己可就死定了。
毕竟对方家大业大，杀了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以。任务执行者的能力受到系统保护，不受本土世界法则约束。但是，任务执行者身处的世界都为神秘力量匮乏的低位世界，如果执行者任意使用能力，会引发难以预测的恐怖灾难。”
“为了避免上述情况的发生，每一个执行者在身处本土世界时能力都是封印状态。如果遇到什么必须使用能力的情况，则需要支付一定数量的洗星沙来开启结界。”
“这个结界有什么作用？”
“将自身与世界隔离。结界外的路人会自动绕开结界包围的地域，而结界内被破坏的无生命体也会在结界撤销之后恢复。结界展开期间，将持续消耗洗星沙的数量，当洗星沙的数量归零时，结界自动撤销。同时，结界的覆盖范围和洗星沙的消耗程度成正比。”
“倒是十分方便。那如果是两个执行者进行战斗呢？”
“双方必须同时展开结界。未展开结界的一方无法在对方展开的结界中使用能力。”
这样啊。杨空晓心里想。情况对我是很有利的，不过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大量存货的可能。
应该不会。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没必要浪费洗星沙来专门对付。那么剩下的就只哪一个疑问……
“这里。”他指了指屏幕上显示的关于自己的信息，种族那一栏里，人类后面多了个问号。“为什么人类后面要加个问号？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意义上的人类了？”
“没错。您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超越人类的上限，但外形依然是人类。系统的信息库里并没有相关生物的信息，因此，现在只能将您视为一个拥有人类外形的其它生物。”
……
“拥有人类外形的其它生物？”杨空晓围着浴巾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垫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觉得分外安心。
“那不就是妖怪吗？”
他将左手手臂举在眼前，静静地看。
小臂上的肌肉纹理清晰好看，虽然有血管附着其上，但却并不会觉得虬结狰狞，反而有一种充满力量和爆发性的美感。
自己并没有开卧室的灯。
现在这双眼睛竟然在黑夜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杨空晓将手臂放在额头上，感受着那隐藏在皮肤下的，远超常人的力量。
他忽然笑了。
妖怪就妖怪吧。
只要能将她救回来，变成妖怪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这么符合人类审美的妖怪。
“想要在本土世界使用能力，就必须要展开结界吗？”杨空晓回忆着之前得到的信息，想了想，坐了起来。
“这个姑且不论。”感受着右手掌心不断凝聚的气流，杨空晓说。毕竟之前代行者就说过，这是源自他灵魂的能力，不受任何条件限制。
“可是……”
杨空晓看着自己的左手，黑色的风沙盘旋流转，一个构造复杂的黑色法阵缓缓成型。
“为什么咒术也能使用？”杨空晓看着手上逐渐成型的法阵，疑惑地说。
“当然是因为我制作的轮转器与众不同。”
“哇啊啊鬼呀！”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杨空晓跳了起来，身上的浴巾也随之滑落在地。
“你可不可以给我礼貌一点，上次说我是鬼，这次又这样讲。”声音听起来离自己很近，杨空晓低头，发现是由脖子上的星光十字散发出来的。
这种嚣张的语气让杨空晓十分熟悉，他试探性地问道:“代行者？”
“当然是我。不然还会有谁半夜联系你？午夜凶铃吗？”
杨空晓尴尬地重新围上浴巾。“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哈，你在开玩笑吗？就算人吓人真能吓死人，可我又不是人，能把谁吓死？”
杨空晓机智的没有反驳。跟这样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斗嘴，自己很难占到上风。就算说赢了他，他也能用武力让自己屈服。
“你为什么能通过轮转器和我联系？”
“这是我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在你进入任务世界之后我一直尝试着联系你，但好像被什么力量阻隔，根本连接不到。”
杨空晓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在任务世界中的经历告诉了代行者。
……
“原来是这样。失策啊失策，完全没想到系统竟然这么警觉，居然专门建立一个任务来筛除隐患。”
“代行者。”
“嗯？”
“神，真的会被人类杀死吗？”回想着记忆中牡鹿死去的画面，杨空晓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如果神也会这么轻易的被杀，那成为神又有什么意义？甚至不惜牺牲整个世界？
“那要看你说的是那种意义上的神。”代行者回答道。“如果是传统意义上全知全能永垂不朽的那种，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会。不过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只在主世界存在，他们****的是万事万物的基础，世间一切的起源。然而，即使是他们也会被某种规则束缚。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存在的概念超越一切，所以才不能轻易降临低位世界。”
“你的意思是……”杨空晓隐约猜出了他要说什么。
“没错。那头牡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它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中的最高等级生命体罢了。不过就算如此，任务世界的人类也不可能拥有杀死它的能力。”
“毕竟，他们所拥有的灵力也是由它所赐予的。”杨空晓顺着代行者的话说了下去。
“妄逆永劫。”杨空晓将它从暝光之书里取了出来，认真的端详着。
“绝对不是任务世界的人类可以铸造出来的武器。”
“现在考虑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你不是好奇，为什么还能使用从任务世界获得的能力吗？”
“对哦。”杨空晓反应过来。“你刚才好像说，和轮转器有关系？”
“在告诉你这一点之前我先要先问，你明白轮转器到底是什么吗？”
“应该……算是任务执行者的身份象征吧？”想了一下，杨空晓不太确定的说，“用来连接系统，进行任务的相关事宜？”
“你说的没错，但并不准确。轮转器作为任务执行者和系统签订契约的象征，也是他们生命得以存续的必需品。”
“任务执行者，都是身体已经死亡的人。因此，他们的身体不能主动吸纳任何灵力，必须通过轮转器来进行吸收，才能维持生命活动。”
“原来是这样。”杨空晓若有所思。“这样说来，他们从其他世界获取的能力，也必须经由轮转器吸收之后才能使用？”
“是的。他们每获得一种能力，都会经由系统鉴定，然后物化，作为物品被轮转器吸收后才能使用。”
“原来如此。因为能力本来是经由轮转器使用，所以才能被系统轻易封印。之前我还在想，就算系统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监视每一个执行者的具体情况吧？这个办法还真是一劳永逸。”杨空晓讽刺地笑了笑。“不过好像和你制造的轮转器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虽然你的身体没有死亡，可以直接吸收灵力，但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一些身体活性比较强的人，在成为执行者之后身体依然可以直接吸收灵力。系统的法则可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做出改变。所以，你要是想获得能力，依然要经过系统物化，由轮转器吸收。哪怕是类似这次任务这种因为意外而获得特殊血统，也必须在任务结束后为你获得的血统支付代价。”
“这个系统果然很小气。它是葛朗台吗？”杨空晓忍不住吐槽道。
代行者自动忽略了这句话。
“现在明白了吗？我仿造的转轮器可以欺瞒系统，使它认为你的能力已经由轮转器掌控。但是实际上你获得的能力只属于你自己，却依然可以享受和其他执行者一样的福利——不受任务世界的法则影响。这样，你就可以不受限制的在任何世界使用能力。”
“我有一个疑问。”杨空晓仔细回想着代行者说的每一句话，发现了一丝奇怪的地方。“既然执行者被系统施加了这么多限制，不可能只有‘可以在任务世界正常的使用能力’这一项优势吧。”
“你的思路倒是没问题，其实，系统将能力进行物化，既是限制也是优势。理论上讲，只要执行者在任务世界中杀死了具有特殊能力的生物，都可以物化吸收获得他们的能力。”
“那要是见一个杀一个，积少成多岂不是无敌了？”杨空晓惊讶地说。
“首先，量变并不能引发质变。其次，这种杀死对方获取能力的方式是概率事件。杀死的敌人等级越高，越有可能获得对方的能力。并且获得的能力是有一定缺陷的，不可能和对方完全一样。包括一些高级血统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他们的能力是以物体的形式获得，是不是表示也能以物体的形式进行存放，甚至拿来交易？”
“没错。其实正常任务的奖励一般不会只有洗星沙，同时也含着各种能力或血统，这也是是执行者们主要的提升手段。而洗星沙作为货币交易时的物品，也多半是物化抽象奖励。系统甚至还支持各种能力的兑换，许多能力只要有足够的洗星沙就能获得。对了，虽然系统不支持执行者之间互相残杀，但是，像你这种跨越了九个层级击杀对方，按说怎么也能抽取到对方身上的某一项能力才对。啧啧啧……”星光十字里传来代行者的感叹。
“只能说你的运气真是太糟糕了。”
“就算能够抽取成功，我也不想用。”杨空晓双手抱头靠在被子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他人赐予的东西太过虚浮，既然自己有其它方式可以选择，那就没必要觊觎这种看似强大的提升方法。
而且有件事让杨空晓一直很在意。
代行者之前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将自己送入任务世界？
“代行者，你——”
星光十字里突然传出电波干扰般的噪音。
“啊呀呀，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一定很累，早点休息吧。”说完之后，星光十字里便不再传出任何声音。
“切，又被他逃掉了。”杨空晓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星月。
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晴朗的夜空下，代行者站在大厦顶端，关闭了和杨空晓的对话。
“你还真是死缠烂打。上次我送他进入任务世界时就跑来干涉，这次又想做什么？”他的头向后方微倾，冷漠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一道声音从代行者身后的虚空里传出，听上去也是少年，语气却轻松许多。“我只是好奇，毕竟是被你选中的人。而且，他可刚杀死我最钟爱的部下，作为上司我总得来看看凶手的模样吧。”
“哦？没想到那种变态也能成为你最钟爱的部下，许久未见，你的品味真是越发糟糕了。”代行者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有必要这样说一个死人吗？”
“得了吧，快收起你那副体恤下属的丑恶嘴脸，说着如此虚伪的话你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嗯，的确很恶心。”那道声音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当初设定的规则就是，我们不能直接干涉对方。我希望你能够谨记这一点。”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下作。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都没能成功，怎么还会指望他能做到？”
“与你无关。”代行者冷冷的说。
“唉，我现在这么不招人待见吗？”那道声音轻轻叹气。
天空无由刮起大风。
那道声音也不再言语，随风消散。
代行者向着远方的星辰望去。
杨空晓，你可一定不能辜负我的期望。
否则，我们都将化为尘埃，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