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内,随曲忐忑的坐着,她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睡裤,没有穿酒店的浴袍。
浴室里水声清晰,是易听在洗澡。
除了三年前那一晚,从小到大易听虽然整天翻阳台到她房间里,但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间还是头一回。
现在两个人住在一间房间,也算是听了来的时候何澜交代的话,不要让随曲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片刻后,浴室水声停歇,一分钟后,开门声响起,易听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他也同样没有穿酒店的浴袍,穿着自己的睡衣睡裤。
看着随曲湿漉漉的头发,易听又返回浴室,很快就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吹风机,对随曲道:“你头发还是湿的,不能就这么睡觉,吹干了再睡。
随曲摇摇头:“我好困,我不吹了,我要睡觉。”
“不行,一定要把头发吹干,不然早上起来后头疼。”
“不会,我以前一直没有吹干就睡觉,早上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她说的是在大白山训练的半年,每天训练到很晚,所以一般她洗完头发也已经很晚了,吹风机刚开始就被铁阎罗收了,不能吹头发,山里夜间潮湿,等头发自然干,要等到半夜凌晨,她们第二天还有训练,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干头发,所以一般都是洗完头发后,用毛巾尽量擦干,然后直接睡觉。
我以前一直没有吹干就睡觉……
随曲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丝毫没有认识到有什么不妥。
但是易听本来带着笑意的脸却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立刻沉了下来,他眼神平静地看着随曲,看的她心里发毛,她后知后觉地认识到易听生气了,很生气。
她声音轻轻地问:“你怎么了?”
易听不说话,来到床头,插上插头,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不过他虽然绷着一张脸,手上动作却异常轻柔,丝毫没有让随曲感到一丝疼痛。
易听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对她发脾气,什么都顺着她,但是涉及原则性的除外。
所以易听不发火则已,一发火随曲必定认怂。
两个人都不说话,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的,吹的随曲烦躁,心里也越来越忐忑。
吹完头发后,易听将吹风机放进浴室,他出来后,随曲眼神悄悄地打量他的脸色,嗯,还是没什么表情。
易听能感觉到随曲的打量,但他仍旧一言不发的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随曲见他躺下,以为是要睡觉了,也跟着躺下,然后按下床头的按钮将灯关了。
“谁让你关灯了。”
清冷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随曲被吓了一跳,她坐起来将灯打开。
房间亮起来,易听看着随曲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吓,心里一疼,想哄一哄她,但是眼睛看到她的头发时,心疼立刻消失。
随曲红着眼眶,眼珠在眼睛里打转:“你干嘛呀?这么凶?”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凶?”
随曲赌气怼他:“我怎么知道?”
易听叹口气,还是心软下来,他往随曲那边挪了挪,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带进怀里,另一只手去擦眼泪,语气无奈又轻柔:“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随曲哽咽委屈:“不知道。”
“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因为三年半前……那件事,你的身体本就寒气重,现在每个月你都要因为这个受罪,你还不长记性?就算身体健康的人,长久的湿着头发睡觉都会生病,你觉得你自己身体很好?”
“没有。”被易听这么一说,随曲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脸色抱羞地低下头。
三年半前,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仅导致她流产,还致使她体寒,从那以后每个月月经来的时候,她都很痛。
不过家里有给她找了一个中医方面的国手调养,她妈妈和易伯母也一只很注意这方面,一直盯着她不能贪凉贪寒,三年下来也缓和了不少。
跟着铁阎罗训练的这半年,或许是因为身体经过锻炼加强了,每个月虽然还是很痛,但是比以前轻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就算再痛,铁阎罗也不会通融让她休息,所以她拖着疼痛的肚子硬是就这么挺过来,时间久了身体耐痛能力增加,也习惯了疼痛,反而不觉得每月月经时有那么不能忍受,也忘了她刚流产后那几个月的痛不欲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回来后还是习惯不吹头发,所以才被易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