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庙老头被突如其来的水柱冲的冷不防被灌了几口“水”,他念咒声音一停,整棵妖树也就停止攻击,只是那些童子鸡不依不饶,依然对准它的枝干发射源源不断的攻势,妖树上的所有人脸都痛苦悲鸣着,竟然还人性化的用树枝挡住自己的躯干。
他面前一排人正扶着腰,得意的看着妖树在他们的面前露出恐惧的动作。
“竟然真的有效。”
“靠,你说话归说话,别把枪口对准我,尿我一裤子。”
“哈哈,大当家的不早点儿说,你要是早点儿说了说不定它现在都死了。”
“对头对头,只要我们尿不停,它就那我们没有办法。”
众人突然一愣,他们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的水库干涸了!”一个兔子山山贼突然大喊一声,他的水柱慢慢的缩小,从一条大瀑布变成了小河,在变成了水滴。
“我也没存货了。”
四当家满脸焦急,“兄弟们,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不行,我坚持不住了!”旁边的山贼大喊。
四当家一巴掌甩在他的脑袋上,“男人不能说不行!给我挺住!”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幻想就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就算是众人所有人都咬牙坚持,可是尿意已无,就像是一座干涸的水塘,你源源不断的把水抽出来,剩下的也就是一地的塘泥了。
兄弟们眼睁睁看着水柱缩小缩小在缩小,人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绝望之色,童子尿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方法跟一棵妖树拼命?
“别放弃,还有救!快看。”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只见最早解开裤腰带的二当家和大当家依然威风凛凛,火力不减。
“加油!老大加油!”
“老二,加油!”
秋老大和胡老二在兄弟们的呼喊声中坚持着,他们脸色煞白,他们身体僵硬,他们表情狰狞,他们在坚持不泄,他们不能倒下,因为他们是兔子山秋风寨的老大和老二,男人,不能说不行!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胡老二虎目一张,咆哮怒吼。
“锵才锵才锵锵才……”秋老大毫不示弱的呐喊。
“你在干嘛?好好的撒尿怎么改唱戏了?”胡老二蒙了,努力的同时抽空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要有感而发,要唱一曲,所以给你打拍子!”秋老大说道。
胡魁身体一抖,瞬间全然没有尿意。
众人一看二当家的都败下阵来,只能眼巴巴的盯着老大,希望老大能坚持住,要不然这童子尿一停,恐怕妖树就要反击了。
“大当家的,挺住!”
“就看你的了,你现在是我们兔子山唯一的希望。“
可惜秋大当家在一群人的眼中也没有了尿意,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他本来就因为使出那全力一剑而身体受伤,要不是那颗丹丸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老大,你在坚持一会儿多好。”
“废话,你们一群人盯着我哪儿看,你给我坚持一下试试?”
“……”
看庙老头像是被洪水一样冲走,直到他感觉没有了那股暖暖的感觉,慢慢抓着旁边的一根树枝借力站了起来,鼻子嗅到身上那股子尿骚味,胃里泛起一阵汹涌的恶心感,忍不住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妖树没有再受到攻击,它树干上那些白雾也渐渐散去,整棵大树依然在微微颤抖着,显然还在对刚才灼伤它的东西感到害怕。
人乃万物之灵,而男人更是至阳至旺之体,有无限的阳气和能量,本身就代表着人间最旺盛的生命力,而童子尿是从人体内肾脏积累阳气产生,保留了部分的元气,可以驱邪避凶。
江湖中也有许多门派之中,要求自己的弟子不到武功大成不能破身,因为有些奇妙的功夫依赖于强大的内功,内功的基础就是要求练功人的体内真气充盈,而童子身真气旺盛,没有破身也就不会泄掉真气。
其实童子尿不仅仅只有这么点儿作用,甚至还可以入药治病。
看庙老人双目一片赤红,他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未受到这种羞辱,他要让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让妖树吸干他们的每一滴精血骨肉,甚至连魂魄都不放过,将他们变得和那些树干上的人脸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夜夜受尽千百年的折磨,甚至就连魂飞魄散,都是一种奢望。
他看着那些竟然还不知死活在嬉笑吵闹的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那血顺着伤口迅速蔓延而出,与普通人不一样他的血竟然是黑色的,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血水粘稠无比,里面还有几只蚯蚓一样的东西在血水里游动。
老人握着拳头,血水滴滴流淌在地上,血水中的虫子像是离开了水的鱼疯狂挣扎扭曲,他将手按在了妖树身上那些怒吼的人脸,黑色的血与人脸刚一接触,血水如同血管一样在树干上散开然后被吸收,整棵树都在颤动,那是一种来自灵魂中的快感,就像是身前被人害死的厉鬼亲眼看到仇人死在面前的那种感觉。
树干上的人脸在争相扑到老人接触妖树的地方,争相抢夺那些黑色的血,仿佛那黑色的血是天底下最鲜美的佳肴,而他们就是最忠诚的食客。
“吃吧快点吃吧,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仇人的血肉更美味呢?”老人赤红的眼睛满是笑意。
胡魁发现了异常,他指着远处神神叨叨和树说话的老人,说道,“你们快看他在干什么?”
秋子君的眼神异于常人,他清晰的看到老人的手中流出的黑血,以及老人渐渐干瘪下去的躯壳,他与刚才那些被吸干血肉的尸体一样,不同的是后者是被动的,而这个老头是主动的,不管干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秋老大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众目睽睽下,老人突然整个人抱住了妖树,就像是丈夫拥抱妻子、孩子拥抱母亲那样,死死的抱着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随着他身体贴上来的瞬间,整个大树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树干上的人脸竟然张开嘴巴撕扯着他的脸皮、血管、骨筋,它们大口咀嚼着,生前的怨念此时都被激发出来,它们有的生前是小家碧玉的妇人,来到这黑虎庙中祈福,却被一群山贼肆意凌*辱,数不清的人折磨她撕咬她的脖子胸前,不管不顾自己的苦苦哀求,只为发泄原始的兽欲,甚至在神像面前……她们死去的灵魂飘在尸体旁边,看着那群禽兽竟然还趴在尸体上,就连死人都不放过……
怨气刹那间成形,只是还没来的急复仇,就被死前一直坐在角落看着的老人拘押了起来,它们以为他是得道高人,要消灭自己或者超度自己的亡魂,只是老人将他们拘押在柳树下,随着死在黑虎山的人越来越多,厉鬼也越来越多,它们发现自己的怨气越来越浓,甚至被大树吞噬成为一体,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鲜的人血喂养,它们在一起成长,像是藏在蛋壳里的幼蛇,终日不甘的吞吐着蛇信,期待着破壳重生的那一天吞噬掉这世上的一切。
老人努力承受着刺骨的疼痛,对于这一幕他曾幻想了无数遍,但是他仍然死死的抱着妖树,让他们吞噬自己的血肉甚至灵魂,只有用主人的血饲养出来的妖物,才是真正的妖物!
“啊——”他发出最后的声音,干瘪的人皮随着骨架摔落在地上,而妖树却突然再次摇晃起来,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黑虎庙中的几件房屋随着震动不断倒塌,地面开始裂开缝隙,更多的树根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咯咯咯咯咯咯——”妖树发出一阵兴奋的笑声,那声音像是几百个男人和女人同时而发,秋子君一群人躲避着裂开的缝隙和钻出的树根,他们不断的后退着,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你们快看……它……它……开花了……”
那巨大的树冠中最粗壮的几十根枝条长出出一个个一人多高的、泛着白光的花苞,花苞缓缓散开层层花瓣,但是当最里面那一瓣花打开的时候,一个沉睡的裸体女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双手护胸身体蜷缩,只是看她的侧脸就已经让人心潮澎湃……
一个又一个,随着花苞不断的打开,那些沉睡的裸nu也一一浮现,十几只巨大的如同吊兰一样的花瓣悬开在空中,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仿佛女子脂粉的香味,如兰似麝香。
那些裸nu突然一个个动了起来,她们缓缓的睁开眼睛,每一张脸都不同,但是每一张脸都美得倾国倾城,她们宝石般的眼眸璀璨夺目,她们伸出狭长的玉臂,露出酥软的香胸,如同百花仙子下落凡尘,拥向自己心属的郎君……
“太美了,真的是仙女下凡了……”
“我要是能娶一个回家,估计我爹娘都能从棺材里高兴的蹦出来……”
“哎,她再叫我过去,他在喊我的名字……”
秋子君身边的人突然一个个都失魂落魄的说着话,就连胡魁也陷入某种情绪之中,只听他悲伤的喊着,“曼兰,是你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不,我不是反悔,只是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们像是梦游一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险境。
“不好,花香有毒,快憋气。”秋子君脸色大变,他急忙捂住口鼻,身边的崔明正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将两位主子口鼻捂住,白熙还好,但是白月的眼中朦朦胧胧,也不知在念叨嘟囔着什么。
“找布用水打湿捂住口鼻,想办法离开这里,既然看庙老头死了,逃跑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比刚才大了!”
秋子君看着崔明正用剑割开衣服撕扯成布条,他看到胡魁和几个兄弟已经向前走去,急忙拉住他们的胳膊身体,不让他们向前,他不得已又绊倒两个,用腿锁住胡魁的脖子,手中还拉着几个,只是他只有四只手四只脚,看着几个兔子山山贼浑浑噩噩的即将走到裸nu的身前,他焦急的大喊大叫。
只是,他们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面带微笑扑进那温暖的怀抱之中……
裸nu拥抱着山贼,她妩媚的看着怀中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山贼的脖子,仿佛在说好美味的点心,然后秋子君就看到那张绝美的脸旁两侧突然裂开森白的獠牙,一口将山贼的脑袋咬了下去,细嚼慢咽嘎嘣作响……
“不要!“
秋子君倒在地上愤怒的大喊,但是他无能为力,他手臂和腿上锁住的人还在不断的挣扎,只要他们挣脱就是那个山贼一样的下场,他绝对不能放手!
眼睛忽然朦胧胧出现一个女子的轮廓,仿佛手中还提着一个灯笼,秋子君睁大眼睛看去,只见女子十六七岁,美丽至极,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给老子滚,你这棵妖树害了老子的兄弟,等到老子恢复元气第一个就把你打死弄死,然后一把火烧死你!你竟然还变成美女来诱惑老子,给我滚的远远的。”
那女鬼笑眯眯的露出两颗虎牙,冲他眼前挥了挥手,“喂,秋子君,你不认识我了吗?”
“滚!你这个女鬼害人精,老子诅咒你迟早被雷劈死。”
女鬼愣了一下,然后愤怒的大喊一声,“师兄!”
浑然间,有一道浓郁的剑气出现在“女鬼”旁边,一个身负重剑的男人望向小师妹。
“师兄,给我劈了它!”
男子看了看那颗巨大无比的妖树,妖树也察觉到他身上一股刚烈的阳气,让它不由的害怕恐惧,那些花苞中的裸nu像野兽受到攻击一样,咧起鼻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想要吓走面前的这个人。
男子将身后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拎着那个被小师妹说成是“棺材板”一样的重剑,剑竟然比人都大上不已。
男子一路走去,花苞中的裸nu扑来的瞬间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就已经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他本就是出身与天下最“光明正大”的地方,就连蜀山派也不敢小觑他的师门,更何况一株刚刚成魔的妖物?
他就那么云淡风轻的走去,拎着重剑在身后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无论妖树所化的裸体nu怎么发起攻击,都撞到他身上看不见的剑气上,冒出阵阵白烟哀嚎着消散。
他终于走到妖树的旁边,抬起头仰望了眼巨大的树干,仿佛在说还挺大,然后他就举起了重剑,对准大树的树干一剑剑劈下。
他就像是兢兢业业的砍柴人,埋头努力的干着活儿。
木屑纷飞,妖树震颤。
当妖树倒下的那一刻,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他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好像再说有点儿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