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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救人

方流双眼几条天蓝色光丝在眼中流淌,鬼神之眼中天地又是另一番风景,顺着空气中残留的点点气机追踪。

方流有点好奇丁木背后的人是谁,可追到一半,人消失了,无影无踪。

方流摸着下巴,疑道:“半柱香的路程,竟将气息消弭一空,除了上品功法圆满,不对,宗师?阵势么?莫非是隐族哪一家的真传?”

追人无果,原路返回时方流意外遇到一只军队,上千人。

对方在漫山遍野地搜山,似乎在寻找什么?脑中闪过山上骆明丁木的谈话中的一处细节,莫非是真的?

有点好奇方流就跟了上去,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搜山的士卒,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似乎在寻找一个人。

“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可搜的,找一个人,上面真是吃饱了撑的。”一位皮甲士兵用长枪乱捅草丛,搜了一整天的山,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嘟囔道。

“别说吃的了,我午饭还没吃上呢?那些大人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些小卒子,害得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另一名身宽体胖的人望着周围除了他们一队活人,没有活物,坐了下来,有声无气地答道。

“你还有脸说,早上就你吃的多,你说吃了几人的份,你不清楚?”一人训斥道。

“瘦子,你省些力气吧,你又不是清楚胖子的饭量。”

“我这肚皮,没办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少吃一顿实在受不了。”胖子说完,就趴下了,不愿动弹。

“大家歇一歇,将军还在山下好吃好喝呢!进山的副将又不知在哪里?没大人盯着,我们尽心尽力,干嘛?”持刀驻立的士兵道。

“对,他们不急,我们这么急干嘛?又没什么好处,喝口水。”小队中一位颇有威望的高大士兵开口道。他盘腿坐了下来,取下腰间的水囊,佩刀没有离手。

“老大,谁说没好处的,好处多的是,可我们没有福气拿。”一名贼眉鼠眼的士兵钻了出来,朝左右看了一眼,就自己一队人,确认没有外人在,压低嗓音道。

“队里就你小子最机灵,你又打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吗?”倚在树旁的士兵笑道。

“你们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谁吗?”

“谁知道,莫非你清楚。”旁边另一位瘦弱小兵插嘴道。

最近一段时间,军营中发生了许多的事,人心不安。

昔日熟悉的主将一一消失不见,一堆中层将校被逮捕,一些平日里身子骨软的人被提拔,又空降了不少外地人接管军营。

一些神秘人物频繁出入军营,随意插手军队事务,大肆调派兵卒。

军营中流言遍地,听说是皇朝清洗林家,林家主支一夜间被灭,因为林家犯了谋逆大罪,要诛灭九族。

军队中亲近林家的人自然是被大量清出,敢反抗的将领通通关进大牢,识相的乖乖交出兵权,得一个安稳。

林家旧部在不清楚林家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又不敢明日张胆地违背皇律,只好乖乖交出兵权,束手待毙。

留下来的将校们为求自保,与林家划清干系,在投机逢迎上面来人,不断揭发军中同僚。

因上面清洗谋逆犯人,军中有许多位子空了出来,有些人为了升迁,不择手段,诬陷出现。

下面的兵卒见到军营中上演的事,也是人心慌慌,他们大多是本地人,年幼时听着林家先祖开疆拓一人的故事长大,现在却传来林家的罪状不由得人心慌慌,军心涣散。

“听说是林家的某位谋逆主犯逃到了附近,将军们下令封了这山,要是找不到人,我们休想下山休息。”士兵小声道。

藏在暗处的方流离得远,兵卒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听得很清楚。

本地士卒们在营中早有想法,远离上官,此地又没有外人,听到了这一句,心中不好的猜测得到证实,皆面色不安,默默无言。

林家一直是南岭的天,一百年了,南岭无灾无祸,安居乐业。

从他们出生后,一直是林家主持着南岭的军政大权,处处可见林家统治的痕迹,现在天塌了,他们何去何去。

高大男子最先回过神来道:“这些都是上面的人该操心的事,不关我们这些小兵的事,继续搜山。”

“大哥说得对,我们快点找到人,大家也能早点回营休整。”

暗处的方流见士兵们离去,显露身形道:“运气这么好,瞌睡来了就有枕头,又到我浑水摸鱼的时候了。皇朝的手段一如往昔,快狠准,动手前一点消息没泄露,林家败得毫无还手之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又要乱了么?”

方流望天,忧国忧民的思绪一闪而逝,微笑道:“林家人么?有意思。”

方流在山间林地穿梭,为了更快地找到那个人,再次动用鬼神之眼,压榨自己,累。

一刹那间心神透过山水草木的层层阻碍,百里内穷搜天上地下一切气机,天清地浊,感知到与搜山兵士不同的生机,某股气的流动减缓,气的衰弱。

方流对鬼神的观想不断,略有心得,鬼神眼。

过去在营地里跟众师兄弟进入一座石窟,营地的禁地,无功不得进入,方流凑了许久才有幸进去了一次。

石壁上刻下了种种秘经,方流匆匆一观,一百零八种,唯有一幅天绝地灭魔神图吸引了心神。

营地中武功有成、名列前茅的人都有机会得到上面赏赐下来的秘经,魔神图也是其中之一。

营地之前的高人观看天绝地灭魔图后拆分出的十八福魔神图,方流印象最深的是后三张魔神灭世图,意境最深,无从下手。

绘出魔神图的那名天才弟子走火入魔,本来要毁掉,可后来发现修习此图者领悟种种不可思议之能,作为赏赐嗨了下去。

方流当时的小心思极多,结合前世杂学还真就在魔神图上摸到了些皮毛。

后来方流怀疑这魔神图上被人动了手脚,是上面控制人心的法子。

方流当然不能不学,胆大包天的他用上了手上的一切,偷偷地修改了上面几处关窍,直指秘诀本质。

魔神真假不明,为何自己不当魔神?作死,非常大胆的作死,一开始想象自己身上一部分是图上的魔神之躯。

方流的尝试成功了,也失败了,师傅救了他,前人早就试过了,自己有幸得了前人注释,

方流不断摸索,摸到了鬼眼的边,见识到了那一重天风景,强大。

方流吓舍,反正没死成,就只好继续捣鼓下去了,练成了独属于自己的鬼神相。

后来,从师尊处知道了更多有关魔神图中的秘密,武道通神的秘密,为了自保,变强只好坚持修习下去。

从自己身上诞生的鬼神,让方流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最后方流能活下来也是多亏有了他。

方流身上的气机浑然一变,对他人身上的气机极为敏锐。

“终于找到了,让我好找。”方流望着眼前道。

杂草中躺着一位伤重昏迷的青年,真气枯竭,心神受到巨大打击,昏过去前的强烈不安。

“罗煞手,鬼狱司,暗界的势力都插手了此事,有这群人在,计划不成功都难。”方流查探了青年的伤势道。

有了他,自己完成计划的把握更大了,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也到手了,该找另外一块了。

“您老怎么来了。”方流见到院子里等候己久的老猫子道。

“我的人告诉我,骆明回来了,他的样子似乎受过伤。”老猫子问道。

“那不是好事吗?不用再死人。”方流径直走到竹椅旁,躺了下来道。

“丁木外出是一个秘密,对外说是为李石守孝,黑虎堂的人还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们迟早会发现丁木死讯,他真的死了吗?”老猫子抱有一丝侥幸地问道。

方流见到桌上的好酒,是山民酿的果酿,依四季采百果,山中古法自有股香味,甘甜,倒满一杯,美滋滋地喝完一杯,咽下道。

“他的确死了,我亲眼确认了,有人把我的活干完了,我还有钱拿,多好。”

方流继续道:“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趁大势未明,现在过去投靠骆明还来及。”

“你能给我讲讲枫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老猫子问道。

“您的态度与平时不一样,您不该这么关心这件事,丁木与您没有关系,您老有事瞒着我。”方流从老猫子的急切上看出问题道。

“我先前确认了一件事,是我大意了。”老猫子后悔道。

“丁木莫非是您的儿子,这么关心他。”方流见此挑衅道。

“你说什么?你小子是不是欠教训?”老猫子怒道。

老人一?挥向方流,气劲横扫,听闻丁木之死,心中怒火发作,全力一击,行云流水,方流躺着的竹椅四分五裂。

“您老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人又不是我杀的。”方流坐在了屋脊上,拿起刚才顺手救下的酒壶,灌了一口,朝老猫子说道。

“不是你,是骆明,这不应该呀?他们不是一伙的么?”老猫子早就发现了骆明丁木偷偷摸摸相见,生疑道。

“您老不是很看好骆明么?您为什么认为他不会杀掉丁木呢?心狠手辣不是枭雄本色么?”

“不会,我认可骆明的心性,他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勾当出来,从以前我就看出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孩子,南岭不是久居之地。”

“您生气,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不是第一次了,不用生气了。”

“不对,我在黑虎堂时间不短,见过丁木练功,他的本事绝非显露出来的这些,我想在没有外人帮助下,他很难杀死丁木。”

“我是看着丁木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经历了太多苦难,从过去行事手段来看,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去见骆明前必定做好了一切准备,发生了什么?”老猫子问道。

“你还没有跟我说丁木背后的人,您早就发现了吧?”方流问道。

“对,丁木是有天赋,但他成长的太快了,他得到了另外的机缘。”

老人还想知道更多情况,直觉告诉他,丁木死的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

“还是那个问题,您为什么这么关注他的死亡呢?”方流又灌了一口酒道。

“我跟你说过的故事中,有几个好友因我而死,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后人,希望尽力弥补他们。”

“丁木也是其中一人的后代,我才发现。”

“应该是,我发现了那块亲手送给老友喜得贵子的玉佩,不会错的。”老人面现悲色道。

“告诉我枫山上发生的一切,丁木是怎么死的?”

方流见此一五一十地说述枫山上发生过的事。

“原来如此,冥殿也插手了那件事吗?或许还有其他后人像丁木一样活了下来。”老猫子脸色变化不停道。

“您在南岭呆得久,听说过有关古夷人宝藏的事吗?”方流喝完酒后问道。

“古夷立国百年,传闻中夷国灭亡时,的确有传闻说某些人偷运出一批国库中的珍宝埋入大山,静待复国之机。”老猫子下意识回道。

“你想打夷人宝藏的事,你疯了,太微门就不提了,冥殿的可怖你不会不知道吧!”老猫子察觉方流的打算,大声道。

“你为了什么要搅和进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像你表现的那样爱情。”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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