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傲高坐主位,一眼望去下面坐着的众人脸色,有人喜,有人苦,有人愁,有人恨。
自己做成了这件大事,家族的实力必然会超越曾经的江湖一霸龙家。
龙家终究只是自己的垫脚石,要做的是带领家族攀登高峰,传承千秋万世才是自己所愿,谁敢挡路就灭谁。
北方太远,伸不了手,该给的再多三成,堵住他们的口。
中原各家的条件商量好了,倒是好办,无非是那些古籍,对钱财看得不重,肥肉是不少了的。
江南这边胃口大得很,见钱眼开,喂不饱他们,拉拢一部分,打压另一部分。
铁家武力卓绝,但不会出手,南岭三成的矿场份额够他们吃得脑满肥肠了,太过贪心,小心一分也得不到。
传闻铁家人人一根筋,憨厚可信,谁信谁傻,这次铁甲领着一群人来,就让你们得逞一回。
太微门来的是掌门座下三弟子天钧剑吴涯,世家背景,年纪轻轻,剑术入道,登堂入室,剑道小宗师也不是不会死。
看在那个老怪物面上,放过你一次,多给你一些。老怪物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到时候你吃多少,就给我吐多少。
中原有名有号的家族门派,不多不少分一点,尺寸有点难把握,谁会先跳出来呢?
剩下一群乌合之众疯狗抢食,给点残渣就够他们亨用的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在我面前尽可畅所欲言。”
“大哥,为什么拉住我,这跟我们先前与上官家商量的差得太多了。”鲁兴聚音成线道。
“等一等。”鲁武回道。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相互眼光示意,等他人先开口。
“上官兄,这不对吧,我手中纸上标明的份额不对。”周昌拼着头皮发麻,起身道。
“周世兄,大家先前商量好的,好好看一下,不会看错了吧?”
“还有更改的余地吗?”
“有问题吗?周世兄。”上官傲笑道。
周昌见此低头道:“少了近乎一半,这我回去没法交待。”
“是周家人,是南方一带颇有力量的大家族,有好戏看喽。”某人传音道。
“上官家太霸道了,自己吃了大头,给这些东西打发叫花子吗?”
“不能退让,否则这里没有我们站的位置呢?”
“周兄弟,是说上面数目不对吗?这可不好办呢?我已经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可朝廷那边收缴了许多,剩下的好东西不多,来的人不能不分上一份,就不得不减少一下各家的份额,你不会怀疑我有意搞鬼,侵吞大家的利益。”上官傲解释道。
“自然不会,我们大家肯定相信上官兄为人的,分得少一些,也不会抱怨不平。”
众人心中暗道一声狗腿子,主子没打招呼,就出来叫唤。
“我可以做主,再筹措一下,补上一些如何?”
上官傲继续道:“周兄弟怎么脸色发白,身体抱恙吗?这可不好,你不要太劳累了,来人扶周兄弟下去休息。”
大家心知上官傲刚才仅用目光中一道神意就压迫得周昌无力开口,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足见他武功大成,离大宗师不远了。
能阻止他的人及势力,怕都是被他收买了吧。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上官家手中握着了,自家还想捡便宜,真是一场笑话。
“还有谁有意见吗?尽管提,我洗耳恭听。”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不会都认为我上官傲盛气凌人,不给人开口,这传出去了,外面的江湖人要怎么看我,我是一个会欺负大家的人吗?”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不约而同暗道一字,会。
“我庾家支持这份分配结果。”庾澄见众人犹豫,抢先道。
庾澄见大势已成,示好上官家,不失一个好办法。
吴涯笑道:“我太微门也认可这份结果。”
铁甲笑道:“我铁家以上官兄弟马首是瞻,此等小事可不能坏了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们也同意。”
“孙家没意见。”孙敖早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了,他们什么德性,早就看透了,欺软怕硬的货色。
“萧家支持上官家的分配。”
一声声同意相继响起,没有势力愿出头违逆大势。
“外面的武林豪杰怕是等不及了,我们该出去解决这场宝藏闹剧了。”
方流为了隐匿气机,动用了魔躯,身形不见,气机不泄,可惜未至圆满,有不能言语和不能动弹的缺憾之处。
偷听许久,在场江湖人没有人发现外人。
上官傲自己没看错,除恶务尽,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不是恶人那块料。
上官傲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出来,正色道。
“多谢各位在坐江湖豪杰久等,得罪了,先前与各家各门主事进屋是听到一则消息,关乎大家的身家性命,商议如何解决。”
上官傲继续道:“此绝非我危言耸听,身后众人皆可作证。”
“上官兄没有说谎,江湖恐生大变。”
“众位豪杰因何事相聚此地,一个宝藏,宝藏何来?。”
“不是夷国为日后复国所备?”
“道听途说,我们在里面交换各家手上掌握的情报,最终一致确定了宝藏一说是假的,是魔教余孽所为。”
“大家听吾一言,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夷人宝藏,子虚乌有,夷国被灭,什么宝贝都被南征军缴获献给皇帝陛下?”上官傲身后一掌门回道。
“这些都是熊先霸等魔为首魔众在暗中推波助澜,欲以此设计陷害江湖正道。”
“诸位掌门的话,我们是信得过的,可兄弟们大老远跑来一趟也不容易,总得弄些东西才好回去。”
场中一人不仅改变嗓音,而且用上秘法,听不清说话的方向。
“没错,空穴未必无风,魔徒必会拿出真金白银来,到时候我们杀人夺财。”
一人蒙面说了一句实话,转头就消失在人群中,身法奇快。
“大家都是心慕正道之人,不能轻易地折损在魔徒的阴谋诡计下。”场上一门派之主劝道。
“我正道与魔道誓不两立,我在与各家各门商量后,愿一起拿出一笔钱,除魔,悬赏魔徒首级,必破魔徒诡计。”
上官傲继续道:“我们各方定下了规矩,希望大家能遵守的,自愿遵守的是一家人,不愿遵守的,可以离开了,如果发生不忍言之事,就不好了。不得杀良冒功……一经发现犯了其中一条,共讨之。”上官傲沉声道。
场下听闻此话就热闹起来,窃窃私话,场面混乱。
“大家请安静下来,不要喧哗。”上官傲身后一掌门出面,大声道。
上官傲见场下乱象显现,身上一股绝强的气势爆发,威压众人,大家不能抗此势,纷纷退后,站立不稳。
“我知道大家对此事有话要说,不让魔徒诡计成功是我等本意,没有一丝要拘束大家的意思。”
“我希望大家推举一人或几人出来率领大家,铲除熊先霸等魔徒。”场下有人提议道。
“名正言顺,众人可愿意成立一个诸派联盟共抗魔教,一旦答应,蛇无头而不行,我们要推举一个盟主出来。”
清鹤剑洛霆出面,支持道:“我同意立盟,唯有大家上下一心,才能消灭那些妖魔,还天下一个太平。”
此事已成,锦上添花,想起父亲的来信,支持上官家成事。
“没错,我代表全派上下建盟抗派,上官兄当仁不让,侠骨仁心,古道热肠,救死扶伤,除暴安良,谁比得上?”一门派掌门大声道。
“当年上官大侠孤身一人初入江湖,见西行山匪为祸甚烈,隔绝南北商道,一人一剑挑了西行山大小三十六座匪寨,全身而退,此等壮举,谁能为之?”
在场一些知情人听闻此事一脸赞同之色,心中忍住揭露事实真相的冲动,上官家不好惹。
当初那些匪寨中的那些有名有姓的高手为何都消失了?还不是各家暗子不敢对应上官嫡子,让上官家一头。
西行山脉中的本地高手们更不敢伤他一分一毫,真有人胆大包天,藏在暗处的高手不是吃素的。
上官傲北上灭魔,南下伐寇,西行除巫,东进杀怪,哪一件哪一桩上官家没有出力?
二十岁的上官傲本事再高,敌得过对方百年苦修,上官家花费巨大。
“上官大侠又以轻功折服了天下第一大盗司马星,对方心服口服,答应不再为恶。”
“听说先前司马星双腿被一高手用暗器所伤,又被逼着斗轻功,废掉了,还有人看见司马星吗?”一人暗中传音道。
“你叫不醒一群故意装聋作哑的家伙,再说了,谁敢惹上官傲,真当他不会借机杀人,杀鸡骇狗。”同伴回道。
“你想当那只鸡随便,可不要拉兄弟们下水,我们上有老的,下有小的,折腾不起。”
“上宫大侠,为武林除去多少大害,除掉了凶焰滔天的噬心魔头。”
“当年噬心魔搅得武林人心慌慌,其凶残行为惹得天怒人怨,幸有上官大侠夜以继日追捕,枯木林一役,终除此魔。”
有人传音道:“也不知噬心魔从哪个犄角旮旯的鬼地方冒出来的?师承不明,连杀多位宗师。”
“你怀疑上官家,这不可能,上官家也死了人,我亲眼所见,长官傲的长辈。”亲身经历的同伴不信,回道。
“死的是谁?宗师如何,无名小辈罢了,多是旁门中人,中原世家死的是不成器子弟。就算与上官家无关,他们肯定也知道一些内情。”
那人继续道:“枯木林一役绝对有鬼,多少人见过噬心魔没死?噬心魔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他死没死?”
“上官大侠替天下灭掉了为祸江湖的人屠,人屠的凶名谁人不知?”
有人暗自道:“灭了一个小门派满门也能叫人屠,那江湖上到处都是人屠了。”
“对方安上人屠的称呼,只因杀了不该杀的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再继续这样过下去,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说过话?你会出卖我么?”
“不值得,小心点,抛开那些事迹,上官傲的本事不可小觑。”
“那个门派门人无恶不作,掌门长老包庇,蛇鼠一窝,藏污纳垢。某位上官家的年轻人也与那个门派有勾结,事后我听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后,我都想亲自出手。”赵信传音道。
“他们不就是上官家的手下吗?可见上官傲也不是个好货色,一丘之貉。”
萧禄劝道:“你小声点,不要惹火上身,家里老人耳提面命,上官家不能惹。”
“上官大侠替我们干掉了阴阳鬼,阴阳鬼的手段在座的无人不知。”
“阴阳鬼,不阴不阳,非男非女,武功诡异万分,祸害了不知多少江湖侠侣。上官兄为消灭此鬼,身负重伤,伤未愈就出山干掉了盘踞梅山多年的梅山盗。”
“梅山盗武功高强,神出鬼没,行踪诡秘,人数不详,有说一人的,有说十三人的,更有人说上百人的。”
“我们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或他们胆大包天,没有人或势力不是他们不敢惹的。”
“闯皇宫,犯下了大内宝库失窃案。”
“破郑家堡,郑家宝库被盗案。”
“劫镖银,十大镖局无一不被劫,此等大案一件又一件,无人可逮捕梅山盗。”
“上官大侠巧设妙计,灭了西境上百股声名狼藉的沙匪上万人,还西境一个太平。”
有人心中暗道:“是收为己用了吧,论骗人谁比得上上官傲,耍得那些蠢家伙昏头转向。”
“诸位太抬举我上官傲了,本人愧不敢当啊!三日后再推盟主。”
“我们只认上官大侠做盟主。”
“不可,德薄望浅,不敢担此大任。”
劝进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一致推举上官傲做盟主,上官傲推辞不就,坚持等附近江湖人赶来,三天后在城外再次商议盟主一事。
方流见到场下一幕幕,不知上官家安插了多少人,又收买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