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讳苦思冥想时,一个家人走来说道:“少爷,夫人请你回去。”不讳答道“嗯,知道了。”自从大黑山事件之后,人们对于不讳态度都改变了。就连他从小玩到大的那群死党,跟他也不似原来那般亲热,就像刚才那个来传信的家人一样,与他保持着戒备的距离,也许在他们心里,举止怪异的慕容小讳就像那个恶兽一样,不知何时会突起伤人。只有胖子慕容成,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对他热情不减。
不讳回到庄园,来到母亲房间,见母亲一人在房间内垂泪。不讳忙问道:“娘,怎么啦?”“你父亲,失踪了。”“什么???”不讳听了母亲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母亲继续哭泣。“娘!你到是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母亲说出一番令不讳震惊的话。
据母亲讲,不讳父亲自大黑山回来后,一直想就两家之间的事找赵家的族长赵德成谈谈。今天早晨,不讳父亲跟赵德成约好在赵家见面,不讳父亲一早就去了赵家,跟从的人在山寨大门处等候,见族长进去许久不见出来,便入内询问。赵家的人却说慕容族长跟赵家族长会晤之后早已离开了,跟从之人坚称慕容族长进入赵家之后就再没出来,赵家除了通往山寨的大门,再无别的路可走,双方各执一词,你父亲便就此凭空消失了。
不讳听了母亲之言,愣了一会儿,道:“为什么不进去找?”“我们只有两个随从的话,除此之外没有证据证明你父亲在赵家。更何况赵家那么大,真要想藏一个人,随便我们找也找不出来。”“那就这么算了?”母亲哭泣不答。
午夜的暴风,大黑山的事件,镇上的人可以不闻不问,可是不讳父亲又以如此离奇的方式失踪,难道也没人关心吗?这次慕容讳决定一查到底,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讳同意他的想法,起身走出屋去。母亲在身后喊道“不讳,你干什么去?”不讳没回答。他要去赵家弄个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我已经逝去了一个妹妹,现在父亲又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要让我的亲人都一个一个在我身边消失吗?
慕容不讳牵过一匹马,上马向赵家山寨疾驰。很快,赵家的山寨到了,不讳不顾众人惊呼,纵马冲入山寨,直到议事大厅才停下。下马进入大厅,见赵家族长赵德成跟一些人正在议事。赵德成见不讳突然闯来,虽有些惊异,但对于慕容族长失踪之事他已有耳闻,对于不讳的举动倒也不意外。他起身对不讳道:“贤侄来啦,快请坐!”不讳在赵德成旁边坐下道:“咱们别说废话,我来这是找我父亲的。”赵德成温和的说道:“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他跟我会面后,确实是走了,这里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屋内众人都点头应和。不讳道:“可是我们庄中人却说没看见我父亲出来!”“慕容族长出我们山寨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发生这种事我们也很震惊,我们也希望尽快找到慕容庄主,如果需要赵家之处,我们愿竭力相助。”赵德成这番话说的很得体,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不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赵德成温和的对不讳道:“贤侄,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是你也要理智的想想,扣留你父亲对我们李家有什么好处?一个人做什么总会事出有因,又有谁会做既不利人又不利己的蠢事呢?”不讳哂道:“既不利人又不利己的蠢事你们李家的人又不是没做过,赵廷玉那小子哪?怎么没见他的人?我还没跟他算害死我妹妹的账呐!”赵德成听不讳提起赵廷玉,眼中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说道:“我们都是那件事的受害者,贤侄就不要再提那伤心的往事了。”。“都是受害者?我眼睁睁的看着赵廷玉将刀刺进我妹妹的身体!都是受害者你儿子还活着,而我妹妹,我妹妹却连尸体都没留下!你让我不要再提往事,可每次想到妹妹,我都恨不得将赵廷玉这小子碎尸万段!”
这时,从后面转出一人,不讳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人是赵廷玉。此时的赵廷玉跟之前神采飞扬、俊逸潇洒的赵廷玉判若两人,消瘦的面颊,灰暗的面色,无神的双眼,散乱的长发随便披在脑后。见到不讳,虽努力的挺直腰板,可是一种颓废、消沉的气息仍扑面而来。赵廷玉盯着不讳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悠悠的事耿耿于怀。”说道悠悠,赵廷玉面孔痛苦的扭曲,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只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而且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做那样的事。你知道我爱悠悠,为了悠悠我可以牺牲我所有的一切。可事实那么残酷,我无可逃避,也不想逃避。”赵廷玉紧攥着双拳,继续对不讳道“你要为悠悠报仇,来吧,我早已做好准备,我这个人在这里,随你处置。杀了我吧,也许这样,对我也是一种解脱。”赵德成看着儿子的样子,情绪激动,对不讳说道“我儿子的话你都听到了,今天你如果是为你妹妹的事来的,我们无话可说。但是你父亲的事,我以整个山寨所有人的性命发誓,跟我们绝无关系。如果你硬要把令尊失踪的事扣在我们头上,就请你尽管施展你的能为吧,赵家必将与你周旋到底。”
从李家出来,慕容讳对不讳说:“看来李家在你父亲失踪这件事上没有说谎。”不讳道:“我也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可是一想起妹妹的遭遇,而赵廷玉那小子还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就难忍心中忌恨。”“那你也看到了赵廷玉现在的样子,如果还有另一个世界,你妹妹在那个世界一定比现在的赵廷玉活的好。”“你说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我相信是有的!”“那怎么才能去那个世界呢?难道只有死亡这一种途径吗?”不讳说完这句话后,有点儿后悔,因为怕伤害到慕容讳。“这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慕容讳很平静,因为一直以来,他就不断的对自己的事思考着。很可能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已死,魂魄才来的这个世界,自己死了到也罢了,父母亲又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同我一样死去?没人知道人死后的事情,但如果死亡不是终结,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其实究其根源,人们好生恶死除了对死后未知的恐惧,更主要的怕是对现实的留恋与牵挂。而对父母的牵挂像一根丝线牵扯着慕容讳,就像一个风筝。一旦这根丝线断了,慕容讳也不知道自己会飘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