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天底下什么最疼,对于我来说莫过于被黄老六呲着大犬牙咬我屁股了。
我拼劲全力往前挣扎,而屁股上的疼痛感更是让我火冒三丈,此时也顾不得怕了,我边挣扎边骂道:“黄老六你个龟孙子,咬你莫大爷屁股,丫的以后让大爷怎么坐。”
这时我突然想起孙老头还在爷爷那,于是又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孙老头,你在不出来,莫大爷就要归位了。”话音刚落,一个灰色影子便飘到我面前,我知道这是孙老头来了,只见孙老头右手做了一个鹰爪姿势,随后掐住黄老六的脖子,用力一挥,便将这百十来斤的黄老六扔了出去。
孙老头扶起我哈哈哈大笑道:“小混蛋被人咬屁股了,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屁股上还有鸡毛呢,真好看。”他一边笑一边还数落着我,气得我三尸神快要蹦出来了,若不是屁股疼得要死,我真想起来抱着这老头的脑袋咬他几下。
爷爷一行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爷爷关心的询问我的伤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告诉众人只是摔了一跤。
孙老头盯着地上的躺着的黄老六,眼神越来越凝重,突然转身来到我跟前问道:“你怎么招惹到这东西的?”我刚想回答,黄老六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用那只没有了血色的手,一下把身上的衣服撕裂开来,对着我们便嘶吼一声,仿佛刚才孙老头那一下彻底的把他激怒了。
孙老头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你们都进去,留下莫三陪我。”爷爷刚想开口说话,孙老头摆手阻止道:“放心,我护他周全。”爷爷叹了一口气,带领众人回到我家院子里。
孙老头转身将手里的小蓝灯笼放在我手里,而后将我胸口随身佩戴的玉佩摘了下来,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方鲜红的锦帕,用锦帕将玉佩仔细包裹起来。
我看着他口袋里竟然藏着这么妖艳的锦帕顿时来了兴致,急忙说道:“孙爷,您老怎么好这一口,这颜色十八九的大姑娘都嫌艳,您老就这么放口袋里,真是要迷死众生的节奏。晚辈佩服,佩服”
孙老头听我这么说,眉头皱了几下,可转眼就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先是谨慎的将玉佩揣进口袋,接着搓了搓手,突然扬起一巴掌,一下拍在黄老六咬我的地方。疼的我一蹦三尺多高嗷嗷大叫。
孙老头似乎很满意这效果,而后严肃的对我说道:“你小子好好给我守着这蓝灯笼,不能让里面的灯芯灭掉,否则你我都得折在这。”
说完,孙老头掐了一个手决(手决是道家做法式时所配合的姿势,据茅山术记载,手决配合口诀,可以沟通天地,也可与阴灵鬼物交流。)而后嘴里念叨:“承天灭邪,九宫移行,生门关,死门开,临,临,临。”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小蓝灯笼发出一团光晕,光晕死死罩住马上就要暴走的黄老六。黄老六此时的动作竟然变得缓慢起来。而后孙老头将自己手里的蓝色包袱解开,取出一柄古朴的宝剑,孙老头恭敬的将宝剑双手举起,虔诚说道:“弟子孙算通今日为斩除奸邪,启请祖师护佑,神剑驱邪,急急如律令,敕”
说完便抽出宝剑,一下跳到被光晕定住的黄老六身前,举起手中长剑,孙老头严厉吼道:“你当真要我斩下?”
黄老六没有回应,只是拼命嘶吼挣扎,那小蓝灯的光晕似乎随时要破碎一般,孙老头再次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再不退去,贫道今日便大开杀戒。”
黄老六低沉的说道:“奴家怕你不成。”这声音吓了我一跳,因为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好,好”孙老头说了三个好字,左手中指放入口中,用牙齿将中指咬破,一口纯阳涎喷在右手的宝剑之上,而后挥动宝剑似乎要将黄老六一剑斩杀。
黄老六此时好似认命一般,不再挣扎,那黑色的眼珠似乎流露出一种解脱的神色,孙老头察觉到了,就在离着黄老六脖颈不到一寸地方,孙老头扭动剑锋,用剑身将黄老六拍了出去。
黄老六发出一声女人的低沉声,随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动不动。孙老头做完这一切,急忙一个健步来到我身边取回了我手里的小蓝灯,对着黄老六摔倒的地方说了一声:“收。”
我能清楚感觉到,有一个红色影子飞入了小蓝灯之中。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能感觉的到,那红影之中充满了叹息,幽怨,哀伤,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痛楚。
孙老头做完这一切,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后竟然又用脚踢了黄老六咬我的地方,我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谁想黄老六诧异的看着我说道:“我还以为不疼了,没想到还这么疼。”这老小子明明就是故意的,看似仙风道骨的老头特小心眼,居然还记得刚才我笑他红锦帕的事。
孙老头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右手便从兜里将那红锦帕取出,接着打开锦帕取出玉佩,恭敬的替我戴在脖子上。
我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估计三五天是不可以坐了。
孙老头此时有点严厉的说道:”你从哪招惹到这东西的?“没等我开口,爷爷带着家人便来到门外,见我无恙便放下心来。
由于被人团团围住,孙老头怕人多嘴杂于是低声对我说:”晚上去你爷爷那等我,给我解释清楚“转身对众人说道:”其实没什么事,黄老六应该受了刺激得了精神病,这是疾病的一种,你们将他带到镇上的大医院去看看吧。“
都是邻里街坊,大家便手忙脚乱的将黄老六送去镇上医院了。晚上,我趴在爷爷的躺椅上,静静等着孙老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孙老头这时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着他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穿着灰白色中山服,俨然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孙爷,您来了,我都趴这等你半天了,您老有什么灵丹妙药别藏着都拿出来吧?看能不能把我这屁股给治好,疼死我了。“
孙老头出奇的竟然没有理我,径直过来,一把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毯子,这时那中年知识分子也凑了过来惊讶说道:”呀!保养的挺白啊。“这话羞的我无地自容。
而我又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主,急忙还击道:”大叔,您不会是转成来看我屁股的吧?看就看吧,还空着手来,哪有看病人不带东西的?“中年男人被我这话说的愣了下,随后点点头:”没事,还知道顶嘴,问题不大。“
转身又对孙老头说道:”是那东西。我不方便插手,你自己解决。“说完便转身走了。
孙老头目送中年人离开,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又换上笑嘻嘻的样子猥琐的说道:”杂保养的?说说呗,告诉孙爷,孙爷就把那对灯笼都送你,你跟莫老鬼不是都惦记我那对灯笼么?“
我是又羞又气骂道:”孙老头,你这不着调的,咋就揪住莫大爷的屁股不放了,赶紧给我想法子止疼,要不然莫大爷拆了你的石头屋。“
孙老头笑道:”哎呀,能耐挺大的,我还就不明白了,这么大能耐怎么让人把屁股咬了。”我自负从小就是混不吝,没想到栽在这么个老混不吝手里。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赔笑道:“这次还多亏孙爷出手,要不我就被黄老六那老小子给咬死了,还没好好谢谢您老呢,我呢现在行动不便,等我好了,绝对去家里偷几斤酱牛肉还有我爷爷藏的好酒去孝敬您,您行行好,疼死我了!”我知道,这孙老头一直对我家秘制的酱牛肉情有独钟。
孙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知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这样以后就不会吃大亏。”说完便招呼二伯抬来一个巨大的铁锅放在我面前。
我不明其意问道:“孙爷这是唱的哪出?”孙老头眨眨眼,神秘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先找你爷爷那老东西喝茶去了,真想他那武夷山大红袍的滋味。“说完便转身去我爷爷屋里了。
二伯将铁锅放在地上,随后又招呼四五个人搬来了一大堆木柴,看着众人忙忙碌碌,我突然来了困意,便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让我极度接收不了的事发生了,我竟然被扔进了二伯他们抬进来的那口大铁锅中,锅中还有大半锅白米,我抓起一闻,竟然全是糯米,这时我发现孙老头从我们家那口深井之中打上了满满一桶井水,他竟然将井水倒在我头上。
我怒道:”孙老头,你干嘛?“”不干嘛啊,哦,我想起来了,五月端午你爷爷也没送我粽子,今天我们来做个大粽子好不好?“说完竟然又提了一桶水浇在我身上。
此时我浑身湿透,身上还沾满了糯米粒,孙老头往锅里看了看吩咐众人道:”点火,加柴。“
我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老小子要蒸了我,还要拿我做粽子,我急忙吼道:”爷爷,爷爷,这老小子要蒸了你孙子做粽子,还要给你吃呢,赶紧的,抄家伙打他丫的。“
爷爷此时一脸怒气从屋中走出道:”吼什么?孙老这是救你,你自己招惹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们家乡是在北方,北方多玉米,南方多水稻,一般情况下是吃不到香喷喷的米饭的,而糯米比白米更贵更难得,只有在端午节之时家里才会做几个粽子,平时根本见不到。我突然想到一个老人们经常说的一个方法,就是糯米驱邪,(有些小孩子只要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招惹到了,大人们就是将糯米放在小孩子睡觉的地方,早晨醒来,糯米变黑,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去除掉了。)
我想通了,这孙老头是要用古法给我驱邪啊,可是没听说过有哪家将孩子放在锅里连同糯米一起蒸的。我急忙问爷爷:”爷爷,真不是蒸了我?“爷爷没好气说道:”蒸你?你觉得蒸了谁会吃?这么调皮能好吃到哪去?你给我老实呆着,这糯米可是浪费了咱家半年的口粮。“
一大户人家半年的口粮,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这糯米有多珍贵。孙老头见我不闹腾了,这才正经的对我说道:”你中了尸毒,只能用这办法将毒气拔除,老实呆着,一会可能有点热,忍一忍就好。“明白了缘由,我点了点头道:”孙爷你放心的蒸吧,我保证不闹,说话不算数是老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