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就好。奶奶从小教导我们,做人,贵在自知、自重。别人如果没有点名邀请你,就不要多问,你这样问,根本没给人留选择的余地。
今天幸亏是许爷爷,不是外人,要是换了别人,回去就要讲,我们方家的女儿不懂礼数规矩。那样,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是我们整个方家的。”方筝字字诛心,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方竽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神色如常的说:“姐姐也说了,东山哥哥和许爷爷都不是外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顾忌太多的礼数规矩,不是就太疏远了么?”
“关系亲近不等于行事可以没有教养。”方筝冷冷的说。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方竽突然就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像断了线珍珠似的,扑扑簌簌的掉。“我是从小就没了妈妈,但是我爸爸还在呢,还有缦姨。”
方筝惊呆了!
是方竽的演技退步了,还是她眼界开阔了?就这水平?她们组里几岁的娃娃,演起来可能都比她有真情实感。
武靖也想不通,直到身后传来方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个孩子都不会生的小妇,能教方竽什么?”方奶奶一个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儿,旁边也没人跟着,方筝赶紧伸手去搀,却被方老太太给扒拉到一边儿去了。
“竽儿,过来。”
听见奶奶叫自己,方竽用手在脸上囫囵抹了两下,快步来到方老太太身边,吸了吸鼻子,然后柔声说:“奶奶,竽儿扶您。”
方竽一手从方老太太的胳膊肘下穿过,另一只手扶在这只手的小臂上。
武靖发现,方竽放在上面的这只手在微微发抖,仿佛正强忍着悲伤似的……这个发现,让武靖觉得好笑,却又担心起方筝来。
方竽扶着方老太太在沙发椅上坐下,又细心的拿了靠垫给方奶奶垫在腰上,才乖巧的站到了一边。
方老太太满意的看了方竽一眼,才回过头来,对着方筝说:“筝丫头,竽儿是你的亲堂妹,她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你作为姐姐,自然可以说她,但是也要注意分寸!
竽儿出了娘胎,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你二叔又忙,竽儿全靠家里的阿姨和家庭老师教养着长大,为人处世上自然比不得你和三个哥哥们,你们都是你妈妈精心培养长大的。
别的不说,就说你和远山的婚事,你妈妈替你操了多少心?竽儿呢?她跟你一样大,眼看着今年就25了,可有谁替她张罗吗?”
武靖一听,心道:果然……要开始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没给方筝开口的机会,方老太太又把炮火对准了武靖,声色俱厉道:“你是怎么做姐姐的?竽儿好心,怕你独自去许家会不自在,愿意陪你一起去。
你倒好,不领情便罢了,看你妹妹被误会了,也不肯帮着辩驳两句,像个木头似的戳在那儿,王芸缦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