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的功夫,弓承平又已连胜三人。
台下除了褚师世家的陆辽以及鹤宗宗主程阳彪以外都有些坐立难安。
一方强,一方弱。
弓承平的风头太盛了,压得诸位大佬都抬不起头来。
但八极武馆出自八极宗,也绝无人敢私下使绊子。
“弓馆主好身手,按照大会规定,你现在可休息一柱香的时间。来人,点香。”
在云青的吩咐下,一名弟子点燃沉香。
连胜四场后的弓承平气息依旧平稳,不仅不见有任何不济,气焰反而上涨,挑衅似得扫过所有人。经过龙城众人时,更是一幅不屑。
“李老弟,现今恐怕只有你与他有一战之力了。”洪净颜愤恨道。
李泽天稍有犹豫,他即使能够赢得弓承平,但随后褚师世家的陆辽必然出手。这一年来他自认有所进步,但后者难道就会固步不前吗?
显然不会。
但如今已别无他法,若再任由弓承平嚣张下去,龙城众人的脸面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几个大人窃窃私语,显然是在商讨下一步怎么办。
洪春冬看向青衫剑客,冷笑道:“先生,听说你厉害的很哩,怎么不去扳回一局?”
许丰不屑道:“他?还不值得我出手。”
弓承平武功虽不错,但离天下无敌还远得很。馆内不少人都可以将其击败,许丰自然懒得动手。
洪春冬哼道:“你就是胆小。”
丁天工劝道:“洪妹妹,不可对先生无礼。如今只是第一天,先生自然要压轴出现才能震慑他人。”
许丰愈发觉得丁天工可爱了,这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香已燃烧过半,台下的众人能明显感觉到弓承平身上的气机,竟比先前对战洪净颜时还要胜一分。
越战越强,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八极拳吗?
云青笑道:“弓馆主,这一年来你有何机缘,不妨同大家说说,我看都好奇的很呢。”
先前他不说话,是怕打扰后者调息。此时弓承平已气息稳健,便再无打扰一说。
对于这一点,这位云家少主将分寸把握得天衣无缝。
弓承平傲然道:“既然云公子问了,告诉诸位也无妨。数月前,我曾偶得一位八极宗老前辈的指点,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进步。他老人家以一肩铁山靠而扬名,想必诸位也听说‘山神’之名。”
“什么,山神丘展实!”
始终冷静有余的程阳彪猛然起身,面露骇然。
他旁边的弟子好奇问道:“宗主师父,山神是谁?很强吗?”
程阳彪缓缓坐下,但脸上的震惊却并未散去,重重地道:“何止是强,几乎是无人能敌。”
“八极宗有一门绝技,名为‘铁山靠’。练此技者,往往是十年磨一剑。有人靠墙、有人靠树、有人靠桩。据说八极宗内有弟子能一肩靠断一棵大树。”
弟子面露惊讶,道:“这么厉害呀,那位山神前辈呢?”
程阳彪苦笑道:“那位老前辈既不靠墙,也不靠树,而是靠山!”
“靠山?他莫不是疯了!”
“没错,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就连八极宗也是如此。他一靠就是三十年,从二十岁靠到了五十岁。就在世人几乎就要遗忘他的时候,巴山震动,一肩撼之。此后,他就是神话。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真正铁山靠的宗师,武道界将其尊为‘山神’。”
那名弟子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有人竟能以一肩撼动大山。
不仅是程阳彪一人,听到山神之名后,整个体育馆都为之哗然了起来。
显然,对于夏国武道界来说,山神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许丰有些懵,问道:“很厉害?”
丁天工咽了咽口水,道:“非常厉害,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他将关于“山神”丘展实的传说叙述了一遍,许丰听后并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肩撼动大山吗,他也可以做到,大惊小怪!
云青听后也不禁为之动容,拱手道:“原来弓馆主是得到了山神老前辈的指点,难怪能有如此精进,真是令我等羡慕。”
弓承平道:“云公子说笑了,‘小剑神’之名可并不比‘山神’差,你可是早已近水楼台先得月。”
云青笑笑也没否认,他的确几次得到小剑神秋云冲的亲手指点,这在中原省并非什么秘密。
香已燃尽,弓承平缓缓起身,傲然而立,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然而馆内却一片安静,竟无人上台。
这倒并非弓承平境界多高,实力多强,而是碍于‘山神’丘展实。
在武道界八极宗是出了名的抱团和护犊子,若是哪个人将弓承平击败,谁不小心传扬了出去,八极一脉碍于‘山神’的面子,必然会一波又一波地前来挑战。
洪净颜连连摇头道:“李老弟,算了算了,我知道你背后也不简单,但为了一个小人物得罪八极宗实在不值得。”
李泽天也只好作罢,毕竟谁也不想惹上八极宗这么一个麻烦。
馆内静的诡异,静的不合常理。
云青也略有尴尬,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早知如此就不该多嘴一问。
但他也着实料想不到,区区一个地方武馆,竟能与“山神”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实在匪夷所思。
“堂堂中原武道大会,难道就以此结束吗?说出去各位也不嫌丢人!”
馆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只见陆辽缓缓起身走了出来。
许丰察觉到身旁少女的眸子微微一凝。
去年武道大会中,李泽天被陆辽所重创,若非救治及时,很有可能丢下一条命。即使如此,身上依旧留有暗疾,不能长时间运功。否则姚家那次,也不会因长枪折断而败于煞星腿暴文曜手上。
许丰盯着陆辽,心中冷哼:你若敢登台,我便让你下不来!
见陆辽站了出来,云青不禁为之暗暗点头,他的确有实力战胜弓承平,这样一来武道大会也总算是可以继续进行了。
然而,令人错愕的是,陆辽却并未上台。
云青笑道:“陆师父,你这是闹哪样?”
陆辽微微一笑,道:“并非我不出手,而是有人要出手。”
云青好奇道:“谁?难道是鹤宗程师父?”
程阳彪赶紧扭头,装作啥也不知道。
鹤宗与八极宗相比,就如蚂蚁与大象比个子。就算他赢了弓承平,恐怕小小的鹤宗也会被八极一脉的弟子借着“以武会友”的名头所踏平。
这样的例子并非没有过。
猛然,陆辽抬头望天,高声道:“有请风爷!”
在座的所有大佬都未必敢得罪八极宗,有人怕,但有人不怕,只需比八极宗更强就行。
诸位大佬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陆辽这是玩哪出。
天上?
天上连个鸟都没有,哪有什么风爷。
这时,许丰笑了笑,道:“有点意思。”
李雅不解道:“什么意思?”
许丰道:“天上。”
不多时,坐于首位的三大家族子弟霍然起身,一幅惊愕地表情望着天上。
没错,是天上。
“宗主师父,天上有什么?”程阳彪身边的弟子问。
程阳彪道:“天上……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