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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马车(2)

在今天的学术报告会上,范正宇是轻松的。因为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了出版社的信,告知他的那部《庄子美学思想浅探》已经正式决定发稿。那部书近十万字,说不上煌煌之着。但作为一项学术成果,在本校同仁中,还是屈指可数的。这部专着事先已经列人学术报舎会的篇目,本拟在今天的学术报告会上提纲挈领地向与会者宣读的,现在有了正式出版的通知,为了节约时间就免了,只由主持人骞先生说明一下恃况。现在,他斜着瘦长的身子,两条细腿从课桌底下长长地伸出去,后脑壳枕在椅背上,等于是半躺着,就像在家陪客人谈天。他妻子一见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要骂彳几十岁了,还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没有骨头么?他嘿嘿一笑,把身子放正一过一会儿又歪倒了。就是在课堂上,他也是一忘形就两手对插着支住身子,歪斜着伏在讲桌上。讲稿照例是不需翻的。那本讲稿用了多少年,纸已经发黄,字则发白。这样的魏晋作风自然难免引起微词。为人师表么,不说一定要鞠躬如也,必要的仪态总是要注意的。这方面的意见,对他上次没有评上副教授不能说没有一点影响。

那一次范正宇很豁达渐愧,惭愧:他拱手对向他表示惋惜的几位刚评上副教授的同仁说,鄙人才疏学浅,不敢跟诸位比的。他说的也是真心话。这几位跟他差不多时间大学毕业,但论成就他不得不服他们。至少文革十年,人家在学问上多有长进,不像他只是养好了一身慢性病。不过,若是学生和一般人问起,他便抹一把鼻子打个哈哈无所谓,无所谓,君子谋道不谋食。似乎不是他没有被评上,而是他没有接受。

一般地说,范正宇也确实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这一辈子,他吃的亏不少,但每次他都能找到一个证明自己并不吃亏的参照系,加之谙熟许多圣人先贤教诲,从而实现心里的平衡。

一九六八年下放,头一天通知他,第二天搬家的汽车就开到他家门口,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收拾。本来讲几句软话,可以晚一两天再搬的。但他不说,拍拍妻子正在一耸一耸的肥硕的肩头走吧,走吧,不终究是一走么。

冬天,雨夹雪,又是敞篷车。司机带了一个无可考证是否内人的女人坐在驾驶室里。他们一家挤在车厢里。妻子搂着三岁的女儿,一路不停地哭,像送葬。他满脸晦气,眼睛也红红的。半路上,车子翻到路边,他不顾一切跳起来,张开双臂去护妻子女儿。结果他们一家在烂浞田里滚作一团。家当是摔得七零八碎,人却一稂毫毛也没有伤。倒是驾驶室的两个人很不幸。司机被破碎的窗玫璃划破了脸。那个女人推开了车门,想跳又没有跳,给压在了车头底下。半夜到了目的地,已经安下了家的骞先生由傅怡之扶着,摸镇索索来看他们,悲悲切切地把他的手捏了半天万幸,万幸,他却嘻嘻哈哈地说,子在,宇何敢死?

差不多倾家荡产,他不伤心。比起死了的,他有福。茅箪屋很旧,门窗关不上,草屋顶年深月久,发霉腐烂,下雨漏雨,不下雨滴黄水,落蜈蚣。妻子一有怨言,他就耐心奉劝:要知足,随遇而安么。士而怀居,不足为士矣:他安贫乐道,日子过得很是自在:琴棋书画诗酒茶,当年事事不离它。尔来时事多变更,柴米油盐酱醋茶。同来的人有许多被公社和县上抽去搞中心或写材料,他和很少的一些人老也不得宠幸。有人很悲观,哀叹凤鸟不至,河图不出,吾已矣夫。他不,当地人赏识他。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一定请他。他写对联,在当地堪称绝手。每逢这种时候,他妻子便要日日扶得醉人问。

无可无不可,本是他做人的一个信条。然而,这次评职称,他不再提这个信条。这回要评不上,看你脸往哪里搁。妻子几乎每天都要把类似的意见谆滓重笈一遍。范正宇不再用不患无位之类的话打啥哈。事情是有些严肃了。妻子说出了这种严肃的实质:君子固穷,可以视富费如浮云,但面子总不能不要的。

没有料到这回评定职称的形势会这么严峻。首先是没有如期进行,比规定的时间拖了一年多。国家的事情可以拖,个人的岁月却有限。这一拖,就把他拖进了半百艾老的队伍。而且传说,这一回是末班车,正在酝酿聘任制。本来,就是按人头数,轮也要轮他的。论资排辈哪里没有,独教育界何?可是,几年里头,世事发生了许多变化。好比买排骨,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却出现了蛮不讲理的加塞儿的人。像肖牧夫,先前根本就不在视线之内,却一下冒出来,且咄咄逼人。

真该给那家出版社烧高香。他的那部专着出的正是时候。这本书,好像是一根支柱,一下撑牢了他的副教授位置。

还有三个人需要在报告会上宣读论文。骞先生宣布每个人只能占一个小时。据说国际性学术报吿会安排给报吿人的时间更短,一般不能超过二十分钟。只能讲一讲大致的逻辑层次和结论。中国学者好像还不能习惯。就像现在,没有一个报告人会觉得一个钟头是够用的。

第一个报告人讲得很急促。又怕讲不完,又怕耽误下面报告人的时间。论题不新鲜,因此又怕听的人乏味,不解其中的微言大义,许多地方讲过了又重复、强调。这就更乱了方寸,浪费了时间。

没有多久,肖牧夫就显出了焦躁的神情。隔一会儿就走出教室,抽一支烟。他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宣读论文。而历来的报吿会每个报告人都肯定要超过规定时间的。往往到最后,听众的兴奋点消失,时间所剩无几,只好念念标题就草草了之。虽然肖牧夫对自己今天要宣读的论文有充分信心,但是他也知道,前面两位仁兄也都不是马马虎虎的人。

肖牧夫急子宣读自己的论文,尤其急于在这样一个场合宣读自己的论文。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需要最广泛的承认。也许可以把这说成是热衷于表现。他不否认。表现有什么不好呢?问题的实质不在于是不是应该表现,而在于是不是有表现的价值。

又为什么不应该表现呢?人们是那祥藐视他甚至郢薄他。仅仅因为他是在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二年上的大学。根基不可靠,一句话就抹煞了他拥有的全部现实价值?

不错,他上大学没有经过严格的考试。可是有谁知道,一九六八年下乡插队之后的整整五年里,他是怎样读书的么?五年里,他只回过一次家,还是因为母亲死了。母亲患子宫癌,手术前曾经来信让他回去。他正在复习,压下了那封信。等他回去,母亲已经火化。

又有谁知道他是怎样被推荐的呢?一个刚刚复职的副市长(当时是市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跟他谈判,让他给他的女友以自由,她也希望这样。交换的条件是一张大学入学推荐表。他放弃了她以及她肚子里那个不到两个月的他们爱情的结晶现在她就坐在这个教室最后一排最靠边的位子上。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她。她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是真实还是做作的幽怨。进校以后她在本校的邮筒里绐他寄了一封信,约他谈谈。他投有赴约。没有必要3她是属于一个什么干部进修班的,显然是来为大学文凭奋斗。有些人天生就是命运的宠儿,永远走在时代潮流的前头,也永远是浮在水面的泡沫。

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别的,是他内在的本质力上的显现。无须讳言,他渴望评上副教授。重要的不是副教授这个头衔,而是由这个头衔体现出来的他的价值。

谢天谢地,第一位报告人终于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不断地用手往起堤衣裳的后领一那里袅袅地冒出一片白气,下了讲台。

骞先生喊了两遍眺长安的名字,他才站起来。他一直正襟危坐,专注地盯着报告人一任何时候,对任何人,他总是这样恭敬如仪的,只是眼睛里没有神,脑子里转来转去是他的龚自珍。

姚长安从骞先生那里继承了对学术上集大成的清代文化的特殊兴趣。近年他正在编纂《全清诗补遗这是骞先生年轻时就想作的一件大事,后来他觉得自己精力不济,就把这个课题连同仅有的资料交给了姚长安。姚长安今天要宣读的论文的题目是《龚自珍开创的一代诗风河纷房杜有人疑,名位千秋处士卑。一事平生无舱、龄龁―他结巴了一下,底下有人笑出声来。他结巴得很有特点金半张着嘴巴,嘴唇很想合拢,牙巴骨却傲着,嚅嚅地抖了半天,硬是合不上。听见笑声,他以为自己念错了,连忙从饼桌上拿起讲稿。讲稿却放反了,是背面朝上的。他拿起来,却不纠正,煞有介事地瞪若纸背的空白,继续念道,徂开风一气不为师。

他想克服结巴,结果使句子的语气不得连贯。底下子是笑得更响。他有些吃惊似的看看大家,然后放下讲稿,从讲桌后面走出,让自己整个地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下,两背垂直,贴着裤缝,弓起腰,脸上带着那种常见的永恒的微笑,很抱歉地向四下点头。

这一下整个教室就像中了一颗导弹,连矜持的教授们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好像是在演独角谐剧。其实他今天是一心想要念好他那本正经的。对这次学术报告会的重要性,他心里也是极明白的。

在中文系里,跟评职称这件事离得最远的恐怡就数姚长安。绝不是他故作清高。这一类事对子他,不知为什么,总好像有一层隔膜。他弄他的故纸堆,十分精细明白,可是各种各样的文件,他却总也弄不清楚。评职称的有关文件传达学习了好多天,讨论的时候他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怎么,又要加工资了么?他关心的只是工资。妻子迁到域里来以后,在学校食堂做家属工。他们一共养了四胎。他乡下的双亲也都健在,还不时要这个当大学老师的儿子接济。他无疑需要钱,却不肯屈尊到校外去讲这样那样的课,哪怕有的课酬金相当可观,怕耽误了他的学问。范正宇为此常常笑他:阅也其庶乎,屡空。

只是在范正字给他说明了职称同工资的关系的时候,他才十二分地认真起来。

如果让范正宇在他们三个人中最后拍副教授的板,那么首先是他自己当仁不让。其次就应该是姚长安。做人不说一定要多么高尚,报德之心总是该有的。《庄子美学思想浅探》原来是眺长安的研究课题。后来姚长安因为骞先生的意思对济诗研究投入了更大的精力’才转给了范正宇。范正宇是连资料、连眺长安已经写就的纲目一起接过来的。但是后来交出版社的时候,他没有署级泛安的名,连后记里也没有提一句。姚长安对此竟没有异议。范正宇跟他解释的时候,自己耳朵都有些发烧,他却连连点头说:那自然,那自然,岂能掠人之美呢。为此,范正宇对他有说不出的感激。

你们做学问,要向姚老师学。他常常在学生面前讲姚长安。当然强调的是他的治学精神。而且还要加上自我批判以及别的批判来加以烘托千万莫学我,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当然也不要学那些花架子。他说的花架子实际指的是肖牧夫。他对肖牧夫很不以为然,对他那套所谓新观念更是嗤之以鼻。肖牧夫在学生中有很多崇拜者。范正宇为此十分忧愤:什么三论四论,不三不四!中国美学二千年前就成熟了。不是搞国粹主义,国粹总是存在的么。自然科学方法能够解决社会科学问题?艺术、审美、思想感情能够定量分析?几斤几两是现实主义?几尺几寸是浪漫主义?哗众取宠嘛,误人子弟嘛。

姚长安没有这么森严的学术立场。只是在个人交往上,他离范正宇更近些。他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交往,只是跟范芷孛说话的回数多些。跟肖牧夫则几乎没有过什么认真的交谈。肖牧夫在指斥范正宇这类教师的学术思想陈腐的时候,是免不了也把姚长安捎带在里面的:一篇《关睢。罗列出一千家注解,写出十万言发微文字,这跟孔乙己所谓‘回’字的四种写法有什么区别?从信息论观点看,其信息量等于零。这些话,姚长安自然不太听得到,就是听到了也不太容易搞得很明白。但毕竟道不同不相与谋,无话可说。

今天中午,也许是因为出版社那封信带来的兴奋,范正宇专门往姚长安家里跑了一趟;一再叮嘱他:下午读论文时,不I要急,慢一些,讲清楚一些。范正宇深知,在讲演能力上姚长安同肖牧夫是无法相比的,他希望他发挥出自己的所长。比方,他的记忆力就是一个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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