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阿岛是改造者现在的大本营,他的研究基地也在这里,不过它未在地面之上,而是建在地面之下。周瑾接到命令之后寻到离自己这里最近的入口进入了地下基地。
地下基地的建设是全封闭,全智能,全监控的,在主控室里面可以监控到基地中任何一个角落的情况。周瑾进入地下基地之后,入口处的智能系统就告诉了守护者等待他的位置,顺便还提醒他改造者等他很久了,让他赶紧过去。
周瑾听此加快了脚步到了改造者等他的地方,那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里面就只有改造者一个人,他背对着周瑾站在单面玻璃之前定定的看着侧下面实验室中的情况,似乎没有察觉周瑾开门走了进来。
周瑾虽是改造者的学生兼下属,但是他很少面对改造者以上司的身份对他,就更别说用这副态度对待他了。周瑾见此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单膝跪倒,低下头来了,道:“老师,学生周瑾前来听命调遣。”
改造者这才有些反应,但是没有立刻开口,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来看向周瑾,依然还是没有开口。周瑾能感觉到改造者这几天对他态度有些微妙,但是今日态度又与这两天不同。
若说这两天自己的老师对自己态度是提防,那么今天便就与提防毫无干系,而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改造者今天的这种态度给周瑾的压力更大,只让他不敢去看改造者的脸,将头压的很低很低,不自觉的从单膝跪拜换成了双膝,周瑾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开口道:
“老师,要是学生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训示,学生愿聆听老师教诲。”
周瑾话落之后,清楚的听到了改造者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坐下来的声音,但依然未听到他开口说话。周瑾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话,只能等待着改造者开口了。
改造者终于开口了,道:“周瑾,我从来都觉得你是我最得意的那一个门生,也是我最能放心的那一个,更是我最能依靠的那一个,想都没想过会因为你将我们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改造者的声音和往日完全不同,苍老的让人心痛,周瑾听在耳中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从改造者口中所出,只以为是自己一进门认错了人,赶紧抬起头来一看。
这一看又是让周瑾吃了一惊,只见眼前之人与平日里那个精神焕发的老师完全不同,此时眼前之人满头白发,一脸老态,疲倦的坐在椅子上似乎都很吃力。
不过周瑾认得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师,老师的这副尊荣他曾见过,那是在彻底离开自己国家的前一天,老师一夜之间便也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那时候声音却没有改变。
后来他能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修复维持,让自己的容颜一直看起来是四十几岁的样子。现在见到老师苍老的样子和改变了的声音,周瑾又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想是肯定发生了让他难以承受的事情。
周瑾有些心疼的看着老师,此时除了恨自己无能之外别无想法,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老师说出这话来,道:“老师,学生愚钝,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老师这般忧心,还望老师明说,学生愿用性命来补救,老师,还请老师明说。”
改造者听此微微一闭眼,吞了口口水,脸上对周瑾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很快就消失了,转而又是很自责的道:
“嘿,我也是糊涂了,这错主要不在你,在我,是我太爱惜你,太纵容你了。这些年来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就不让你参加,这才让你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以为以你的天赋,到了该你出场的时候你还是会像往日一样锐不可当,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变的如今天这么平庸。
也是,真正的战士都是靠鲜血浇灌而来,安逸只会让天才堕落,纵容更是抹杀天才的最厉害的毒刀,是我自己亲手用这把毒刀摧毁了我最得意的门生。”改造者说着一脸愤然。
周瑾被改造者说的一脸迷茫,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看着改造者又叫了一声老师然后低下了头。改造者继续道:
“权利的漩涡中只有胜利与失败之分,胜利者拥有一切,这一切都会成为枷锁来套在失败者的身上。所谓的公平,正义,信誉什么的,本身都是些废话,
但是胜利者却能利用人们的无知,拿此抬高自己的身价,同时将其编制成枷锁往失败者身上套。
作为失败者我们该避而远之,否则我们就是上了他们的当,将他们编织的枷锁亲手套在我们身上。我们全力以赴且都难以成为胜利者,要是在带上这许多枷锁又凭什么打赢对手。”
改造者这些话虽然没有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周瑾听的出来这都是在针对自己,只是他依然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该的东西,只能又一次问道:“还请老师明示。”
改造者停了下来,渐渐有些平静了,伸手拔了自己的一撮头发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然后做出用功状,很快他的容颜就发生了变化,最后看起来和周瑾也差不了几岁。
然后又对周瑾道:“你现在变得太迟钝了,与十多年前比差了好多,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你被人种了分心之蛊。”
周瑾听此又是大吃一惊,立刻抬起了头来赶紧用功试试,果然在自己的身体中发现了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的异常能量,赶紧用功逼出了体外。
分心之蛊算是幻术的一种,它是通过影响一个人的大脑反应从而让人凭空的生出感官反应的,这也就是周瑾为什么会发现有人跟踪他却无法找到跟踪之人的原因。
周瑾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接受不了自己会中这么低级的幻术,立刻努力搜寻着到底自己是在那里中的招。
周瑾应该是在执行擒拿子然任务的时候被人暗算的。改造者在周瑾回来交接任务的时候就察觉了周瑾的异常,本来这次任务周瑾就没做的让他满意,现在遭人暗算还不自知,改造者对此真的很失望。
只是改造者的心思都在自己丢失的东西之上,也没空立刻理会周瑾。
改造者拷问子然,发现自己的东西还在子然身上,这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将事情想错了,细思之后这才有些明白了怎么回事。改造者又是对周瑾道:
“我说的这一切,你若能接受,那你就该做出改变,努力做回那个真正的强者,若是接受不了,还执着于你心中所谓正义,那你也不该在留在这里,你担着的东西太多了,对我们太危险了,更会让我因你做出误判,毕竟你是我最爱的那一个门生。”
周瑾想想自己的失误,他比改造者更接受不了,心中不断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已不如往日,抬起头来想都没想就向改造者做了保证,保证绝对做出改变。
周瑾做出保证,改造者也不在与其计较,给周瑾详细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改造者正是子然进入游戏中所遇到老头子的主机。改造者渐渐变得不可理喻让老头子生了换主之心,便就将他这些年来给改造者制造的探测之芯制作成了杀人书的模样送给了子然。
这探测之芯是能够收集和捕获外域空间甚至未知空间的信息,改造者由此习得了更为厉害的超能力,将此作为他重返中原的保证。
改造者发现自己的探索之芯丢失,一开始还没想到是老头子生了异心,只以为是守护者设法弄去了,追寻到子然之后,一边拿了子然,要以子然换回,一边也做好了强取的准备。
周瑾听了改造者之言,道:“老师你这次的决定可太鲁莽了。”
改造者点点头表示同意,道:“若东西真是他们所盗,除了强攻也别无他法,那可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了,没了它我们只怕也出不了这努阿岛。
不过好在东西还在这孩子身上,也算是来天眷顾......现在虽然不用强攻超能力学院了,但是只怕也是招惹到了武昌这老东西,
现在还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准备,要是他抢在准备强攻超能力学院的伊美回来之前对我们对手,只怕我们就有危险了。哎,但愿我们的棋子还有用,能托住武昌别来对我们动手。”
周瑾也是担忧的道:“即有此担心,老师何不暂缓拿回探索之芯,先看看情况啦。”
改造者摇摇头,道:“那老家伙对我早就生了二心,老早对我做了保留。我只以为探索之芯只能在他的手中运行,没想到它能和正常人融为一体。
现在改造之芯已经开始和这孩子融合了,一旦融合完全,那可就拿不会来了,所以绝对不能拖,与努阿岛被毁相比,我更需要的是拿回探索之芯。”
改造者说了这些之后,周瑾也自觉自己先前有些太天真,不该对韩宇做出那样的保证,不过此时周瑾也觉得这些不重要了,正如改造者所言,失败者没资格来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