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云清黛脑袋与地面接触，发出了沉闷声响。
代维被声响惊动，回头一看，却见云清黛正手脚舞动，止不住地剧烈抽搐，那俏丽的脸也因痉挛而变得僵硬和扭曲。
屈指弹出一缕魔气，代维驱散了云清黛的痉挛诅咒，而后温言细语道：“祝由术虽然不入衍术的行列，但对普通人而言威力依旧惊人，用自己作为受术者进行实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云清黛闻言大窘，红着脸爬起身来，冲代维行礼致歉：“老师教训得是，是学生莽撞了。”
她看了一眼代维，见代维面上并无不喜，知晓代维没有因为自己悄悄偷看方巾而恼怒，于是又问道：“老师，这祝由术看似浅显，但实则深奥，可否请老师替我解惑一二。”
“可以。”代维欣然应下，示意云清黛就坐。
李安全和秦勿用见代维要讲解术法，于是也连忙寻了位置坐下。
见三人都坐定后，代维右手轻拂，将一页白纸拿到手中，旋即用笔在上面飞快地书写。
“天地间的力量分为绝对力量和相对力量，这两种力量都属于规则的力量，其中绝对力量属于绝对规则，而相对力量则是对绝对力量的一种补充。
“就以寿数为例，所有的生命体都受寿数限制，这属于绝对力量，是不可更改的规则，绝对无法打破，绝对没有特例。
“比如一个人的寿数为四，那么他理论上的极限寿命便是二百五十六岁，也就是说这个人最多可以活二百五十六岁，这是绝对无法打破的规则，即便是成为修炼者和圣师，他的寿数上限依旧无法被改变。
“但是理论上的极限寿命并不代表真实寿命，因为疾病摧残，以及不合理养生导致的加速衰老，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在二百五十六岁之前就会老死。
“而相对力量就是延长真实寿命的一种力量，比如合理饮食和锻炼，或者成为圣师和修炼者，以及服食一些可以延缓衰老的灵丹宝药，他们便可以让真实寿命无限接近，甚至等于极限寿数。
“所有的衍术，包括大衍术、小衍术、枝衍术，以及不入衍术之流的术法和小技能，都属于相对力量的行列，都是对规则的一种补充，只要遵循绝对力量的规则，那这个衍术便可以成功发挥作用。
“所以，衍术其实就是对绝对力量，对规则的利用。
“祝由术属于术法行列，所以也属于相对力量，是对诅咒规则的一种简单的总结利用。
“风寒入体，可能导致头晕、流鼻涕、四肢乏力，这个你们都知道吧？”说到这里，代维抬眼看向三人。
“是的。”李安全应声道。
云清黛反应不及李安全迅速，想要开口时李安全的话已道出，于是只能应和地点了点头，而秦勿用虽然听不太懂，但见云清黛和李安全都在说是，于是也一脸认真地跟着点了点头。
“风寒入体，可能导致头晕、流鼻涕，这也属于规则，而祝由术便是以创造风寒入体作为前提条件，然后引导咒语，让对方出现头晕、流鼻涕等诅咒状态——说到底，其实也是对规则的一种利用。
“再比如——”代维冲秦勿用招了招手，将他唤到近前抱在怀中，用食指敲了敲他的膝盖说：“再比如这样，敲击膝盖的这个位置会出现膝跳反射，正常情况下，这也属于一种规则。
“如果我们在他的膝盖位置种下一只磕头虫，磕头虫会不停的敲击膝盖位置，那么细条反射的前提条件就达成了，这种情况下我们便可以引导咒语，让目标出现不断弹腿的诅咒状态。
“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普遍性规则，属于很容易实现的诅咒状态，而一些比较罕见的规则和隐蔽的规则就需要很多前置条件，比如死咒。
“如果想要让一个人被诅咒致死，在一般情况下便需要设立无数的前置条件，尤其是受术者比自己强大很多的时候，往往需要创造数个前置条件，才有可能会成功。
“就比如你想要诅咒我，那至少需要设立上万个合理的前置条件才有可能成功，诅咒李安全的话大概也得数百个前置条件才行。
“但是如果由我来施展祝由术，你来作为受术者，只需要设立一两个前置条件就可以做到让你即刻死亡，而且还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云清黛细听代维讲解，等到代维顿下语速后，开口问道：“老师，这施术也要看修为吗？”
“本质上来说，是和修为无关，但效果却又与修为有关。”代维略想片刻后回道，“因为你没有修为，所以很多便利性的前置条件便无法达成，只能选择一些既繁琐，又功用不太大的小规则进行叠加。
“还是以风寒为例吧，如果你想要达成风寒入体的前置条件，你得等待受术者淋雨受寒，或者诱骗受术者淋雨受寒，还得阻止他服食汤药御寒祛病，其中需要的时间很长，期间就可能遇到各种突发情况。
“而由我施术，则可以瞬间将风寒打入受术者体内，达成风寒入体的前置条件，然后瞬间引爆。”
云清黛点了点头，“我懂了，祝由术是对规则的利用，有修为可以更快更便捷的达成前置条件，让诅咒的成功率和效果大大增加；没有修为的话则只能通过无数条件进行叠加，因为前置条件太多，所以耗时可能会很长，或者出现前置条件无法达成的情况，最终导致最终诅咒效果大打折扣或者失败。”
“是的，因为所有的衍术都是对规则的利用，所以所有的衍术都遵循着这样的规律。”代维点头应道。
“感谢老师的教导。”云清黛福身行了一礼，略作犹疑后，用低微的语气试探道，“老师，兄长身为圣师，但却没有一门非普遍性的术法傍身，我可以……”
她怯懦地看着代维，语气越压越低，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略等了片刻，云清黛见代维并未回复，于是再次福身，“学生莽撞了，请老师责罚。”
“这门术法送给你便是你的了，我并不介意你分享给别人，”代维示意云清黛起身，又语重心长道，“术法之所以珍贵，并不在于它的威力，而是在于它是否是普遍。人人都知道特性的术法，其价值还不如一门独家的小技。
“云清黛，人的一生中会遇到无数的人，你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回应你的会有两种可能：可能会回以善意，也可能会回以冷漠。
“但是你对自己好，你得到回应只有一个：一定会得到回报。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投资别人是有机会获得收益，但是投资自己确是绝对可以得到收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