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寿节当日,宫廷喧闹不已。
自古帝王虽日日有人对之三呼万岁,可他们对生老病死却是比寻常百姓恐惧得多。
秦时始皇,西汉武帝,这两位被称为秦皇汉武的英明帝王,因着对生老病死的恐惧,倾尽财力,多次派人去寻那长生不老之药。
而上官璟诚这个冷血的帝王对生老病死的恐惧,好似比其他帝王更甚。
人过七十古来稀,五十大寿自然是需要好好操办一番。
午睡过后,白芷白薇替陆宛玉准备好衣衫,一番梳洗打扮过后,与陆铮及窦漪涵薛茜桃一同往宫廷去了。
此次宴会在太和殿举行,一起进殿的有不少官家小姐,不论熟悉与否,陆宛玉都与之寒暄了一番。
寒暄过后,分别由内侍引着去了一旁的偏殿。
正四品以上的官员贵戚都来了,百官与女眷分别向上官璟诚朝贺。
上官璟诚在大殿之上朝南坐着,臣子北面而立,皇亲贵胄居前,其余臣子依官位尊卑一字排开。居中的则是首富暮钧献予帝王的六尺的红珊瑚,引得官员发出阵阵惊叹。
待得后妃,公主,女眷从南面入场,众人再叙一番诸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词,便各自落座。
他人欣赏着殿中歌舞,陆宛玉却神思远去。
回神之时,传入耳中的是箜篌胡琴之音,绕梁之音不绝。
“父皇。”一道女声打破了这份尴尬,这个声音是苏含蕊的。“儿臣有个新玩法,比之歌女歌舞,许会有趣得多。”
“你且说来。”
“不若,以抓阄的形式,让在坐的女眷抽一签,抽到的纸条上是什么,便表演此才艺。”
上官璟诚点了点头,内侍立马便去准备一应物品了。
首先抽的是韵贵妃,她所抽的是双手同时书一寿字。
韵贵妃书法极佳,自是难不倒她。
上官璟诚看到字,只道,“曦芸的书法又精进不少。”
“陛下谬赞。”
接下来又有数十人人依次表演。
最后一个,是陆宛玉。
苏含蕊和内侍来到了陆宛玉面前,红笺上书四字“野有死麕”。
“陛下,琴曲以琴伴是否无新意?”暮风缓缓起身,“不若让草民以笛声伴奏可好?”
“准。”上官璟诚大手一挥,“陆丫头,你可要去换舞衣?”
陆宛玉颔首,待她再回殿时好似换了个人。
她换了身碧水色绫裙满头青丝盘为飞天,眉眼稍稍描画,整个人素净如莲,出淤泥而不染。
暮风看得呆了。
苏含蕊调侃道,“陆小姐真美,暮公子都看得呆了。”
暮风醒神时,陆宛玉已站在了大殿中央,暮风腰间取出长笛,将笛横在唇边。
随着暮风悠扬的笛声,陆宛玉长袖舞动,随之而来的则是优美却清冷的女声。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笛音缓缓停止,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陆宛玉收拢长袖,向上官璟诚做礼。“臣女献丑,恭祝陛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赏。”上官璟诚转而向傅含玉道:“暮公子的笛声也不错,同赏!”
陆宛玉极爱这首诗,若是上官睿谦在,她可与他同奏,可如今,她只能在心中想念他。
暮风谢过恩,目光在陆宛玉身上久久停驻。
皇帝说了赏,众人自然一番叫好,陆宛玉预备退下更衣时,便听苏含蕊道,“陆小姐真是才貌双绝。”
陆宛玉兀自一笑,“皇子妃谬赞。”
陆宛玉独自去偏殿更衣。
宴会散去时,已近黄昏,众人齐聚御花园,欣赏暮钧从北地寻来的与众不同的烟花。
众人散去之后,在衍庆宫举行皇室家宴,仅皇子世子,王爷及后宫女眷可以参加,因暮家父子有功,被恩准留下参加皇家家宴。
皇家家宴发生什么,陆宛玉自然是没知情权的。
她回到陆府,沐浴过后,便去了薛茜桃的院子,与她闲话。
其间,几个婢女准备了宵夜,陆宛玉与薛茜桃用了些。
陆宛玉看着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圆润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