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英明，儿臣从未想过放过一个有罪之人，想必父皇也是如此。”
聂成瑾先恭维了一句，才道：“这些证据固然可以治罪季萧两家的涉案者，但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季茂业和萧逸沉敢这样做，便必定留了后手。”
世家中人想要钱，从来不会自己去贪污，而是假他人之手，借他人之手谋利，事发之后，也是由他人顶罪。
这是世家权臣惯用的手段，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事后也毫无损失。
季茂业和萧逸沉用的就是这种手段，他们把江永望捧上去，自己只在幕后撑腰，关于江永望的所得进行分利。
江永望手里有三人的分利账本，还有三人书信往来等证据，但这些也不足以拉倒季家和萧家。
毕竟账本可以说是作假，他们只是收了点贿赂，有罪但不是大罪。
书信证据可以说是让人模仿的笔迹。
把黑的说成是白的，并不难。
更何况背后还有强大的势力支撑。
最后不过是一开始准备好的炮灰来顶罪，承担所有罪责。
季茂业背后有季家，萧逸沉身后是萧家，换做任何一个背景不如他们的人，哪怕证据确凿，很有可能也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可惜，与他们作对的是聂成瑾。
聂成瑾的背后有皇帝，天下最强的后台。
聂成瑾一开始把部分证据透露给季玉清，借他之手递到了季家家主的手上。
季茂业贪污受贿之事，已经被季茂堂这个家主禀告到了皇上这里，证据确凿，季家也已经承认。
因为这事，季茂业自顾不暇，得知此事的江永望没了倚仗，自然只能另寻出路。
聂成瑾在去子丰郡之前，就把季茂业和江永望的结盟拆了大半。
在妙兰把消息稍加处理之后给了江永望，更是把结盟拆得丁点不剩了。
至于江家和萧家，因为利益而结盟，自然能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反目。
钱财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他们是因钱财而结合，但宸王能带来的却是权势。
萧家和江家因为宸王的到来，从利益结盟到针锋相对，又有妙兰从中挑拨。
三方联盟，就此破灭。
季家在事发之前就已经认罪，江永望自投罗网，萧家自然也没有再推脱的余地。
“环环相扣，确实不错。”文德帝赞赏了一句，然后话锋骤转：“你不想放过任何一方，却偏偏又承诺了庇护江家。”
文德帝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疑惑。
如果聂成瑾庇护了江永望，便违背的自己的初衷，这次的事便不算圆满完成。
如果不庇护，便是出尔反尔，食言而肥。
“父皇，儿臣确实说过，此事本王会为他说话……”聂成瑾嘻嘻笑着，又拿了块糕点吃。
态度轻松，没有丝毫负担。
“也就是说，别的事……就未必了。”文德帝接过了话茬。
聂成瑾还没说完，文德帝就知道儿子什么意思了，毕竟自己养大的，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聂成瑾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糕点渣子弄下去之后，笑道：“知我者，父皇也。”
文德帝知道成瑾还有后招，心中满意了，也没细问。
毕竟后招他明日就知道了，今日问不问都一样。
“肚子饿了就吃了再来，这么急做什么？”文德帝目光慈爱，心中有些心疼：“你自幼长在皇宫，没吃过什么苦，这一趟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