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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隻拈花一般的手指

鬼王看到梁斗,似也不敢逼近去。

但他要杀人,他一生裡,最喜欢就是吓人,其次就是杀人。

因为他在小的时候,有人杀了他一家,他睁大了眼睛,看著仇人如何辱杀他的一家人。

他的父亲,居然被杀了三天,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连日不住呻吟,仍没有死;他唯一的妹妹,被淫辱了五天,视觉、神经、听觉全都毁了,但只是哀号,也没有死。

他的仇人扬言要杀他,恐吓他,那一个个的“人”,比他小时候听说过的鬼魅还要可怖得多。

他当时立誓死后也要化作厉鬼报仇。

可是那一次他并没有死得成。

他被楚人燕狂徒所救,变成了权力帮众。

原本他武功不济。一直到十年前,李沉舟刻意栽培他,教他适合他性情的武功,他摇身一变,变成了“鬼”。

鬼中之王。

然后他一个个的杀人,把“人”变成了“鬼”,他才甘心。

他好杀人,更爱吓人。

甚至常用吓唬来杀人。

他现在就觉得浑身发热,非杀个人不可。

他每次被人折辱,就有回复昔日他目睹仇人凌辱他曾偷窥过洗澡的姊姊那种感觉。

他立刻要杀人!

地上有两个人。

曲暮霜、曲抿描。

杀。

梁斗脸色变了。

萧秋水霍然回头,看到鬼王正要杀人。

杀两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子。

梁斗正要飞过去,突觉天摇地动。

一丈内的槐树倒了半片,七尺外一株杉树连根拔起,河水喷起十尺高泉,然后像冰雹般大力地打射下来!

随后他才弄清楚萧秋水双掌打在地上。

土地上。

然后五丈外的鬼王怪叫一声,冲天飞起!

再摔下来的时候几乎脸青鼻肿,一双脚竟似软了,鼻孔不住地淌血。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掠起的,而是被萧秋水震飞的。

萧秋水的双掌打在土上,土地上急遽把掌力传到鬼王所立的土地上,再衝击上去,饶是鬼王藉力窜起得快,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梁斗这时才轻轻地落下来,像一片叶子一样轻盈。

他笑道,而且眼睛亮了。

“好内功。”

萧秋水眼晴更亮:“因为你来了。”

梁斗笑道:“好兄弟。”

这的确是萧秋水有生以来,打得最好的、最有力的、最得心应手的一击。

这时齐公子全身如同火烧。

这火就是炼火。

火王笑了。

他已有把握把齐公子炼之于地狱之火中。

就在这时,他忽觉双指如挟冰块,一寒。

继而全身如同落入冰窖之中。

剑气。

齐公子明知逃不过炼火之劫,立意要与火王拼个玉石俱焚。

于是他发出剑气。

剑气摧人。

火王的笑意立时僵在脸上。

这时齐公子的鬚髮,一齐焦鬈了起来。

火王的“炼火”,已逼入了齐公子的五脏六腑裡去。

齐公子的剑,如同白玉一般,高洁如玉,就是著名的“漱玉神剑”。

现刻这柄剑以剑脊为半,左半烧得透红,右半冰封。

这两股一炙一寒的功力,竟把这柄“漱玉神剑”变得如同阴阳分隔。

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这两股力量不能与任何力量并存。

他们既要吞噬对方,也一样会把任何外来的力量吞噬。

这两股力量,就是人间的杀气与地狱的炼火。

就在这时,这两股力量消失了。

如潮涨潮落,如风吹叶飘,如鱼游水中。

鱼游在水中,遇到逆流,忽然一闪,就顺流而下了。庭院深深,地上黄叶,忽尔飘起,游游荡荡,忽又轻轻地贴到地上,不动了。其实是因为风。而风是看不见的。尤其是和风。

这道力量,不止是和风,甚至连微风也不是。

它比风更自然,就像梁斗的微笑。

但力量大于千、万倍。

那是一隻手指。

那只手指按捺在剑上,就像拈在花瓣上一般轻柔。

这时立刻有一个极大的、可是发生得又极自然的变化:冰全都裂了、碎了、融化于无形;透红的剑身,又笔直了,回到了白玉一般的光芒。

那只拈花一般的手指按在剑身上,然后又缓缓地收回去。

留下来了一句话:“阿弥陀佛。”

说这句话的人,用很小的声音,怕惊动了他人似的,语音慈和无畏惧。

但是祖金殿和齐公子,乍闻此声,如晴天霹雳,登登登,各退三步,脸色大变,竟一跤坐倒。

那是个和尚。

灰袍、灰袖、神情稍稍带一丝厌倦,但眼神很有一种专注的感情。

而那感情不是小的、窄的,而是对整个人间世,甚至非人间的。

和尚矮小。可是却不让人感觉到,彷佛他身高七尺,一个巨人似的。

其实他旁边的僧人才是巨人。

一个很高、很大、白眉、白须、白僧衣,他虽然是个和尚,但气概就像个将军。

一个至少有百万兵甲的大将军。

但也不知怎的,这神威凛凛的颀长和尚,跟那神情闲淡的和尚站在一起,人人都会先注意到这矮小的和尚。

梁斗站得笔直。

甚至在倒影中,也可以看出他站得何等笔直。

他那种淡淡的笑容,不见了,但是变成了无上的尊敬。

他的眼神那一种尊敬,简直有点接近一个初入江湖的青年,对一个誉满天下传奇中人物或大侠的眼神。

梁斗笔直走过去——没有从河水飞越过去,而是一直走去,经过小桥,断桥的地方,小心跨过去,然后谨慎地一步一步地走,左手握住萧秋水的手、萧秋水不由自主也随著他的步伐走,像个孺慕的少年人。

梁斗到了那灰衣和尚的身前三尺之遥,立定,长拜倒地,恭谨地道:“大师来了。”

灰衣僧合什道:“施主也来了。”灰衣僧道:“先到又如何?后到又如何?反正该到的,都会到的;不该到的,便会不到。”灰衣僧笑笑又说:“施主也不是到得恰好麽?”

梁斗恭声地说:“然而我先大师出发三日,大师却与我同时到。”

梁斗还是很恭敬,忽然道:“他是我兄弟。”

灰衣僧笑道:“萧少侠麽?老衲虽深居寺中,也知道人间裡出了个英雄人物。”

萧秋水不知怎地,竟有一股惶惑:“大师是……?”他不禁扯扯梁斗衣襟,悄声问。

梁斗笑道:“大师是当今少林、北宗掌门。”

萧秋水不觉一阵悚然,池中的月亮,皆不复存,忽觉天上一轮明月,特别清亮半弧型的在那大师背后,月华,那僧人背光而立,竟似硕大无朋,萧秋水几乎忍不住要跪下,也不知是为那僧人,抑是月华。

少林方丈,天正大师。

天正微笑说,“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龙虎大师。”

梁斗眼晴一亮:“是戒律院的主持麽?”

那龙虎之势的僧人一合什,也不回话。

梁斗向萧秋水说:“丹霞别后,我即上少林,拜会方丈大师,将近日权力帮的事向方丈一一禀告,大师本著普渡众生的心情,答应我另派人下山来浣花看看……不料,不料是方丈亲自出动,而且还有威震武林的龙虎大师。”

天正合什道:“权力帮在武林中为非作歹,也非一日之事,老衲身为佛门中人,未能降妖除魔,已心生愧疚,此刻下山,原是多年心愿……再说,权力帮也非易惹之辈,这次请龙虎师弟来此,亦是借重他伏虎降龙的本领……必要时老衲也会通知本门其他子弟——”

“只不过,”天正平静地道,“若能不造杀孽,不必流血,善哉,善哉。”

萧秋水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谢”。

他的感谢如同刀刻,深镌于心底。

天正、龙虎两位大师,俱是天下名僧,举手投足,能号令江湖,天下侧目,但他们来了。他们放下了少林寺繁杂的课务,特别赶到了四川来。他们来了。为了什麽?

——他们也许是为了造福整个武林,也许不只是为了浣花剑派,但萧秋水还是一样感激他们,甚至更感激他们。

梁斗笑笑又说:“我也到武当拜谒太禅真人,可惜未遇,听说是刚好跟一班武林人下山去了。”

天正笑道:“梁大侠为了找老衲,也不知费煞了多少心机,他找到我后,就一轮夸你,如何勇敢,如何仗义,而武林中不能再失去这种敢作敢为而又有所不为的侠少了,少林派一定要站出来做点事,否则就对不起你,也枉为少林一脉了。”天正大师微笑望著萧秋水。

“梁大侠是人间君子,也是江湖侠客,生平到处逢人皆为友,但也绝少对人如此称许。”

天正笑笑又道:“了不起。”

萧秋水望定天正大师。他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背后的光华特别大。日华如同光圈,映在他的背后头上。这时鬼王、剑王、火王都已悄悄退走了。药王却死了。雾已散尽,浣花溪,就似她名字一样幽清。

曲暮霜、曲抿描已给救醒。

齐公子惊魂稍定。

古深禅师死了,杜月山也死了。

萧秋水、大侠梁斗、齐公子、少林天正、龙虎以及曲家姊妹,一行七人,正向萧家剑庐推进。

古道。

西风。

瘦马。

——不止一匹,有四匹。

四个人:一个冷傲、清秀的青年人,背后一柄长剑,剑身比常人长了一倍,而剑锋似乎如海天一线,锋利到几乎看不见。他穿白衣。

一个中年人,浓眉,像忧鬱一般深浓,他喜欢皱眉,不过神情很淡雅,像已看破人间一切情,又回到了漠然。他也是佩剑的,但剑用厚布,一层又一层,紧紧地裹住,再用缎带,一圈又一圈,紧张地系住,彷佛这剑是极端利器,随时怕它会自动飞出来伤人一般。

还有两个人。

一个人仪容颓萎,一个人羽衣高冠。

这四个人,已经过了安居坝。

他们一行四人,往成都推进。

成都,浣花,萧家,剑庐。

成都似隐隐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著人前往?

浣花的人,那股对抗权力帮的精神与力量,还存不存在?

萧家的人,全死了,还是活著?

剑庐呢?

剑庐在望。

天拂晓。

剑庐是雅致的建筑,主要以深绿为主,朱红为辅,在树荫深处,挑出一角飞簷。

飞簷在朝阳下发著光。

然而浣花萧家的威望,是不是仍如昔日在芸芸众生中的清誉,在莽莽武林中发出发聋振瞶?

萧秋水没有忘记问曲家姊妹:“令尊究竟怎麽样了?”

曲抿描抿著唇道:“他真的去了剑庐,也真的只剩下四根手指……”

曲暮霜失声哭道:“……只可惜他不能似齐世伯那样,用四隻手指握剑。”

——这点萧秋水明白。

——一个用五隻手指握了四十年剑的老剑客,一旦剩下了四隻手指,无论是谁,或有多大的决心,一时都不会适应得来。

——所以曲剑池不能出来,也不愿出来。

——一个剑客,当他出来时,连剑都握不住,那有什麽用?

——只是齐公子为什麽要代他出来呢?

齐公子趋近来悄声笑说:“你一定在想,我四指神剑齐某人为何要代他出来呢?”齐公子笑笑又道:“因为他就是我师弟。无论谁发现自己凭四根手指也能在武功上精进不退,都不会再因为有四根手指而不再在江湖重振声威——”

齐公子坚定地道:“我要他奋发。而且——”齐公子看看自己的手指,说:“我被人斩了六隻指头,但我还是没有绝望。”齐公子笑得比别人多长了十隻手指一般骄傲:“所以我更不能让他萎颓丧志。”

——所以他要代曲剑池出头,先用四隻手指扬名立万,好让曲剑池有个榜样可以跟随。

一个负伤的人应该对自己失去的赶快忘掉,对自己仍保有的珍惜。

更重要的是恢复自信。

萧秋水看著笑嘻嘻,无所谓的齐公子,觉得他这种比别人少几根指头的人,简直像比别人多了只手或脚一般,可敬可重,而且值得骄傲。

前面当先而走的巨僧忽然止步,天正大师道:“剑庐到了?”

萧秋水道:“剑庐到了。”

剑庐还是依样。

听雨楼前,曾是“铁手铁脸铁衣铁罗网”朱侠武与“飞刀神魔”沙千灯会战的地方。

振眉阁前,原是萧秋水和萧夫人力战三位佩剑公子,也是“阴阳神剑”张临意搏杀沙氏四兄弟的地方。

见天洞处,是辛虎丘狙击萧西楼不成,反被萧东广追击的地方。

还有在黄河小轩前,萧秋水一剑挑开黑衣女子的脸纱,那如云乌髮,清亮的脸……

——是唐方。

——唐方唐方你可好?

什麽都无恙。

一花、一草、一木,都在,可惜了无生气。

因为人都不在了。

物是人非,人去了哪裡?

萧秋水默然,他用手去抹拭那桌上、椅上的尘埃。

桌上有一口花瓶,有福禄寿的绘图,手工很粗,他却记得这是十年前,一个附近的佃农,在过年大节时,特地不下田一天,徒步走廿来裡送来的。

因为这庄稼汉感激萧家的人,替他从恶霸手中保住了这块田。

那恶霸叫海霸天,跟权力帮没有关系,却是朱大天王的分系,没有多少人敢惹,父亲却叫自己兄弟四人,把他一股恶势力给挑了——

萧易人、萧开雁、萧雪鱼,和他自己。

那一次,他们踏著彩霞漫天的阡陌路归来,心裡好兴奋。

从此以后,每年那老汉都送东西来——萧西楼也没有拒绝,他瞭解那淳朴的农夫,若不让他表达这一点感激之心,那就等于看不起他。

所以他接受了,——第一次送来的就是这只粗糙的花瓶,虽不值钱,但已是庄稼老汉所能购买的极致了。

萧西楼后来说:“这件好事是你们做的,这花瓶就归你们收吧。”

萧易人不要,他没功夫收集物品,蒸蒸日上的武林事业,正要待他来开创。萧开雁也不要,他没有兴趣。萧雪鱼也不要,那时南海剑派的邓玉平刚送给她一把纯白玉的古刀。萧秋水要。他要来纪念。

他把这纪念品摆在这裡,每年爆竹响起时,他都会想起这件事;一年又一年岁月的怅惆,像爆竹梅花,散落一地。他鲜衣怒马,长铗短歌,在江湖上闯荡,但每逢插枝梅花的时候,他就带一朵梅花回来,插在这老旧的瓶子上,回到家裡来过年。

而今瓶中已没有了梅花。只有纸花。纸是缎绒纸,是萧夫人的母亲费宫娥製作的特有的高质纸帛。

每逢过年时,他和萧夫人一面听外边新年快乐热闹的恭喜声,一面扎造这些各式各样的纸花。

萧秋水看到这些纸花,就想起他慈慧的母亲。——也许他眼睛潮湿不是为了这熟悉的瓶花,而是那些童稚的时光、年少的岁月、从前的事……

天正大师看著他,眼神很瞭解。齐公子等已在剑庐上上下下找过一遍,什麽都没有,忍不住问:

“岳太夫人原住哪裡?”他关心的是“天下英雄令”,因为那上面有他的誓言。

他并不要做个失信的人。

江湖上的人,往往把信义看得极重要:有时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这是江湖人傻气的地方,也是江湖人了不起的地方。

是傻还是了不起,就要看你自己怎麽去看。

——该醒了。

一听到问询,萧秋水猛然就醒。

这些名家高手,莫不是为了自家的事而来的,而萧家剑庐,他最熟悉,他一定要引领……

谁知他这时就听到天正大师说:“在那一间裡。”

他手指遥遥指去,亭台楼阁、花榭山石,隐隐就是振眉阁!

萧秋水赫然道:“大师,……你,你,你怎麽知道?”

天正大师淡淡地道:“这地方原来必卧虎藏龙,每处地方都有其极秀处,亦隐伏极险处……唯这阁楼是最安全,而气象隐有天地之势……萧大侠是一派宗主,自然会把太夫人安排宿于此地,方才无虑,不知然否?”

萧秋水惊佩地道:“是……正是……”他心裡惭愧,在萧家生活了二十馀年,竟不知萧家听雨楼是如此精妙的阵势,不禁潜然大汗淋漓,也顿悟了昔日为何萧东广可以轻易截住辛虎丘的去路。

天正大师道:“萧家有如此气象,无怪乎会出得了少侠这等人才……也无怪乎会引起权力帮忌意,唉。”

宝剑引人注目,持剑的人容易活不长。明珠夺目,则收藏的人难以保有。

树大招风,高处生寒,这是理所当然。

梁斗颔首道:“权力帮已收买了铁衣剑派,眼见浣花剑派此等声势,又将与南海剑派联合,自然是要先除之而后快了。”

南海剑派少掌门邓玉平,因爱慕萧雪鱼,早有心入赘萧家;邓玉平之弟邓玉函,又是萧秋水的拜把弟兄,可惜却死在权力帮之“三绝剑魔”孔扬秦剑下。邓玉平自然更恨权力帮。

天正微笑道:“只不知朱大天王的人,为何也要冒这一趟浑水?”

他一说完了这句话,四面大厅的牆上,忽然出现了十二隻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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