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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伤心比伤身更伤

一、文胆武胆

当李公子脸青鼻肿、四肢无力的走进会议室哭诉的时候,李大鳄铁青着脸,愤怒得连雪前都咬断了。

他的手下很少见过李大鳄会那么生气。

他臂劈面就给他公子一巴掌。

“你丢脸不要紧,你丢的是我的脸!”李大鳄怒斥,“你衰不要紧,竟衰在女人的手里!你居然还是我的儿子!”

李公子垂头丧气的抗辨:“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李大鳄的巨手一拍桌子,“女人就是女人,难道还有四个乳房四张嘴不成!?”

李公子递出一个红包。

李大鳄怔了一怔,接过来:“什么?”

他身边的一个虬髯壮汉立道:“恭喜发财!”

李大鳄吼道:“司空神经,你真的发神经啦:现在八月十五未过,你就想过年拿红包啦!”

司空神经是李大鳄手上的“文胆”。“不是,大佬大大,”文立时申辨;“这红包是女飞贼‘恭喜发财’的记号。”

李大鳄呆了一呆,喃喃地道:“是她?她不是已经洗手不干了吗?”

“唉,我也听说她退出江湖了:怎又……”文胆讨好他说,“不怎样,她敢惹上公子,咱就得要她好看!”

“武胆”金童川页是个形状猥琐、瘦削的汉子,即站起来道,“大佬大大,这交给我好了。”

李大鳄倒是平静了下来,”听说‘恭喜发财’颇有几分姿色?”

文胆点点头。

李大鳄喈喈怪笑。

众手下也跟着笑。

李大鳄忽地把笑容一敛,示意叫手下替他点上一根雪前,“上次她盗取了咱们的丹风朝阳翠玉舟,吃了咱们一局,这给那姓张的拿去立功,呜呜,我迟早要他们……”

语音一落,“不过,在那批货未到手前。咱们先不要惹事,不许轻举妄动。知道了没有?”

众手下齐声道:“知道了。”

李大鳄游目四顾,问:“阿COOL呢?”

武胆立即显出很不以为然之色。

文胆忙答:“他正押一批货到泰国,今晚就会回来了。”

李大鳄弹弹烟灰:“他回来就叫他来见我。你们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及他能干。”

二、朋友酒搂

在这家金碧辉煌的“朋友”海鲜酒家里,游白云正据了一桌,跟三五个朋友大谈他当差的“威水史”。

“……那次那个匪徒,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他左手拿刀,在手拿轻机枪,左腋夹了一名小孩子,右时箍着一个女孩子,都是人质·……那时候,一地都是死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那只狂魔又想杀人,‘嘶’的一声,他竟在众目睽睽下,把那女孩子——”

“女孩子的衣服撕破!”一名听众说。

“哗!”另一名听到入了神。

“那女孩子靓不靓?”阿忠认真的问。

“靓啊!”游白云一说,大家都“噢”了一声,更有趣味听下去,“可是那狂魔不是撕那女孩子的衣服,而是撕那女孩子上那本书,”

“车!”众皆强烈反应。

“后来怎佯?”阿忠问,“那人发神经不成?书都好撕的!”

“他正是发了神经,’游白云兴致勃勃的说了下去,“就是因为他老是考不上大学,所以大发神经,伤了几个人,我看情形下妙,奋不顾身,见义勇为,勇者无惧,仁者无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国为民,有勇有谋,至死不计,行侠仗义,功高盖世,名满天下……”

阿忠见游白云越说越奋亢,连忙拍拍他两腮:“喂喂喂,你也发神经啦。”

“我冲了过去,呀啼,左手进步螳螂拳、入步擒拿手,右手边环劈挂、飞星赶月拳,左肘撞肚,右膝顶腹,太阳魁,右朝天,哼嘿,就把那厮给制住了,可闹也!我一出手,他就趴在地上喊妈妈,我说:“‘不准!’你道怎地?”

众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哗,你真威风连妈妈都不准人叫。”

“嘿嘿,”游白云得意洋洋的说:“我只准他喊爸爸。”

众皆鼓掌。

“不过,”阿忠叫却思前想后都想不大通;“他只是个学生,又怎么会有机关枪?”

“‘这……”

“他至少只十多廿多,还能挟住两个人,难道他比史泰龙还魁梧?”

“那……”

“你冲过去的时候,他没开枪吗?”

“这个嘛一一这个问题嘛……”游白云忽见了救星似的叫道“方姊来了。”

果然是方心如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问:“游白云,你又在车什么无烟大炮呀?”

众皆哄笑。

“游白云说他勇救佳人,一个打五个——”阿忠笑说。

“游白云还只手空拳,不怕机关枪,怒杀大狂魔,赢得美人归——”阿奸唱戏似的接下去——

“我看你呀,”方心如摇着头叹说,“你也该成家了。”

游白云苦着脸、忽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辩解之法,“方姊也未结婚,几时才轮到我?”

众又笑了起来。

方心如脸上掠过了一丝寂寥之意。过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只淡淡的说:“我不得空,不跟你们说那么未多。”

剩下游白云等人在喽喽细语。

“你得罪方姊了。”阿好恐吓地道。

“方姊曾说过:她是个拒绝期待的女人,你还够胆挑起她伤心事,问她嫁不嫁!”阿忠也火上添油的说。

游白云听了很难过。

“记住、凡是过了三十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不要问她几时嫁?”阿奸一副专家、先知的模佯,“正如过了三十岁还未立业的男人,不要问他几时当老板,知道了没?”

游白云唯唯诺诺。

忽听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什么事情这般热闹呀?”

原来像风一阵般卷进来的人,正是阿珍。

生电珍。

还有她那四个崇拜者。

——四个死党。

她们在进入“朋友酒家”之前,方巧争(阿珍)早已嘱咐她们(MIMI、GIGI、CICI、soso):“我们干的事,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方姊知道,知不知道?”

——她的跟随者自然都答:知道。

然后阿珍才敢走人酒家。

——这酒家是方心如开的。

生意一直都很不错,高朋满座,但方心如就是太大方、豪爽了,很多姊妹或道上的人都过来向方心如要求接济,方心如也很少拒绝他们,所以赚不了什么钱。

方心如常亲自招呼客人;

方巧争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在酒楼帮忙。

MIMI则是酒楼里的女待应。

GIGI是电视台的舞蹈艺员,ClCI是在大百货公司的化妆摊位上当职员,sOsO则跟她家人在士多店里帮手。

她们五人有说有笑,叽叽喳喳的走了进来,方心如穿着一袭旗袍,高叉开到腿根上去了,露出一截粉光微微的大胆。

穿旗袍的方心如看来更美不可方物。

阿珍心虚,立即先发制人哇哇声:“方姊好漂亮啊!那么美的人,那么好看的腿,看了我都想咬一口!”

“死丫头饿疯了不成?”方姊笑骂道:“一回来就把我当鸡腿。”

阿珍拉住她缠缓着说,“方姊是好看嘛,”掉头问那四个女孩:“你们说是不是?”

那四个女子立即如奉玉旨纶音地齐声应道:“是。”还挤眉弄眼。

“酒楼的生意这么忙,你们只知四处逛,也不晓得帮忙,不知检点!”方心如没好气的一个个用手指点着她们的额头说:“还不快回家去!”

阿珍、MIMI,CICI、soso,GIGI,都齐声恭谨的应道:“是。”

五个女孩子一齐转身。想踏出酒楼。

方心如连忙抓住阿珍和MIMI:“你们是按月受薪在这里招待客人的,别走哇!”

阿珍和MIMI无奈,摊了摊手,只好去帮忙招待人客。

方心如又叫住了她们:“你们要做事,也得要换上工作服呀。”

五个女孩子又一起漫声应:“好——”然后一起往楼上跑。

方心如奇道:“sOsO,GIGI、cICI,你们不用回家、上班么?”

那三个女孩子一面上楼一面笑嘻嘻的应:

“我今天放假!”

“我迟些回去不要紧!”

“我帮方姊做事!”

说着都跳蹦蹦的上了楼。方心如望着她们如青春小鸟般的背影,没奈何地喃喃自语:“这干反斗垦今天一定又不知在外面干了什么麻烦事,想来讨好我……”

忽听有人叫:“方姊。”

方心如回首,只见一个浓装艳抹,穿金戴银的女人热烈又热切的走了过来。

方心如喜叫:“玉姐。”

两个女人抱住在一起,大颠大沛的问长春短。

那桌上有四五个彪形大汉,像在密斟些事情,刚刚谈完,就开始高声谈笑,猜枚酗饮。其中一个形貌猥琐的汉子,显然是其中的老大,喘笑说:“你们看,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我看了,真巴不得是其中一个。”

有个手下不懂事,问:“老大,喜欢当女人?”

武胆金童川页一拍桌子,“蠢材,我是说,我要是其中一个,那么老板娘就是抱着我了。”

另一个手下不知趣:“那如果老大是老板娘呢?”因为另一个女人“阿玉姊”无甚姿色可言。

武胆嘴边暧昧地笑着:“那我就天天‘食自己’。”

众皆哄笑。

还有一名叫黑仔的马脸孩子更不会说话,“老大有同性恋的嗜好?小心染上那一回事一……”

武胆勃然大怒,脸色一沉。

一名手下立即“识做”,立向黑仔威胁地道:“你知道上次得罪老大的人怎么个下场吗?”

黑仔懵然。

“我们老大请他在尖沙咀喝酒。”

黑仔更不明所以。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飞鹅山下,他那宾士被拆成六百五十一块,他仔细一看,原来其中有三块是自己的骨头。”

黑仔脸色大变。

另一名手下更加极尽恫吓之能事。

“你知道最近一次得罪马老大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黑仔几乎要求饶了。

“哦,没什么,”那手下悠哉游哉的说,”他只不过看到他家里的一处奇景罢了。”

“奇景?”

“对呀。阿马哥把他的头塞进马桶里,他不就看到他家里那排粪管的奇景罗!”

这时,游白云正好把一众友人送出酒楼,阿忠还说:“下次我去警署看看你的怎么个威风法!”他回到座位时经过那一干人的桌子,刚好听到了部分的谈话,他耸耸肩,快快的走了开去,避得远远地免得招惹了这干人。

黑仔脸色发白,几乎哭了出来。

偏在这时,阿珍已换了酒楼招待员的旗袍,跟MIMI走了下来,边说边笑。

“……我们捐这么一大笔款子,那人还以为我们是富家千金呢!”阿珍说。

“哎,那笔能是我的就好咯!”

“怎么可以!咱们劫……这样来的钱是不可以自己花的!”

“我真希望能够有钱、很有钱。”

“我希望我会很有名很有名……”

“有名有什么用?有名不如有钱。名是空的,利是实的。”

“可是我有才华呀,”阿珍进入幻想境况他说,“我青春貌美、能跳会唱,但一直没有表演的机会,哎……”

方心如过来给她一个凿,把她自幻梦里惊醒过来。

“你想又跳又唱,就当舞女去,我这里可要做生意的,你再在发白日梦,我连你都炒了,你信不信?”方心如斥道,“还下开工,”摇摇头走去招呼正进入酒楼的熟客。那个叫阿玉的妇人则仍坐在座位上等她回来。

阿珍和MIMI的职务是在酒楼门口负责招待和带位的工作。

两人摸着被方心如一记凿的前额,不情不愿的去“开工”。

“闷死了……”阿珍心里闹别扭。

“小心,”MIMI细声警告她,“别让方姊又听到了。”

“幸好我们干的事……”阿珍吐吐舌头,“方姊没听到……”

忽然叫了一声。

原来“武胆”在她臀上摸了一下。

阿珍气极,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开来,有人还吹口哨。

“后面正,前面更靓。”

“好,值钱,”武胆把自己的手提到鼻端去闻,”还弹手的呢。”

“原装货吧?”

“老大,我看她对你可有意思哩,不然她为啥一直望着你?”

大家又淫狠地笑了起来。

“不要脸!”阿珍怒骂。

武胆凑过脸去,指了指脸颊,妖声妖气的道,“我这张脸是不要了,你要啊,你要啦,”还用手去扯了扯阿珍的旗袍,学女人说话的语音:“你要嘛。”他还牵道阿珍的手去摸他满是胡碴子的脸。

MIMI上前一步,怒道:“你们干什么!?”

“唷,”武胆叫了一声,退后一步说,“怎么每个女孩子,都在明知道人家要干什么的时候,来问别人要对她干什么的呢?”他色迷迷的凑过脸去,“难道这种事一定要说出来才痛快么?”

他的手下提醒他:“老大,这个更嫩。”

武胆涎着笑脸:“两个都好,两个都要。”就伸手过去搭阿珍和MIMI的肩膀。

阿珍一闪,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武胆脸上就泼。

武阻脸上、衣衫尽湿。

这时围观的人渐多,游白云一步抢上前来、劝解道:“各位无谓生气,这两个后生女不识好歹,有得罪处,请多多包涵……”

武胆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正好见游自云在面前,一杯酒又泼了过去。

游白云给泼了一脸的水,下面的话顿时说不下去。

阿珍要拖开游白云:“你不必替我道歉,你种人渣怎能跟他讲道理……”

游白云不肯让步,强笑着道:“没事没事,这位老大请我饮酒嗜,这还算是罚酒……”谈到这里;武胆一挥手,两名大汉已包扰了过去。

这两名大汉又高又魁,齐步往前一站,足要比游白云高两个头,连小臂上贲起的股肉都大过游白云的拳头。

游白云顿时胆失怯了,连说话都口吃了。

他连忙拿起桌上一杯酒,双手递向武胆,“老大,这是敬酒。”

武胆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下不了台,只好一口把酒干尽。“老大不赏面,我就自己再罚一杯。”他轻笑两声,打恭作揖地道:“多谢,多谢。”那两名彪形大汉又逼近了一步。“对不起。对不起。”两名大汉再逼前一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游白云几乎跪了下来。

武胆摸着下巴说,“你凭什么来做‘架梁’?”

游白云几乎要叩拜下去“我这……哪里是当‘架梁’,我哪有这个胆子……我只是……只是敬老大的酒,为老大助兴……”

武胆嘿声笑道:“那我碰她,你还敢不敢说话?”

阿珍抱时冷笑:“你敢!”

武胆上前一步。

游白云忙拦在中间。

武胆怒叱:“你挡我?”

“不是不是不是,”游白云死缠活赖,就是不离开阿珍身前半步,“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汉不与女人斗,老大你就高抬贵手,原谅她这种无知妇人吧……”

阿珍更气:“游白云你——”

MIMI也顿骂道:“真没种!”

武胆一颔首。一个大汉一手把游白云离地揪起。

方心如本已和阿玉到贵宾房里,抽烟聊天,替阿玉解决家事。

阿玉正在抽泣着。

“你不要担心,你丈夫打你,当然是不对,我会找人劝劝他的。”

方心如劝慰,“不过你也最好少打些牌,多顾点家才是呀,否则,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阿玉听方心如肯为她出头,喜出望外。

梁经理忽然围了进来,大汗淋漓,说:“不过了,外面有冲突。”

方心如匆匆走了出去,突过人丛,是好几个大汉正围殴游白云,游白云唷唷呼痛,就是不敢还手,而阿珍和MIMI就要动手了。

酒楼乱作一团,围观的人渐多。

“住手!”方心如喝止。

她过去说好说歹,又呢声谀词,才把武胆的气下了,又斥退了正摩掌擦掌的阿珍和MIMI、游白云几句。

阿珍十分不服气。

游白云唯唯诺诺。

武胆气犹未消:“那靓妹算是怎样?连我金童川页的面子都不给!”

“她哪敢?”方心如替武胆整衣抚襟的说,“她小孩子嘛。”

“我就看那小子不顺眼,”武胆气难平,“他有多少斤两,学人出来管闲事!”

“他算老几?”方心如替武胆斟茶倒酒,“值得您老那么生气?看我脸上算了!”

武胆见方心如自有一般妇人的风韵,色胆又起,心中爱煞,叉想揩油,方心如妙地拨过他的手,武胆佯怒,“有你这知漂亮的人儿这还消了点气。不过、你可要陪我哦。”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方心如笑着说,可是语锋都像刀新出鞘般锋利,“这是酒家呀,你真闹了开来,警察来了问东问西可多麻烦。我呀,这是吃的炒的喝的煮的任凭吩咐,但不能拿人作菜上。”

武胆一窒,“这……”

方心如言笑晏晏,淡淡化解,并示意阿珍速速离开。

阿珍忿忿而去。

阿玉看在服里,自言自语地道:“方姊真是变了许多。”

游白云傻憨憨的要去跟阿珍攀谈。

阿珍不睬他。

游白云想跟她解释。

“没胆匪类!”阿珍骂了这一句,就走开。

“这家伙有李大鳄在撑腰。”游白云比手划脚的说,”你知道李大鳄是什么人吗?李大鳄是……”

“只有你这种胆小鬼才怕他!”阿珍说罢,扭头而去。

游白云只好向MIMI澄清。

只剩下游白云怔怔发呆。

深夜,各人都走光了,游白云自斟自饮。

梁经理走过来,跟他说:“打烊了,就算你是客人,也该走了。”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忍不住嘲笑他说:“你就算借酒消愁,也不敢喝烈酒,只敢喝啤酒。”

游白云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三四名大汉拦截住他的去路。

“大佬,对不起,请让一让。”他试图走三四个方向,都给人撞了回来。

武胆金童川页走了出来,他鞠躬:“老大。”

武胆揍他一拳,他痛弯了腰,却不改还手。

武胆鄙夷地道。“胆小鬼,你还手呀!”又踢他一脚。

游白云忍痛不敢还手,大叫救命。

武胆刷地拔出力子,狠狠地道:“你叫,你叫我杀了你。”

然后吩咐手下:“揍他。”

三四名手下要打游白云。

游白云负隅抵抗。

“你还手?”武胆恐吓他说,“你还手我们就把你活生生打死!”

游白云登时不敢抵挡,给打得趴在地上,也不敢叫喊。

手下停手,都说:“这人真没骨气、打得全无瘾头;”

武胆把烟弹到游白云脸上:“这是教训你,大爷我玩女人,不关你的事。下次再碰上你,见一次打一次。”然后扬长而去。

游白云头破血流,艰辛挣扎,回到家里。

他艰难地爬上黝暗的楼梯,一不小心踢到个罐子、把自己吓了一跳,也把正在黑暗里扫地的六婶吓了一跳,骂他:“唉!半夜三更乱踢东西,小心你得罪地主公,由脚生疮到头发!”还喃喃自语,“幸好我们阿忠仔不像你这般不知自爱!”遂行回隔壁屋里。

游白云给人咒骂了一顿,只敢小声的驳了一句:“你又半夜三更扫地,吓死人呀!”只好自叹倒霉,回到黑黝黝的家里,却刚给阿嬷发现,见他伤痛累累,忙向她的孙儿责问: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游白云气鼓鼓的说。

“你又得罪人了。”

“没有。”游白云索性否认到底。

“可是你受伤了!”阿嬷甚为心痛,替他搽跌打酒。

“可是伤心比伤身还更受伤。”游白云自言自语地道。

“什么?”阿嬷耳聋,听不清楚。

“没什么。”游白云忙道。

阿嬷又开始讲大道来都训他。游白云听惯了,他一向孝顺,不敢不听,只觉得烦。

阿嬷硬是要他明天去看医生,还怕他要赖不去,说:“明天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好了,”阿嬷不相信的看着他,游白云只好道,“最多我把医生开的收据,药方、药丸、药水、药粉、药片、药材……全都给你检验好了。”

阿嬷这才放心。

是夜,游白云翻来覆去,头发掉满了枕头袋,但就是睡不着。“我胆小,我胆小?我胆小、……”他乍睡又给噩梦惊醒,“我是不是真的胆小……?”他问自己,忽一坐而起,随即又泄了气,“我是胆小……”又颓然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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