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真叫我失望!”大郎受够了赵香兰她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
“大郎,你怎么能这样和为娘讲话啊!”赵香兰声音发涩,带着几分苦意。
“娘,不是您亲口和我说希望我能当个大官,让你在这鹿孔村里扬眉吐气吗?”
二郎听到里面吵得热烈,又把自己的耳朵贴近几分。
“娘,我希望你今天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的官途给毁了,是你亲手断送的自己荣华富贵!”大郎声音低沉带着些狠厉,二郎只是在门外听着都有些心惊,不知道娘她那样柔弱的人那里受得了大哥的指责,她平日里连爹语气重了点都要红眼睛的,他那只有玩乐的脑子不知怎的今天像是开了窍一样,竟然懂得了孝道。
他耳利地听到屋内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被日头晒得黝黑的面皮上都了几分慌乱,他一对漆黑的玻璃球在眼眶里晃荡了两圈,平时朝铁牛挥的虎虎生威的拳头攥了松,松了攥,最后咬了咬牙拧着个眉头,朝地面上狠狠的啐了一嘴,挺直了小腰板,绷直的背,好似出生的牛犊那样朝着那扇关上的房门气势冲冲的‘撞了过去’。
“我呸你个林季笙,你当不上官老爷,是你没能耐和娘有个屁关系,再说了那冯生是你杀的,又不是娘下的手,你凶什么凶!”
林二郎从没有一天觉得这么神气过,就好像这些年在哥哥那里受的气都补回来一样。
还没等他继续下去,就被赵香兰捂住了嘴。
“二郎哟,二郎呀,娘的小祖宗啊!你可被说了!”赵香兰的脸上因为整夜的休息不当有些发肿,满脸的泪水痕再加之这些天村妇的嘲讽让她提前有了老态,这些元素让她的脸看起来可伶又带着几分滑稽。
“这可真不愧是娘亲手教养出来的好儿子!真是比我这‘杀人犯’好上百倍啊!”大郎林季笙话里话外的讽刺,赵香兰那里不清楚,平日放在心尖尖最有本事的儿子这么看她,她的嘴里就好像被人塞满了黄莲,二郎维护她,她是高兴的,可就像大郎说的那样,二郎直呼兄长姓名实为无礼,还像个站街大骂的泼妇一样去骂自己的哥哥是个杀人犯,怎么仅仅一个不堪了得。
“你看看连我自己的弟弟的都讲我是杀人犯,你让外人如何看我?李大人爱护冯生犹如子嗣,你们就等着在大牢里给我收尸吧!”林季笙声音不悲不喜,只是带着几分苍凉。
“大郎,不会的,那都是山妇之言,妇人粗鄙嘴上的话,哪生可信?再者...再者冯生不过小小一个秀才...哪有那等通天本事让官家人,为他主持公道?”赵香兰见大郎这幅模样,心疼的厉害,恨不得是自己替他烦心受过。
“哪有通天的本事?呵,哪有通天的本事?”林季笙嘴里喃喃的重复这一句话苦笑一声。
林二郎在一旁看的一脸茫然,可也知此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娘你知道吗?冯生他还真不是个一般的秀才,我在书院之所以混得这么风生水起都只是因为他的名声,听说我的老师酒后说冯生在来鹿孔村之前,在上京都里做事,在一众文人中颇有名声,现在的朝上官员有半数都是他的过往相交…”
他的声音苦涩,眼神哀怨,谁能想到人生这么荒诞,当年自己讨厌恐惧的人,却成了自己升迁的阶梯,他林季笙一生自认光明磊落,是个君子,可偏偏只做错了那一件事,这应该是报应,不对,这只该是报应!
林二郎在一旁看着,不知所以,挠了挠凌乱的发髻,漫不经心的说上一句:“哥,既然那个冯生那样厉害,你干嘛娶了那个冯十三,这么一来,一切不都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