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金喜子在一颗树杈上,看到一个小瓶子。
“二倌哥,你看这东西……俺,俺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瓶子。”
胡二倌大失所望,想着金喜子就喜欢一惊一乍的大惊小怪,也忒不靠谱了,凑上去看了看,拿在手里竟然非常的眼熟,见赵墩子跟了过来,忙伸手递了过去。
“仙哥,你看看这个瓶子?”
胡二倌心里忽然一动,不对,这个瓶子,似乎是赵墩子用机关弩射出去的瓶子。
赵墩子接过瓶子,放在手心看了半晌道:“这是育灵瓶,就是俺用弩箭射出去的瓶子,想不到又被你们捡到,看来白山老棕子还是死了。”
金喜子听说老棕子死了,顿时情绪沮丧,嘴里不住地唠叨。
“老棕子死了倒好,俺们可是被困在这里,不死不活的更加遭罪。”
赵墩子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呆呆地看着铁八卦,心神不安,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底气。
胡二倌郁闷透了,这回可算是被赵墩子害惨了,还得指望金喜子撞大运,急忙把金喜子拉到一边:“喜子,
铁八卦是指望不上了,俺们得想个别的什么法子?”
金喜子看了胡二倌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湿漉漉的树干上。
“还有个狗屁法子,都怨他,俺们就不该进这死鬼林子……”
大雨仍旧哗啦啦地下个不停,仿佛这天,就快要塌下来。
二人走到一旁,商量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回头看了看赵墩子,手中的铁八卦,竟然放出了蓝莹莹的光芒,在黑漆漆的林子里格外扎眼。
赵墩子走了过来,对二人道:“商量个屁,俺看你俩个都病得不轻,还有空吵架,我们走。”
“走,往哪走?”
赵墩子举起铁八卦,得意地晃了晃:“你们看,铁八卦有反应了……”
二人哼了一声,又无可奈何,只得跟着铁八卦走,过了一会,发现这铁八卦稳稳当当地指着一个方向,动都不动,胡二倌心里忽然一惊,铁八卦自己是不懂,可是指南针还是见过的,哪能是这么死死板板的,赶紧动手拽住了赵墩子道。
“仙哥,俺感觉不对呀,你这东西,会不会也中了魅毒?”
赵墩子闻言脸色大变,疑惑地看了看铁八卦,也感觉不对劲。
“大兄弟,看你这话说的……蛇棒槌能有这么厉害,别净自己吓唬自己了。”
胡二倌道:“俺刚才中过毒,知道厉害,保不准您铁八卦带的灵气也中了毒。”
“这雨水能解人身上的毒,可是,能不能解铁八卦上的魅毒,就难说。”
金喜子停下脚步,咧开大龅牙嘿嘿一乐,从兜里摸出一颗麻雷子。
“嗯,神仙大哥,铁八卦中没中毒,炸它一下不就知道了。”
赵墩子听说要炸了铁八卦,顿时气得快要发疯,赶紧收了铁八卦。
“放屁,你丫个吃屎长大的孙子,亏你也想得出来。”
“忒损了吧,你这是要连根端了咱们的后路。”
正发着牢骚,被金喜子一把拽住胳膊,扔出一个麻雷子。
那麻雷子滚出火花,贴着草棵子“轰!”的一声,溅了赵墩子一脸的泥水。
赵墩子被炸的满眼直冒金星,脑袋直楞楞的发木,好在手里的铁八卦完好无损,气得直嚷嚷。
“哎,又疯了一个,真不该带你们俩进来。”
一边的胡二倌,却兴奋地叫了起来:“仙哥,仙哥……你,你手里的铁八卦转了。”
赵墩子定了定神,借着一道闪电看清,可不是吗,他手中的铁八卦竟然滴溜溜地飞转了起来。
金喜子咧着大龅牙,嘿嘿大笑:“神仙大哥,俺是福将,让你那破玩意害惨了,俺这是给铁八卦解毒哩。”
赵墩子一时无语,没好气地推开了金喜子,心疼地看了一眼铁八卦。
“嗯,这林子阴气太重,铁八卦是干净物,虽然解了毒气,却定不出方向。”
胡二倌忽然嘘了一声,做出止语的手势,打断二人的对话,指了指前方道。
“哎……你们听听,是不是老粽子在唱歌。”
什么,老粽子还活着?
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果然,隐隐约约听见前面有人在唱歌,这歌声,凄凄惨惨的摧心剖肝,在黑暗无际的老林子里,让人不寒而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人唱的断断续续,和着冰凉凉的冷风,真他妈的渗人。
“俺白山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哎呀,哎哎呀……”
“还有三宝你不知,大小老棕育灵瓶……哎呀,哎哎呀……”
真的是老棕子,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胡二倌在心里暗骂:“真他妈是放屁都扭着腰,从没见这么倒霉赶趟的。”
金喜子直眉瞪眼地听了一阵,忽然咧开大龅牙嘿嘿一乐,拉住赵墩子。
“仙哥,还能治住老棕子不,我有个好主意……那,那老棕子是个宝贝。”
“什么,这老棕子还是个宝贝?”赵墩子吃惊道。
“是啊,是俺们的活向导呀。”
胡二倌心里一亮,还真是金喜子有主意,转念又是一愁,那白山老棕子,是好惹的么?
赵墩子取出机关弩,白了金喜子一眼,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来气,眼神特别复杂。
“喜子兄弟,你看好育灵瓶,不行就用麻雷子炸了它,千万不能让白山老棕子夺去。”
金喜子早把枪内填好了火药,将育灵瓶与一颗麻雷子捆在一起,放进背心的一个皮囊内,冲胡二倌道。
“大哥,实在不行,你那铁疙瘩也该拿出来使唤了。”
胡二倌点了点头:“快走吧,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不然,你把瓶子搁在我这。”
赵墩子试了一下机关弩,按住机关,上好天罗网,咳嗽一声。
“我在前面走,用天罗网罩住老棕子,你们俩人都放精点,别弄出什么动静。”
三人慢慢寻着白山老棕子的歌声,一步一步向前摸去。
那老棕子唱得实在是难听,时断时续,恍如是在冷风力杀猪一般,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雨点声,不断地挑动着三人绷紧的神经。
越是靠近白山老棕子,三人的脚步越是走得沉重,如同绑上了大大的铅锭,每走一步,都必须鼓足了勇气。
金喜子悄悄压低了嗓门:“二倌哥,俺们快到了吧,老棕子在这么大的雨里唱歌,俺……俺看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胡二倌踮着脚感觉到步履维艰,这么短的距离越走心越慌,仿佛自己的心跳与老棕子的歌声捆在一起,上
上下下混乱地起伏,或是一团理不出头绪的乱麻。
他无力地拍了拍金喜子道:“喜子,是有点邪乎,咋个这么近的距离,这走起道来,没个头呀……”
赵墩子回过头来,压低嗓音气呼呼道:“你们两个闭嘴,不要命了,老棕子就在前面。”
赵墩子把机关弩搭在胳膊上,又指了指前方的一颗大树,雷雨中看着大概合抱起来约有四、五人来粗。
“嘘……它就在树上,等下一个闪电一亮,我们就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