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鲁王当然是听不到朱以海的心声的,只见他在献宝似的吟完诗之后,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冲着众人一举道:“诸位,请满饮此杯,干了……”
“干……”底下众人皆是起身高呼。
“好酒,好酒啊……”底下宾客们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在加上刚刚鲁王所吟的那首好诗,这简直就是一件人生乐事。
刘泽清一杯酒下肚,只觉得口齿生香,一股暖流从嗓子眼直接流入五脏六腑,感觉全身的汗毛孔中都透出了那酒散发出来的浓香。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那手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拿酒壶、倒酒、一饮而尽;拿酒壶、倒酒、一饮而尽;拿酒壶、倒酒、一饮而尽……;来来回回没几下,那一壶白酒就被刘泽清喝下了肚。
晃晃酒壶,没了。
可是自己还没喝过瘾呢,咋办啊……看着四周那些吃相比较斯文的文官们,慢慢悠悠的吃着菜品着酒,再看看自己面前空空的酒杯,闻着空气中的酒香,自己这心里就如同十几只小猫在挠自己的心尖子一样,那感觉简直就是心痒难耐啊。
“鲁王爷,你这酒也给的太少了,我没喝上几口就没了。这能不能再给一壶啊,我这……这还没喝过瘾呢……”刘泽清涨红着脸,朝着鲁王表达自己的不满。
“是啊、是啊,鲁王爷!这分量也太少了,王爷你把大家的酒虫子都勾起来了,又不管够,这、这也太……”可能是有人想说鲁王太小气,但是意识到这样说鲁王爷是大不敬,赶紧把说了一半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众人的反应让朱寿镛心中暗笑,又暗中望了一眼朱以海,私下竖了个大拇指。今天这一幕都是朱以海安排的,现在众人的反应都在朱以海的意料当中。
鲁王得意的一笑,转瞬又换上一幅非常为难的样子站起身说道:“诸位,这也不是老夫故意不让大家尽兴啊,实在是这酒的存量太少了。老夫的酒窖里总共就四坛这种酒,这一下就拿出了一半给大家品尝,现在老夫也只剩下两坛了。”
朱大典从座位上站起身,拱手一礼道:“老王爷,既然还有两坛,就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嘛!你刚刚不是说了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对呀,鲁王爷,就拿出来大家一起乐乐嘛……”其他的人跟着起哄。
“这个……”朱寿鋐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冲着底下的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这种酒是在下晚辈的一个朋友准备拿出来贩卖的,适逢我的寿辰,我的那位晚辈求了他那位朋友很久才弄来这四坛,所以……”说到这里,朱寿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哈哈哈,鲁王爷你早说啊,你让那位晚辈把他朋友的酒都买来,我出五十两一坛向他购买。”刘泽清武将出生,且好酒,不差钱,没有文官说话时候的那些弯弯绕,直接就着急的开口要买酒。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刘将军你还真是大方啊,如此的好酒,才出区区的五十两一坛。王爷,我出一百两一坛!”刘泽清定睛一看,原来是锦衣卫姬城指挥使梁应龙。这梁应龙平日里就与自己不和,想不到在这鲁王爷的寿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如此的拆自己的台。
“你……”刘泽清拍案而起,就要和梁应龙理论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鲁王爷的寿宴上,自己这要一闹起来,岂不是不给鲁王爷面子。想到这,他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一举手道:“鲁王爷,我出两百两一坛。”
“鲁王爷,我出三百两一坛。”梁应龙继续抬价。
“我出四百两”
“我出五百两”
看着刘泽清和梁应龙两人争相竞价,朱以海心中是乐开了花。现在这两人在自己眼里简直就是化身成为了自己的善财童子,还是光芒万丈的那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不吃喝了,全在在那坐着看刘泽清和梁应龙两个人在那互相竞价。这两个人,一个是手握重兵的领兵大将,一个是深受皇帝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从根子上说,两人还都同属武将系统,妥妥的一个“狗咬狗,一嘴毛啊!”
说到底刘泽清还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家底还是要比梁应龙要厚实的多了。两个人竞争道最后,最终还是由刘泽清以一千两黄金的价格抱得美酒归。
成功买下美酒的刘泽清趾高气扬的抱着酒坛子,当场拍开泥封,自顾自的坐下就喝了起来。边喝还边一脸不屑的看看梁应龙,那感觉比自己领兵打了一场大胜仗还要高兴。
一坛酒卖出了一千两黄金,这换成白银可是一万两。这下自己发财了,朱以海坐在位置上开心的眉开眼笑,眼睛里都快要冒出小星星来了,弄的坐在一旁的顾炎武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直纳闷,这小王爷什么毛病,怎么时不时看人的目光有一种狼看见肉的感觉啊。
龙朔人自古以来都讲究头彩,这美酒的头彩被刘泽清抢了,接下来的第二坛酒就没有第一坛那么好的价钱了。同样是经过多轮竞价,当然这次是在友好的气氛下竞价的,最终第二坛酒被黄图安以两千两银子购得。
最终鲁王的寿宴就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各回各家,让大家怀念的美酒大家是无缘继续享受了。上万两银子一坛的酒,有几个人喝的起啊。
当天晚上的,鲁王爷的书房内,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正在抚掌大笑。
“哈哈哈,海儿呀,本王完全没想到,你出的这个主意如此的好用啊。经过这么一竞价,两坛子神仙酿竟然卖了整整的一万两千两银子!”朱寿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赞赏的看着朱以海笑道。
“嘿嘿,这还不是全靠伯父在酒宴上的帮忙,又是念诗又是夸赞的,这酒想不卖个好价钱都不行啊。”朱以海站在一旁,一脸的坏笑。
今天寿宴上所有的宾客,都被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