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人坐在一堆的玻璃渣钱发呆,朱贵则站在一边不敢做声。自家小殿下这段时间跟中了魔怔一样,天天躲在这后花园捣鼓一堆沙子,这是要干啥啊?这都好几天了,天天把沙子混合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放在火里烧,最后弄出一堆亮晶晶的东西,看上去还挺好看的,不过这些东西都快成渣子了,能有啥用?
朱贵对朱以海的行为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本来鸟语花香的后花园,都快被朱以海给弄成煤窑了,四周的院墙有不少地方都被熏的黑乎乎,不过别人是主子,自己只是一个小跟班,看着花园被糟蹋成这样,虽然是心疼,却也不敢说出来。
正在朱贵心疼花园里这些花花草草的时候,就看见远处花园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殿下朱以派,他连忙小跑到朱以派的身前行了个礼道:“小的见过大殿下。”
朱以海应了一声道:“朱贵,你和二殿下这几天躲在后花园里干嘛呢?怎么弄的到处烟熏火燎的?”
朱贵不敢隐瞒,赶紧将这几天自己和朱以海在后花园里烧沙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朱以派,说道最后,朱贵道:“大殿下,我看二殿下今天特别的沮丧,你可千万别去责怪他了,我怕他……”
朱以派呵呵笑道:“他是我兄弟,只要他做的事不违背王法,其他的什么事我都不会去责怪他的!”
后花园,朱以海正看着一堆亮晶晶的玻璃渣出神,连朱以派走到自己身后都没有发觉。
朱以派看了看朱以海正在盯着看的那堆东西。这些亮晶晶的玩意,从外观上有些想自家屋顶上的琉璃瓦,但琉璃瓦都是一整块的,不想这些东西一样一粒粒的,也不知道自家二弟在搞些什么东西。不过看朱以海那眼神,这堆东西对他应该很重要。
朱以派:“二弟,你在这里干什么?你面前这堆东西琉璃吗?”
听了大哥的话,朱以海脑海中如同一道闪电掠过。琉璃?对呀,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古代人烧琉璃烧陶瓷都是要控制火的的温度,那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想通了这个问题,朱以海猛的站起身,一把抓住身边的朱以派道:“大哥,你认识烧琉璃或者是烧瓷器的人不?”
朱以海这一惊一乍的把朱以派给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的答道:“我怎么会认识那些贱民,怎么的,你要用到这些人吗?”
朱以海:“是啊,我在烧制一种叫做玻璃的东西,需要一个懂得控制炉温的人!”
朱以派:“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王府就有自己的瓷窑,你要真需要的话,直接派人把他们喊来就行了。”
朱以海:“真的吗?”也顾不上失礼了,把朱以派晾在一边,急忙把朱贵喊来,让他去请那窑上的师傅。
朱贵见二殿下吩咐下来,也不敢怠慢,小跑着出了,门直奔王府的陶瓷窑那边请人去了。
在人没请来之前,朱以海决定先暂时把烧制工作停下来。反正在那些窑工来之前,自己也干不了。
再看那还站在一旁满脸惊愕的大哥,连忙施礼道:“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小弟刚刚想事情过于专心了,还望大哥赎罪啊!”
朱以派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昨天就说了,自己兄弟不要客气,你看又来了!”
朱以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也步知道该怎么感谢自己这位便宜大哥。如果不是他,自己还在纠结于如何观察炉温控制温度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自己小看了这些古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但是却没有意识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样的一个简单道理。
这时候的朱以派还是有些没弄明白朱以海这是要干什么,便问道:“只你这什么玻……玻什么璃的,有啥用啊?”
朱以海:“大哥,这玻璃有点像琉璃,但是却比琉璃制作更容易。你看现在市面上的琉璃是个什么价钱就知道了。这么说吧,如果这玻璃烧制成功了,咱么家以后就可以多一项发财的路子。”
听说以后可以多一项发财的路子,朱以派是眼前一亮。现在随着朱寿镛的年纪越来越大,家里的一些大事小情基本是朱以派在操持。在外人看来,泰兴王是风光无限,可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虽然说被封的时候有一些生意和田产,但是随着王府的人口越来越多,朱以派越来越觉得有点入不敷出了。如果二弟真的能给王府找到一条新的财源,那可是大大的好消息。看样子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真的帮着自己操持这个家了。
朱以派欣慰的说道:“二弟,为府里开拓财源固然重要,但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我听说你都在这后花园里捣鼓了五六天了,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以后切不可如此。要知道,多少的钱财,都不如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重要。”
大哥的话让朱以海心中一暖,虽然自己嘴上说是为了王府开拓财源,其实心底里却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通过烧制玻璃这件事,让朱以海对这些古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自己虽然有着领先于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知识和眼界,但是仅仅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毕竟还是有限的。朱以海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眼前的这位大哥交流一下。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以后很多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朱以海:“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以派:“刚刚还在跟你说,自家兄弟不要这么见外,你瞧你又来了。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生份,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
朱以海:“既然大哥这么说,我也就直说了。”
朱以派点点头。
朱以海:“不知道大哥对当今天下的大势有何看法?”
朱以派一愣,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二弟说话小心些,这话如果被旁人听去了,可是会给父王惹上麻烦的。”
这也不能怪朱以派过于小心,在明朝这样一个把各路藩王当猪养的年代里,藩王妄议朝政要是传到皇帝的耳中,就有可能惹下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