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站在我们跟前,证明他是毫发无损,为什么你要说他死了?”杜怡萱挽住老太婆的手臂,下定决心弄清奇怪的问题。
“我……”老太婆深深看我一眼,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凉爽的夜风习习吹过,四周的长草微微起舞,地上还没点燃的纸钱,也在瞬间腾空而起,纷纷飘向黯淡的角落。
“纸钱飘走了,我要送鬼的。”受到纸钱的影响,老太婆回过神来,意识到正在送鬼。
老太婆刚要弯腰捡纸钱,晾衣竿连忙逮住她的手臂,严肃认真的说道:“既然陈果根本没死,那就没有必要送鬼了。”
经过晾衣竿提醒,老太婆好像恍然大悟,慢吞吞挺直身子,露出尴尬的微笑。
发现老太婆有所觉悟,杜怡萱赶紧趁热打铁:“你觉得陈果死了,但他活得好好的,看来其中有点误会,可以说一说怎么回事吗?”
“就在这里说!”
老太婆的意思很明显,这里算得上荒郊野外,并且还是半夜三更,黑压压的天色比较吓人。
我们打开手机的照明灯,给予模糊的荒野几分明亮,促使老太婆不再畏首畏尾。
“老太婆,你先坐下,说一说这件事情。”杜怡萱扶住老太婆,让她坐在青石路上,准备聆听费解的怪事。
看见我们相继坐下,老太婆叹了口气,款款谈起亲身经历。
老太婆是本村人,家在旁边那座山头后面,因为子女在外工作,加上老伴离世多年,一直以来独自生活。
半个月前某天傍晚,本村范围突然停电了,考虑到光线黯淡挺不方便,老太婆拿起一把电筒,前往公路旁边的商店,买到几根蜡烛沿途返回。
迎着时强时弱的夜风,老太婆正要靠近三叉路口,见到前方飘来一张纸,目测应该是张钞票,顿时变得开心不已。
老太婆连忙迎上前去,伸手抓住空中的纸张,发现根本不是钞票,只是一张崭新的照片。
照片内容十分单调,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浓眉大眼的,绝对是个帅哥。
老太婆郑重的说道,照片上面的小帅哥,和我的相貌相同,由于当时并不认识,打量几眼准备扔掉。
正当老太婆扬起手臂,有个短裙女人走了过来,因为分心没有扔掉照片。
短裙女人靠近老太婆,说是被风吹走一张照片,问她刚才是否看见。
老太婆手里握住照片,自然不会瞒天哄地,笑眯眯的伸出手臂。
短裙女人接过照片,很有礼貌说出谢谢,掉头走向三叉路口。
老太婆继续往前走去,刚刚抵达三叉路口,顷刻之间愣住了。
短裙女人蹲在路边,正在默默的焚香烧纸,毫不顾虑有人靠拢。
当时不到九点钟,居然有个女人祭鬼,看来真的不懂规矩。
无论祭鬼还是送鬼,通常要在夜深人静,否则不慎被人撞见,双方都是很不吉利。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现在不到九点钟,竟在路边搞这玩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太婆异常生气,沉下老脸埋怨两句。
短裙女人回头一笑,没有回答老太婆,拿起地上一个纸人,故意提高音量念叨:“陈果,快点过来,附在纸人上面;陈果,快点过来,附在纸人上面……”
听到诡异的叫唤声,老太婆心里有点害怕,出于好奇的原因,又将目光转向地面。
前方有个小小的火堆,除了正在燃烧的纸钱,还有正在燃烧的符咒,火堆后面插着一对红烛,中间还有三根点燃的香。
三根高香后面,放着许多纸钱,以及巴掌大的纸人。
老太婆数了数纸人,总共足有九个,加上女人手里一个,刚好就是十个。
十个纸人分成两种颜色,其中三个是红色,另外七个是蓝色。
每个纸人上面,分别写三个大字:陈果。
好像不是祭鬼,同样不是送鬼。
老太婆反应过来,察觉短裙女人很不单纯,正要开口询问两句,看见对方递出一张照片,轻轻放进火堆里面,压低音量念叨两句,又把纸人放进火堆。
应该是在害人吧!
老太婆的确不大明白,短裙女人在做什么,但是觉得她在害人,为了避免带来麻烦,赶紧提起脚步往家走去。
就在老太婆离开时分,她又忍不住看向火堆,见到烧得扭曲的照片,以及照片上面的男子。
真是造孽!
老太婆瞪了短裙女人一眼,脑海当中浮现我的身影,忐忑不安往前走去。
原本碰到一件怪事,心想趁早离开就没麻烦,不料往后的情况令人畏惧。
这件事情过去三天,老太婆在夜里起床喝水,隐约见到我的身影,打开电灯却又一无所有,当时真的吓得不轻。
自从这天晚上以后,只要每天到了半夜,老太婆家里就有响动,惊醒过后检查一番,无法见到任何异样。
最为恐怖的是,大概有三个夜里,老太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觉床边有人叹息,睁眼见到我的脸庞,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连续碰到诡异事件,老太婆再也沉不住气,并在今天找到神婆帮忙。
得知老太婆的所见所闻,神婆一本正经的说道,她被死去的陈果缠住,需要亲手送走这个小鬼,否则一辈子不得安宁。
老太婆活到七十多岁,距离一辈子不算远了,但也害怕晚年过得痛苦,自然不敢拖延时间,准备好需要的相关物品,鼓足勇气来到三叉路口,决定送走我这个活鬼。
听完一段离奇的故事,迎着黑压压的氛围,我的内心惶惑不安,很久不能恢复平静。
“老太婆,根据你的看法,焚烧纸人是什么意思?”杜怡萱的心思放在关键问题,像有弄清实情的决心。
老太婆摇了摇头,眼里掠过困惑神色:“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神婆也没告诉我,反正觉得很不寻常。”
“短裙女人做的事,应该就是某种法术,不出意外是要毁掉魂魄。”晾衣竿的思维很敏锐,显然捕捉到重要细节。
老太婆亲口所言,当晚见到短裙女人,跟前放着十个纸人,其中三个红色七个蓝色,恰好对应三魂七魄。
每个纸人写着我的名字,如果能将魂魄引到纸人上面,无疑于就是引出我的魂魄。
我初次接触魂魄,是在七月半过后,如今过去一个月了;那时我是魂魄离散,情况根本不算严重,得到一张守魂符后,精神面貌很快恢复正常。
徐子甲发现我弄丢魂魄,恰好是在十多天以前,和老太婆说的日期对应,证明不是我弄丢魂魄,而是有人引走我的魂魄。
这个女人的确歹毒,不仅引出我的魂魄,还要将它们投入火堆。
假如不出意外,这个女人烧掉七个纸人,刚好代表两魂五魄,正是我失去的魂魄。
结合各种情况判断,害我的不止一个人,可能真的是个团队。
这些混蛋很有组织性,彼此之间分工协作,很有计划的制造怪事,给我带来严重的伤害。
这些混蛋有什么目的?
面对费解的问题,纵然我是绞尽脑汁,在未锁定目标人物以前,恐怕也是不知就里。
“那个短裙女人什么模样?”我深深吸入一口气,迎着一颗狂乱的内心,气呼呼的打听情况。
老太婆垂头思考片刻,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个女人挺漂亮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尤其她那丰满的胸部,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我的身体猛烈一抖,脑中浮现一条身影,正是曾咏的身影:“她的皮肤白净,眼神比较犀利,假如不出意外,穿着黑色花边短裙。”
老太婆点了点头,却又纠正我的错误:“不是黑色花边短裙,而是一条黑色短裙,上面有些白色小点。”
“不会是咏姐吧!”根据老太婆透露的情况,杜怡萱说出熟悉的名字,一时之间变得愁眉不展。
在我清晰的印象中,曾咏共有两条黑色短裙,其中一条绣着白色花边,另外一条有些白色小点。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还说曾咏没有嫌疑,恐怕认识她的人都不相信。
站在我的角度而言,并不相信曾咏暗中搞鬼,然而老太婆与她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必要陷害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晾衣竿忍不住感慨一句,似乎认定曾咏暗中搞鬼。
正如晾衣竿所言,曾咏在广大同事面前,不仅显得和蔼可亲,而且还是乐于助人,不料却有一颗歹毒的心。
“没有弄清情况以前,千万不要妄下结论,同样不要到处宣传。老太婆,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该回殡仪馆了。”我拉起两个朋友,示意他们马上离开。
杜怡萱扶起老太婆,很有礼貌感谢几句,目送她缓步离开,这才按照原路返回。
返回殡仪馆的路上,我郑重的叮嘱两人,这件事情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走漏风声,见到两人立下毒誓,这才吐出一口闷气。
好个歹毒的曾咏,我已抓住你的把柄,你就等着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