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师兄乃是中域紫莲宗最年轻的护法,四年前,接受来自紫莲宗宗主之意,去往下域等候拥有紫莲印记的天选之人。”祁临道。
“天选之人?什么意思?”夙纱漓一边吃东西,一边好奇的看着君墨澄,道。
“传言,云天大陆在庚丑年将会出现拥有紫莲印记之人,而此人是太古时期紫莲使者转世,她将会扭转整个云天大陆。时间便是去年。”
世间之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恰逢紫凰苏醒,小漓到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不会说那个人是我、紫凰和紫竺三人其中之一吧?”夙纱漓用筷子指着满嘴是油的自己道。
“紫竺不算是,因为她生于中域,而且我们初遇时她并没有紫莲印记,而是后来才拥有的。”
紫竺说她的印记乃是与九重莲有关,也就是说她并非天生自带紫莲印记之人。
“也就是说在我和紫凰两人身上?那么说我的身份还挺高的呀,大家都应该保护我们才是呀,为何会对紫凰不断追杀?”这一下子几率就降到了二分之一,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因为,有人想要紫莲使者无法归位,这或许与太古之战有关,不过谁也不清楚太古之战究竟是为何。”君墨澄说到此,神色十分不好。
“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吃饭吧!”
夙纱漓一时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天天戴着个面具吧,但是眼睛总是没办法隐藏的,除非这个世界里有美瞳的存在。但,那是比让紫莲宗停止杀人还要困难的事情。
饭后。夙纱漓拉着君墨澄来到城中一处山地上,看夜晚的星星。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在银色的月光下,一红一百的两人坐在草地上,身后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君墨澄看着月光下夙纱漓朦胧的侧脸,心里有异样出现,仿佛在说这人真是漂亮,可惜不是他一直寻找之人。然而,君墨澄这次决定不再听从他的意思,自己要为自己做决定,因为,之前在这一年的记忆中,自己对她是十分在意的,并不能因为紫竺的出现让自己再次混乱。
“墨澄,我恢复记忆了。”
夙纱漓不敢去看君墨澄的眼睛,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君墨澄一直在盯着自己,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因此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只得自己说出口。
“嗯,在你回答祁临师兄时,我就知道你好起来了。”君墨澄平静道,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还记起了关于小凰儿和竺子的一切,可是,我们如今这样子,怕是回不到从前了,我不仅动手杀了人,我还杀了一直以来对我照顾有加的祁临师兄,与小凰儿的约定,我失约了!”
你身红衣随风而动,万千青丝与君墨澄的墨发在风中飞舞,还好现在是初秋时节,并不感到寒冷,反而有点凉爽。
“紫凰或许有她的苦衷,你何不给她一个机会,你们是朋友不是吗?”君墨澄道。
“可是她不信任我,我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夙纱漓,时间当真会改变人。”夙纱漓满脸悲伤的看着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明月与繁星,道。
“那你呢,可还信任我们?”君墨澄期待的看着夙纱漓。
“我不知道,大家都有所变化,我杀了祁临师兄,雅芯定是恨透了我,大家对我也有所顾忌不是吗?”夙纱漓摇摇头,眼神一片茫然,脑袋中十分混乱。
“是呀,祁临师兄的死着实打击太大,大家都不敢靠近你。每次你动手伤害别人时,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人分外冷漠、无情,和平常的你完全不一样。”
“可那还是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动手的依旧是我,不是吗?”夙纱漓转头一脸悲伤的看着君墨澄道。
“你,能够使用星辰赫漓剑了?”
君墨澄眼神眸光一闪,他记得夙纱漓曾在不归森林里拿出来过三把剑,而现在那三把剑,一把紫竹剑在紫竺手中,一把冰漓剑在紫凰手中,还有一把在她自己的空间内。
仿佛每次在她伤人时,使用的都是星辰赫漓剑,可是当初在不归森林时,星辰赫漓剑是无法开封的,为何她现在又能使用了?
“当初拿出来无法拔出来时,便没再使用过,怎么了?”
夙纱漓从空间内将星辰赫漓剑拿出来放在两人身前,莫名其妙的看着君墨澄,他怎么突然会说这把剑的事情。
“你现在将它拔出来,试试!”
“哦。”夙纱漓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而那把剑没有丝毫的动静,一点面子都不给,半寸都未曾移动。
“这就奇怪了,每次你伤害别人时,手中握着的都是星辰赫漓剑,可为何现在却无法拔出来呢?”
君墨澄只得远远的看着这把剑,因为这把剑十分抗拒他人的触碰,会将主人以外的所有人震开。
夙纱漓眼神中一丝红色光芒一闪而过,星辰赫漓剑在那一瞬间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
难道真的和沙华尊主说的一样,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可为何她能够使用星辰赫漓,而我却不可以,难道和这个身体有关?
“算了,往后我离你们远一点就好了,定不会伤到你们的。有段时间没有听你吹奏笛子了,可否吹奏一曲?”
夙纱漓有意转移话题,准备等沙华尊主醒来后再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知道情绪波动时就会让沙华尊主趁机而入,自己必须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行。
“嗯!”
君墨澄没有多家追究,如夙纱漓所愿,拿出紫晶白玉笛吹奏起来。
夙纱漓看着银白弯月和满天繁星,背靠在君墨澄身上,听着他吹奏笛子,缓缓地闭上眼休息。
君墨澄与夙纱漓的一切都落入远处一人的眼中,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并不清楚他们交谈了何事。
女子听着君墨澄吹奏的笛子,不由得握紧双手,因为这首曲子她从未听过,不过那婉转、悠长的笛声,表达的感情却并不难懂得。
夙纱漓听着君墨澄的曲子,嘴角微笑,因为这首曲子是过年夜时,自己与紫凰合奏的‘风花雪月’,没想到君墨澄竟然将它全部记了下来。
“紫竺,我虽然讨厌夙纱漓,但是,大祭司对她的感情是不容别人插足的,我不希望你伤害到她。”
叶泫萱不知何事出现在远处紫竺的身后,看着君墨澄和夙纱漓眼中满是伤悲,对紫竺说道。
君墨澄,大祭司,这个从小就刻在她记忆之中的身影,为了能够成为配的上他之人,自己刻苦修行,努力的在皇宫中生活着,费尽心血成为星洛帝国最受宠的公主,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让他正眼看我。
直到皇宴时,他一身白衣带着夙纱漓进入大殿,他对夙纱漓的处处维护,让自己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曾入过他的眼。所以她讨厌夙纱漓,讨厌这个身都没做就抢走了自己努力十几载都得不到的人。
“或许是不容插足的吧,不过我可不会放弃的,即使是她夙纱漓,我也绝不会放手的。”
紫竺眼中充满了愤怒,语气生硬道。她嫉妒,嫉妒夙纱漓,嫉妒她拥有很多人的爱,而自己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劝我放弃,就连姐姐也不愿我去争取一下,我不甘心,为什么,她明明就不喜欢墨澄,凭什么我不能喜欢他呢?
“我不管你要如何,但是,请你记住,你若伤害了夙纱漓,大祭司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叶泫萱知道陷入感情之中的人是听不得劝的,因为她此时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叶泫萱深深地看着夙纱漓和君墨澄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眼泪如决堤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告别自己这段未曾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恋。
夙纱漓缓缓地睡去,外界一切事物再无声息。君墨澄停下吹奏,侧头看着熟睡的夙纱漓,偷偷地伸手帮她顺了一下额前碎发。
君墨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明月、繁星,夜晚的星空中浮现出两张笑脸,一个是身侧的夙纱漓,一个是身后的紫竺,两人的笑容一模一样,眼中充满欢喜,两张笑脸缓缓地像中靠拢,直到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展现的竟然是紫竺的脸,而不是夙纱漓的脸。
君墨澄震惊又愤怒。将夙纱漓轻轻地放到最近的一颗树下休息,将自己的外套褪下,盖在夙纱漓身上。然后走到离夙纱漓五十的地方,大吼道。
“给我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白色缥缈的少年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君墨澄身前,而这个少年竟然和君墨澄长的一模一样,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紫竺看到这里,不由的捂住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君墨澄竟然和一个身影在此对峙,虽然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但是她十分肯定,那人与君墨澄如出一辙。
“本座早已说过,玄灵白玉笛选择之人才是你命中之人,而这位女子明显并非是那人。”那白色人影开口道。
“可是她能吹奏玄灵白玉笛,而且,能够与我的紫晶白玉笛合奏。”君墨澄皱眉道。
“可是那玄灵白玉笛没有认她为主不是吗?若是认主,又怎会轻易别人拿走?她的身份,本座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她实力却是强大,至少是真神修为。”影子一瞬间出现在夙纱漓身旁,半蹲着看着夙纱漓。
“真神?她是神族之人?”
君墨澄听到他的话,惊讶的看着熟睡的夙纱漓,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大家。
“非也,她乃灵族。而且给本座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或许她能够让本座恢复记忆。”影子看着夙纱漓的脸,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欣喜道。
“灵族?那可是太古一族。”
君墨澄怎么也没想到,夙纱漓竟然会是太古一族的人,而且与前世的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怪自己看着她会有莫名的熟悉感。可是,这也就说明,紫竺才是自己一直以来在寻找之人,可是如今这局面却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对,有她在身旁,你便能够放心的吸收本座的修为,她能够助你尽早突破神使修为。”
影子想要更近一步的触碰夙纱漓,却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阻挡,并且将他击飞出去。
“你怎么样?”
君墨澄立刻用灵力将影子维护下来,而影子收到攻击后,身体变得透明,飘忽不定起来。
“无妨,她的身份不简单,并非普通的灵族之人,至少血脉在本座之上,或许她真的是紫莲使者也说不定。”影子虚弱道。
“紫莲使者吗?那可是神魔两界一同要毁灭之人。”
紫莲使者,乃是云天大陆六界共同决策要除掉之人,为了阻止那个太古一族组长的苏醒,必须要阻止六莲归位,否则所有大陆将会进行新一轮的翻洗。
“你必须护她周全,你能否归位就要靠六位莲花使者,定不可让她受到致命的伤害。”
影子皱眉道,因为他深深地知道在云天大陆,任何一位莲花使者的到来,都会受到六界的攻击,想要从各界中守护一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影子说完话就消失不见了,独留君墨澄纠结的看着沉睡的夙纱漓。紫竺看着大树看着月光下,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君墨澄。
一夜过去,新的一日到来,今日便是星灵学院第二轮考核。
君墨澄负手,背对着夙纱漓,看天空一点点泛白,直至太阳从远处的山头缓缓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