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么个说法：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是五千分之一，相知的概率是两亿分之一，相爱的概率是三十亿分之一，而白头偕老的概率是五十亿分之一。
这么小概率的事件，我们竟然都能遇到。
所以我和陶先森说：“做人不能太贪心，中不了五百万，但至少遇到了你。”
1
俗话说的好，爱国爱家爱学妹，防火防盗防学长。
我：“怎么办，我完全没防住你！”
陶先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明明是我没防住你。”
我顿时炸毛：“是你追我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防也防不住。”
我的毛顿时顺了大半，嘻嘻一笑：“知道就好。”
2
遇见陶先森之前，我对他的印象大致如下：比我大一届的学长，金融专业，篮球队队长，校运动会跳高冠军，肤白貌美以及……院草一枚。
和他出色的运动能力相比，我是宅出天际的那种肌无力。
所以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的初次见面竟然是因为篮球。
那时我的小姐妹刚加入院女篮队，她说找了个高手给她指点球技，硬拉着我去陪她。
那晚篮球场上打比赛的队伍很多，而那位“高手”独自站在一个篮球架下投篮，姿势看上去挺帅的。
当时我边走边想，希望他不是那种背影杀手。幸好，那天晚上上帝加了个班，听到了我的祷告。事实证明，他的美貌实在很对我的胃口，见到他之后，我满脑子都是剑眉星目四个大字……
后来我全程站在旁边给他们拍照片，像是偶像剧中女主角的标配小跟班。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后会和面前的这个男生走到一起，更不要说相伴一生。
我和陶先森正式在一起后，每每回想起这段小插曲就觉得奇妙无比。
我坏笑着问他：“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当时就盯上我了？”
他问：“你那天也在？”
我顿时很受挫：“不是吧，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旁边没有其他人，除了你俩就是我啊。那个一直很努力、很用心、360度无死角为你们拍照的我！”
他突然一拍脑袋：“哦，想起来了。原来那个胖乎乎的、跟狗仔队一样对着我疯狂拍照的人……就是你啊！”
我：“呵呵，那不是我。”
他：“可你刚刚还说场上只有三个人。”
我随手拿了个抱枕砸过去：“一定是光线不好，显胖！”
他稳稳接住：“嗯，都是光线的锅，要不然现在可以过一周年了。”
我冷哼一声，背过脸偷偷笑了。
3
第二次遇见陶先森，是在跨年晚会的节目审核现场。
他们班的节目堪称车祸现场，尤其是男生的那段舞蹈。领头的是陶先森，他僵硬的四肢和挺拔的身形毫不相称，看得我一脸黑线。
由此我终于得出结论，运动好和会跳舞完全是两回事嘛！
节目要修改，但学姐不买账，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堆男生中最高挑的那个：“他同意就行。”
我转过头，终于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陶先森的脸。
其实我看男人的眼光一直很传统，小时候看倚天屠龙记时，觉得苏有朋最帅。后来看金粉世家，又觉得陈坤最帅。
这种对浓眉大眼的偏爱延续至今。
而陶先森就是这类的长相。
虽然常年打篮球，但他的皮肤却在一众男生中显得格外白。黑色的短发倔强地向上竖着，额头光洁而饱满。
我一脸严肃地说：“学长，很抱歉，你们的舞蹈可能得修改一下……”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难度系数略高。”
这个答案正合我意，我又压低了声音：“学长，我能看出来其实你一点也不想跳，要不然你主动退出？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听了，也学我轻声说：“学妹，你这是想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为难我？”
这笑容灿烂得晃眼，配上略带磁性的低音炮，我记得当时自己很不争气地耳根泛红，面上还是佯装镇定：“这话应该我说，希望学长也不要为难我……”
话音未落，站在旁边的几个男生凑起了热闹。
有人说：“班长，你怎么能为难人家小学妹？”
又有人说：“人家一口一个学长，班长你就答应吧！”
四下里响起一阵哄笑声，我窘得只好垂下头先溜走了。
本以为这事儿难办，谁知陶先森后来竟主动提出要调整节目，理由是：“宁被学妹为难，不能为难学妹。”
副主席转达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陶先森嘴角上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4
大一寒假，我和只谈了一个月恋爱的高中同学和平分手，彼此都觉得还是更适合做朋友。但寒假里因为同学聚会，我不得不时常和他打照面。
返校的前一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舍不得离开家，也因为看到了前任带回来的新女友。
我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刷人人，顺带看了会儿爱豆的视频。
“叮——”突然响起了私信提示音，竟然是陶先森。
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这么晚还不睡？”
我：“哈哈，学长晚上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他：“你刚刚转发了视频。”
我一愣，忽然有种干坏事被人抓包的慌张，连忙回道：“明天要回学校，有点睡不着。”发完后我盯着对话框，看着那句“正在输入中……”发呆。
他：“理解，女生都恋家。不过开学还早，着急见男朋友？”
我当即否认：“单身狗在此……”
他：“这么巧，我也是。”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心想这样的人会单身肯定只有一种情况：眼光太高。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问：“听说你们专业的人都很乐于助人，能帮忙介绍对象吗？”
当年我很天真，以为人家真要我帮忙。
我热情地问他：“学长喜欢什么样的？比如外貌啊，性格啊，爱好啊……”
他说：“单纯、白净、有责任心。”
我也没多想，直接回道：“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他回了我一个笑脸：“那就麻烦学妹了。”
恋爱一周年的时候，陶先森说他当时是趁机试探我，而那三个词就是他对我的初印像。
5
转眼新学期过去了一大半，我几乎忘记要给他介绍对象这回事了。
五四合唱比赛突然提前，我被迫将全院各班的团支书、班长和文艺委员都拉来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几十个人乌压压坐了一圈，我站在讲台上，紧张得手发凉。
陶先森作为班长也出席了这次会议，他那天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的白色短衫是V领的，露出小片肌肉的线条，帅气之余还有一点小性感。
我边说话边装作不经意地多瞄了他两眼。
结束时我叫住他：“学长，麻烦转告你们班文艺委员，今晚一定、一定要把合唱曲目发过来，就差你们一个班了。”
“好。”他走出两步，又回过头露出赞许的目光：“学妹今天真厉害。”
四目相对，我霎时间心跳如雷。
6
五四过后，杭州热得很快。
我开始频繁地和陶先森在路上遇到，食堂里、操场上、教学楼……甚至水果店。有一回我忘了带钱和校园卡，他主动帮我刷了。不过我也没想太多，只觉得和这个学长很有缘分。
那会儿我沉迷爱豆，每天都要转发有关她的新闻。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带着我最爱的男人去见我最爱的女人，后来我终于得偿所愿。
清晨，我习惯性转发爱豆的演唱会预告，很快便收到一条评论。
“铁粉。”来自陶先森。
“满满的都是我对她的爱。”我随手回道。
“让人嫉妒的爱。”他习惯性回了个笑脸。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又看，有点摸不透他的意思。
在那之后，我每每转发了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给我点赞和评论。渐渐地，我们加了QQ开始海聊。但不管聊什么，大部分都围绕我的爱豆，我真心以为他也欣赏我的爱豆，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结果在一起后，我发现他对我的爱豆其实毫无兴趣，甚至还颇有微词。
我忿忿不平：“你个心机boy，当时竟然被你给骗了！”
他倒得意：“你好骗，但……我也足够用心。”
查资料、恶补各种新闻、了解我的喜好，确实尽心尽力。
我傲娇地扬起下巴：“切，追女孩可不就得用心。”
他：“嗯，可算是骗到手了。”
7
那一年柴静的《看见》登上了畅销榜，我很喜欢那本书。我随口和陶先森提到了它，结果我们一说就停不下来。聊过之后，他好像完全吃下了我这颗安利，立马说要借书。
这本书当时在我室友许许的手上。她是个特别像南方小妞的北方姑娘，白净而呆萌。
当时许许睡在我的上铺，她正在玩手机。
我：“许许，我有个朋友想借一下你的那本《看见》，行不行？”
她：“谁啊？”
我：“嗯……就是陶学长。”
整个寝室像是突然沉寂下来，几秒之后，许许突然扒拉开蚊帐，从上面探出一颗小脑袋：“学长不会是在追你吧？”
此话一出，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也连忙放下手头的事，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围了过来。
我一时发窘，连忙哆哆嗦嗦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一阵起哄声。
室友阿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汉子，她和陶先森是老乡，当即发了消息去刺探敌情。
许许眨巴着眼睛问：“学长怎么说的？”
阿朱：“学长只发了个笑脸给我。”
许许很失望：“啊……真没劲！”
我听着也有点失落，默默地拉好窗帘准备睡觉。
谁知阿朱又说：“不过……他问我们喜欢吃什么……”她的尾音拖得很长，下一秒，寝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其他人异口同声：“哦——”
我窘得说不出话来，将头埋进被子里，心里像是开出了花，香甜香甜的。
后来许许将这本书给了我。
我拿给陶先森时，忽然想到钱钟书的一句话：男女之间，借书的学问是很大的。
他在《围城》里面曾写：“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却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给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也是男女恋爱必然步骤的初步。”
8
没过几天就是520，整个学校都飘着爱的泡泡。
课间我忽然听到很多女生围圈坐着聊八卦。我坐在一边，频繁听到陶先森的名字。
院草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觑……
其中有个女生在新闻部做过记者，陶先森拿校跳高冠军时，她采访过他。
大家拿陶先森打趣那个女生，我坐在旁边，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上课后，阿朱突然将手机递过来，我瞥了一眼，顿时放下了笔。
“致经济学院陶学长：不知道为什么，篮球场上那么多人只关注到了你，你打篮球真的很帅，笑起来也很好看。你曾在人人上说，喜欢干嘛不在一起，我想说，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就会和她在一起么，不会吧，所以咯！以后搬了校区，应该没有机会再看你打篮球了，也不太会看见你了，虽然现在也不怎么看见，但是谢谢遇见了你，谢谢你照亮过我的生活。祝你生活开开心心！——匿名。”
原来是有人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对陶先森表白了。
底下的评论大都是夸那个妹子很勇敢，也有人@陶先森让他赶紧露面回复，以此促成一段锦绣良缘。
阿朱顺手转发：“最近某人桃花朵朵开啊。”
我想了想，也加了三个字“哎呦喂”后点了转发。
没过一会儿，我收到陶先森的回复：“哎呦喂的意思是？”
我：“就是要离你远一点的意思。”
他：“晚了。”
我对着屏幕一阵发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带伞了吗？”他又问。
“没呢。”我瞥了眼窗外的大雨，忽然心跳加速……
手机里的他回道：“在班门口等我。”
五分钟后，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我走出教室，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篮球衣的男生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他一手拿着球，一手撑着把长柄黑伞，额头上有汗顺着下颌的弧度滴下来。
那大概是我所能想像到最具少年气息的模样。
身旁有同学开始大声起哄，我红着脸走到伞下，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遇到你之前，篮球是我的最爱。”
我疑惑地看向他。
“能够让我提前离开球场的人，你是第一个。”
滂沱大雨里，那是酷爱篮球的陶先生给我的专属告白。
9
没过多久，之前申请去南京做交流生的结果下来了，意料之中的顺利。
我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彻底开启了我和陶先森的异地恋。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很自私。
陶先森知道这件事后，只回了我两个字：“恭喜。”
当时我们的关系还属于恋人未满，我没有立场问他是否介意一段遥遥无期的异地恋。
我以为，我和他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脑袋发热，开玩笑似的在空间里发了一条状态：“睡不着，想找个人聊理想，先到先得。”
下一秒，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竟是陶先森。他一向保持规律的作息，这个点还没睡实属难得。
他：“这个名额我占了。”
我笑道：“手速可以。”
他：“因为是特别关注。”
我的心忽然突突跳了起来。
他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当时也来不及仔细思考，回道：“希望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日后都不后悔。”
他回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只得盯着手机发愣。
周围黑漆漆的，隐约传来室友的鼾声。
我忍不住又问：“那你呢？”
他答：“和你一样。”后面是一张屏幕截图，上面是百度首页，搜索框里写着“如何谈好一场异地恋”。
我反复看着这几个字，一个呼之欲出的问题疯狂地在脑海里闪动，最终我鼓起勇气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等待他回复的时间里，手心都紧张得冒汗。
他：“做我女朋友吧。”
耳边突然嗡嗡直响，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正好是儿童节。
我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意料之中地失眠了……
10
确立关系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学期末的汇报演出上。
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和几个校队的朋友说话，看上去神采飞扬。他穿着一件最简单不过的白T恤和黑运动裤，高邦的篮球鞋是他最喜欢的Wade同款。
虽然当时他背对我，但像是有感应似的，他第一时间就转过头，嘴角扬起：“挺准时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和他说话的男生们顿时投来好奇的目光：“陶少，啥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有点紧张，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陶先森又是一笑：“我妹子啊。”
短短四个字，我的呼吸都跟着乱了套。
其中一个人来回看了看我和陶先森，揶揄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长得也忒像了！”
他这话竟是对着我说的，我一下子有点发窘，不知该怎么应对。
陶先森忽然抬手揽住我的肩膀：“就是这么有夫妻相，嫉妒也没用。”
那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啧！不说了不说了，记得请吃饭！”
周围顿时齐刷刷飘来好多道视线，我的脸一阵阵发烫。
11
进场后，我有点如坐针毡。
当时我总觉得和陶先森这样的校园红人在一起，低调点总没错。所以我不仅拿节目单遮住了半张脸，还时不时地四处看看，生怕有熟人。
陶先森瞥了我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我顿时尴尬，节目单“吧唧”掉在了地上。
他替我捡起来，话锋一转道：“明天我回趟家，到时候给你带点特产。”
我：“那你可要多带点。”
他：“你们女生不是最怕胖吗？”
我：“你嫌弃我胖？”
他：“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透过现象看本质。”
话音刚落，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他忽然靠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太瘦的女生，你这样刚好。”
荧光棒在顷刻间被点亮，拍拍手敲击出的声音清脆而整齐。而我的耳朵霎时间烫得不像话，幸好他看不见……
当晚他送我到寝室楼下，楼底下的各种角落里总能看到很多情侣在做不可言说的事。
我尴尬地收回视线，然后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第二天就能见到，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跟生离死别似的？”
陶先森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停在我的脸上：“未必，比如我明天就见不到你。”
我借着挠头的动作躲开他专注的视线，暗恼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乱了。
没过多久，当我和陶先森也成了那些情侣中的一员，我才终于明白那种心情。
12
陶先森回家之后，寝室的姑娘也都出了远门。我像个孤寡老人一样在寝室宅了两天。第三天晚上，我独自在食堂绕了一圈也没想好吃什么，突然觉得好孤单。
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陶先森。
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说：“正准备吃呢。”
他：“听上去心情不好？”
我忍不住笑了：“你有千里眼啊。”
他：“嗯，我看到有人因为太想我茶不思饭不想。”
明明隔着电话，我还是不好意思地脸发烫：“少臭美，我只是在纠结要吃什么而已……”
他一听，忽然说：“别纠结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脑袋没转过弯，还没反应过来，右肩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我回过头，什么也没看到。
“笨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我转头，陶先森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看上去风尘仆仆。
因为太激动，我差点没控制好表情，傻乎乎地盯着他问：“你回来了啊？”
他习惯性地嘴角上扬：“嗯，我回来了。”
食堂的灯亮得晃眼，他整个人融在薄薄的一层光影里，我没舍得眨眼。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真得好想他，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想他。
我突然想到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我笨？”
他：“谁说的，我帮你打他？”
我指着他的脑袋说：“就朝这儿打，用力打！”
13
本科时，学校规定每学期要完成规定次数的晨跑。我还剩最后一次时，陶先森突然提出要陪我一起。
早上下楼前，室友许许捣了捣我的胳膊肘：“今天我们要离你们远一点，省得做电灯泡。”她一说完，其他几个室友都纷纷附和。
我紧张地对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动静太大给别人听见。
等我走到一楼，发现陶先森早就等在楼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红蓝相间的篮球短裤，浑身都透着一股清爽和朝气。
“学长好！”室友们一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一边对我挤眉弄眼。
我不好意思地对着她们狂摆手，陶先森粲然一笑：“她们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
“什么？”
“送你出嫁的意思。”
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刷卡的时候，那个学长和陶先森很熟，看着我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再停留，闷着头就往前跑。
其实我跑步耐力一般，时常跑一半走一半。但这次陶先森全程陪伴，我不好意思走路，所以咬牙坚持跑完了全程。
那是个阴天，气压很低。我在一旁大口喘气，样子十分狼狈。
陶先森背后也都汗湿了：“那个，你这么跑我很累啊。”
我：“什么意思？”
他：“比走路快一点，比跑步又慢太多。”
我白了他一眼：“是是是，我哪能和运动达人相比。”
他忽然小声对我说：“以后你要坚持锻炼，不然随便什么男生都能追上你。”
我一把推开他：“我哪有这么慢！”
他在旁边哈哈大笑。
回寝室的路上我问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陪我跑步了？”
他：“因为没有从一开始就陪在你身边，所以希望能陪你走到终点。”
14
陶先森第一次约我看电影，回程的路上险些遇到一起车祸。
当时我们坐在后排，不知从哪儿杀出来一个骑单车的年轻人，司机顿时一个急刹车加急转弯。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当时我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睛紧紧地闭着。剧烈的冲击感带来一阵冗长的耳鸣。
电光石火间，身旁有人突然扑过来将我紧紧圈进座位里。
“还好吗？”两秒之后，他抬起头扶着我的肩膀，满脸的担心。
司机一边用各种脏话骂那个骑单车的人，一边对我们说抱歉。
我看着陶先森，舌头像是打了结，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陶先森并没有做多么了不起的事，他只是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了保护我。
患难见真情这种梗，道理谁都懂，可遇上了就是逃不过。这事儿……我觉得我能记一辈子。
前段时间某辩论节目出了个辩题，大致是说危难关头恋人弃你而去是否值得原谅。
我的答案是，我能理解他求生的本能，但我也永远不会和他共度余生。这样的想法可能很自私，但……这是我对爱情的解读。
那天我看完这期节目就去问陶先森，可他却说：“危难关头，我一定会让你赶紧跑。”
我心中充满感动：“那你怎么办？”
他：“我这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
我白他一眼：“臭屁！”
他倒也不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要是跑不掉，我跑了也没意思。”
我心中一暖，但还是傲娇道：“那当然，我可是独一无二的！”
话音刚落，脑袋被他轻轻拍了一下：“德行。”
我俩四目相对，都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