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瞪。
沉重军靴声撞击大地,慢慢又摩擦白雪,隐隐缠到雀脑芎耳朵里,此刻,天色要熄,四周风雪作祟,撕扯她柔嫩脸庞。雀脑芎觉得自己要冻死了,周身血管冰硬欲裂,她不敢乱动,只是微微张开嘴,想用舌头舔食雪块。
嘭。
士兵像是一时兴起后举枪在林中练习射击,嘭的一声,庞大雪块被震动,接连滚落,雀脑芎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坠着落下去,地面缺了一块庞大雪衣,空落落的,很是渗人。
雀脑芎不动声息的跟着雪一起滑落,像木头人一般麻木,她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挣扎,只是祈求上帝快些带她去见妈妈。
哐哐两声,雀脑芎滚落到约瑟夫脚边,她慢慢抬起眼,依稀光线里是一个挺拔又英气的高大男人,逆着光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古瑟夫此刻慢慢附身,蓝色深邃眼睛就那样温柔盯着雀脑芎,他慢慢蹲下身来,单膝下跪,慢慢抬手摘下手套,用温暖手指抹去雀脑芎额上血迹,整个人温柔到极致。慢慢开口:“你天上星辰坠落的模样不及你的眼睛。”
雀脑芎看着男子温柔笑眼,一时沉沦,在温柔面前人们总是心照不宣的溃不成军,何况这是她时隔多年来第一次看见的温柔笑眼,她拼命整整眼不敢闭,生怕一闭上就再也看不见这张温柔脸庞,更怕闭眼以后,他再不夸她眼睛。
古瑟夫看着眼前小女孩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落空,忽然伸伸手拉她起来,周身绅士气质无法抵挡。雀脑芎再也只撑不住,沉沉倒在雪地里,男子淡淡站在她身旁,一刻钟后,高远天空布满繁星映照雪白大地,白桦树安静立在身旁,看着那个儒雅男子再一遍慢慢抚摸雀脑芎眉眼。
火车轰鸣驶来,又匆匆停止后离开,没有人关注它从哪里又要到哪里去,只是从上面下来一批有一批肮脏囚犯,说实话,那些人只是战俘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此刻被硬生生安上了这样的名头。
古瑟夫从远处走来,金色两排扣黑军装笔挺,腰间皮带雕金鹰紧紧勾勒腰身,编带流苏慢慢延长推搡腰间雕刻复杂鎏金短剑,黑色领带紧竖雪白衬衣领稳重的躺在军服下,就难以言喻的帅气感爆棚。
生川军在人群里一眼就瞥见那个男人,身旁躁动的妇人低声咒骂着有反反复复喊他的名号:死亡天使。
“古瑟夫每次去接囚犯,都会穿上整洁的军服,面带微笑迎接囚犯。由于外表帅气,制服干净,笑容和蔼,很多囚犯都会被表象蒙蔽。这种表象和他的残忍试验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大家喊他死亡天使。”身旁看守车站的老人默默挪到另一边,在今日笔记上记下这一幕,他年纪大了,想要留住一些特别的事情。
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军人纷纷拥抱了铁道旁站着仇俘,给他们分发着饼干和巧克力,接着他们带着她们先去周边的简陋住房暂时安顿。
此刻,生川军在人群里不合群的站着,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呆萌。
“生川军。”古瑟夫长腿慢抬,脸色温柔的朝她走来,那刻生川军心里咯噔一下,她转过身装作没听见就要离开。修长胳膊微微伸过来拉住她细弱手脖:“你是雀脑芎的姐姐吧。”
古瑟夫看到生川军的那一刻有极致兴奋略过深邃眼眸,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