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凤老。”
凤震浑浊的眼睛,看向弯腰弓着的男子,语气带着感叹沧桑:“我大概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凤家,内部已经乱了,你离开吧,我结了工资给你,你和你的老婆孩子离开凤家,去哪里都行,不枉费我们主仆一场,今天就离开……”
男子眼神酸涩,嗓子也说不出的哽咽,点了点头,道了一个“好”字。
中年男子是凤家的管家,跟了凤震又大半辈子了,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似乎都感觉到了这样的境遇,所以,提早有了底,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的。
见凤老没有什么要说的,便直接离开了,静静的关上了门。
夜晚,很安静。
郗闻砚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打电话。
“帮我查一下当年那个凤礁遭遇的火灾,出自谁之手。”
对面顿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他接下来的计划,说了一个“好”字。
郗闻砚打完电话便又回到了病房里,他现在就是,除了病房里的女孩,什么都不关心。
凤家,让它自己乱吧。
进了病房,顾北安身上的伤该涂药了。
一般都是医生涂的,毕竟医生更专业。
这时候,医生还没有来,郗闻砚便按了铃,先叫了晚饭来。
晚饭毫不意外,还是清粥,对于受伤的人,这样的饭是有些跟不上营养了。
“还喝粥啊”
顾北安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但郗闻砚就是听出了一股委屈的味道。
她绷着脸,“恩”。
顾北安自顾自的拿起勺子,自己喝起来,眼睛看着碗里的粥,也不说话,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生气了?
郗闻砚失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也不管她,任着她自己喝。
不一会,医生进来了。
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看起来很精炼的样子。
看见旁边的郗闻砚坐的公整,一点都没有要出去的动作。
停下动作,看向郗闻砚。
郗闻砚见她也不说话,这下就连医生都看着他了,被视线射的头皮发麻。
“我在这里,你们涂药”,郗闻砚说道。
医生听言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
顾北安垂下眼眸,又抬眼继续动作,动作很轻柔,慢慢的也用了十几分钟。
身上的疤痕整个抨击着自己的眼球。
一道道狰狞的痕迹,像是灼伤在他的眼睛上,顾北安皮肤很白,而且是那种容易留下痕迹的人。
郗闻砚紧握着手,抿着唇,看着医生拿着敷的药,慢慢的在她的伤痕上抹匀。
尽管医生已经很轻了,但是还是感觉有些疼,还有些凉凉的。
顾北安咬着下唇,眉头也是紧蹙着,但是愣是没有一点声音。
此时的病房里,似乎太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脚步却像吸在地上一样,被固定在凳子上。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涂完药又包扎好,顾北安慢慢吞吞的穿上衣服,躺在床上,即使床垫垫了好几层,她还是感觉身上很疼。
等医生出去,郗闻砚还是愣愣的在原地,身体板的很直。
顾北安叫:“郗闻砚。”
郗闻砚反应过来,走了过去,很沉默。
顾北安一笑:“低头。”
郗闻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