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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断魂之烟

只见那赤膊汉喊道:“医仙,留步。”

荆风见此也是吃了一惊,以为这常老三因自己打了他,纠缠不休。“我方才已经说了,只是点了你几个穴道,一炷香后便自行解开,并无碍。”

“不为此事啊,我这糙汉子,有眼不识泰山,误与医仙动手,实在罪过,只是另有事相求”

“有何事?可说来听听?”荆风见老三这般说,有兴趣听了下去。

“我家主人,前几日,因碧云山绿林打劫,交战时被敌暗器所伤,一到夜晚天寒之时,便痛如锥心,也寻访诸多名医,皆无计可施,只晓得这暗器叫做‘清心寡欲针’,今误打误撞上医仙,也是缘分,希望先生能救治我家主人,我碎瑶谷皆视先生为恩人。”

“...,我只是来这边采药研方的,不料竟与你起了纷争。本不愿介入,但行医者以救人为天义,而且,我对你家主人的伤还颇感兴趣,或可见识一下,增加医理。”

“先生这般说,想是答应了?”

“不过我想请这位小哥同行。”荆风目光所视正是谭霄。

“这,怕这位少侠不愿啊?”常老三亦向谭霄看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小子独身一人,方便自在的很,久闻碎瑶谷风光无限好,谷主人也从来未在江湖露过面,我也想去探探新奇。”谭霄道。

“如此正好,我这便叫小的们准备。”常老三道。

“且慢,今夜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启程罢。”荆风道。

“也好也好。”

次日,谭霄便随着荆风,跟着这大小喽啰,前往碎瑶谷。

出客店,行有十里,入一丛林,有巨树参天,有古猿哀鸣,有花鸟相间,有路转峰回。

再行十里,出丛林,天空骤现。前方乃是山谷纵横,瀑布悬挂,白练腾空。

见那老三,朝天大吼,发出乌鸦般的声音,霎时间,阴云密布,众鸟来伏。顿时遮天蔽日,只觉得山石在移动,身体在下降。片刻功夫,乌鸦散尽。天露微明,诸人皆已身在谷中了。荆风与谭霄都颇感惊奇。

常老三示意喽啰们,将那被俘之人解去看管。

又向荆风、谭霄二人笑道,“两位少侠见谅,我碎瑶谷地势奇特,除非谷中弟子所引,未有能全身入此地者。前时,因那叛徒出卖,知我入谷的口诀暗语,带来一伙强盗,所以主人才以这训练了多时的神鸦,蔽日遮天之法引必要的客人来此。希望二位不要见怪。”

“这倒是稀奇,不过也是能够理解。还是快让我看看你家主人的病状吧。”

“好”

随着常老三的引路,一行人在这遍地花鸟草木的谷中辗转,而身后的岩石和树木也在随着众人的步伐做着即时的变化。不一会,一条长河出现在眼前,从邻近的悬崖流出,奔向谷中地势更低处。河上横跨一宽阔的石桥。而河的对岸则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宫殿。中间大门牌匾所书正是“碎瑶谷”三个大字。

常老三先入殿请示通报。片刻,便邀荆风、谭霄二人入内。

大殿富丽堂皇,两侧皆是执剑的甲士。殿堂之上,乃一纱帐卧榻。帐中人影若隐若现。

常老三解释道:“我家主人中敌‘清心寡欲针’,已卧床难起,言语不便,武功尽失,面容尽毁。在此卧榻已久,万望‘医仙’救治,我碎瑶谷上下感激不尽。”

荆风听罢。问道:“可否入前查看?”

常老三道:“当然。”

随同上前,掀开纱帐,只闻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榻上所卧乃一面目狰狞不清,年纪估约三十有余的男子。面色暗青,已不能言语。呼吸微弱,但周身气力却是雄浑,料先前也是一武艺高手。

脖子上有针印三枚。荆风从袖中取出一纱布,将针口上血迹拭去,观察片刻,又将鼻子凑近纱布闻其味道。而后闭目沉思,突然开口大笑。“哈哈哈,我已尽知,你家主人的毒或可解之。”

常老三大惊:“如何破解?”

荆风笑道:“我少时随父行医,记得曾在湘西见过此毒,不过当时行毒之法是在刀刃上毒,刀砍伤口较大,可直接在伤处撒上解毒散将毒素排出。而你家主人,因毒针深入肌理,恐不似当初那般简单。不过我可试它一试。”

常老三道:“若如此,则我家主人之幸,望医仙回春妙手救我主性命。”

荆风说道,“你们谷中,可有四季皆无光照,但草木却旺盛非常的地方?”

常老三大惊:“医仙怎知我谷中有这稀奇地方,正巧,我谷西南有处茂林,中无杂树皆可参天,但却终年不见太阳。而林中有一方塘,唤作‘瑶池’,池水常年恒温,故虽不见青天白日,却也郁郁葱葱。”

荆风说道,“那就好,你可取笔墨来,我绘草药图一张,可令手下前去采摘”

老三面露艰难:“医仙有所不知,那地方虽艳丽,但地势过低,悬崖岩石锋利,乃谷中之谷,并无阶梯,碎瑶谷中除主人,无一人的轻功可来去无虞。”

闻老三介绍那瑶池风光无限,谭霄也有一探究竟的念头,便道:“学艺不精,但为救人,或可一试。”

诸人似不相信,谭霄笑而不语。

荆风却道:“果然侠客本色,我需在此打磨医具,谭兄取回药材再来此处,我便可施医。哦,记得此草有一特征乃奇臭无比。”

“可......”常老三似有话说,犹豫片刻道,“如此甚好,有劳二位了”

谭霄领着医仙所绘之图跟着这谷中甲士前去。路上所视,这谷中地广人稀,除了修行练武,卫士侍从,还有许多田宅、鸡犬、百姓。晴空朗照,水土肥美,花鸟相间,宛如世外桃源。二里路后,便到了这谷中之谷,瑶池之地。只见这谷中谷如一大盆,四面绝壁,目中所及,故更显这山谷之深不可测。

谭霄从背后取出佩剑,沿山谷岩壁攀援而下,一停三纵,将其绝学轻功飞云探步施展开来。约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到达谷底。而眼前所现的风景与常老三的描述无二。谭霄将图纸展开,逐一探寻这奇臭无比的药草。惊奇的是,这丛林茂密之地,既无蛇蚁鸟兽之声,也无枯藤朽木之味。

寻找多地皆无果。正歇息时,忽现一缕轻烟袭来,但却无烟味。谭霄按这烟的飘向朝源头走去,未五十步,见一参天巨木之下遍布绿株,那便是其要寻找的药草。采摘几株卷入纸中,正纳闷为何无味,却闻到那采摘的手已满是腐臭。而那轻烟之味,也显现出来,乃是暗香。出于好奇,谭霄便沿着那轻烟朝源头寻去。未百步。听到流水之声,见水雾袭面。再往前看,乃是悬崖之下,方塘所在,见那水中雾气升腾,有温热之感,想必这便是老三所说的瑶池了。

靠近此地,闻其愈久,只觉手脚无力目眩头晕,不知是看到这女子之故,还是这轻烟之因。手指无力,药草滑出,触碰到草木,发出声响。那池中女子大惊,朝谭霄看来。顿时令其张皇失措,徒奈何手脚无力难移。那姑娘立刻于池中捻起几枚石子,朝谭霄掷来。忙于闪躲之时,见她纵身一跃,水花腾起,正诧异之时,见那女子一枚银针射来,谭霄大喝:“荆风兄不妙,中敌诡计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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