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月季开的甚好,想摘一朵,反而刺伤了手。”沈凤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个字。
南祈奕心思都在沈凤翎的手上:“娘子,我这就派人找太医来。”
沈凤翎心中怒气已消,听南祈奕找太医,伸手阻拦:“这点事找太医,传出去,别人说我居功自傲呢。”
“对,对,你看我,都糊涂了,来人,找京城最好的郎中来。”
吩咐了人,南祈奕赶忙从书桌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来是个药箱,原来南祈奕自小容易受伤生病,房间里自备药箱,里头金创药、白药等齐全,南祈奕拿出金创药和包伤口的薄布:“我给娘子上药。”
“这点小伤,对我不算什么,我自己来就行。”沈凤翎要接过南祈奕手中的药,南祈奕抿唇:“娘子的手都这般了,还自己上药。”南祈奕不由沈凤翎分说,拉过沈凤翎的手给沈凤翎上了药,又仔细着用薄布将沈凤翎的伤口包好。
一切收拾妥当了,郎中到了,南祈奕说:“郎中,赶紧给世子妃看看。”
郎中应声,看了看沈凤翎手上留出的血,又给沈凤翎号了号脉,“世子放心,世子妃只是皮肉伤,每日换药,仔细休养,不出十日,就可痊愈。”
“多谢郎中。”南祈奕心下松了一口气,沈凤翎看着南祈奕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中五味陈杂。
待郎中走后,南祈奕要到衙门办差,沈凤翎回了一趟沈府。
“将军回来啦,夫人近几日用膳较少,消瘦很多,奴才正担心呢。”管家看见沈凤翎回来了,迎上前,沈凤翎不解:“母亲用膳少,为何你不到侯府告诉我?”
“夫人不让奴才到侯府说呀。”
沈凤翎看了眼沈夫人院落的方向,挪步走去。
沈夫人喜欢柏树,院落中层层叠翠,甚是清幽,一片静悄悄,沈凤翎推开房门,沈夫人正在诵经礼佛。
听到脚步声,沈夫人抬眸:“凤翎,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你看你,数日不见,消瘦成如此,你为何不让管家告诉我?”
沈夫人近日多梦,总梦见丈夫与儿子,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丈夫和儿子能洗刷冤屈,只是,能为丈夫和儿子洗刷冤屈之人只有自己的女儿,凤翎到底是女子,万一没能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洗冤,倒是将凤翎也拖累怎么办?
“母亲?”沈凤翎又问了一声沈夫人。
沈夫人回过神来:“啊,不是大碍,我想着,你要与祈奕办案,又要照顾军营,若是再分心,把你累坏了怎么办?”
沈凤翎扶着沈夫人坐下:“娘亲,你总这般为我想,你这身子我才是担忧呢,你这身体原本就差,再不多用膳,怎么能行?”
“娘亲不是不想吃,只是吃不下。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沈夫人握住沈凤翎的手,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沈凤翎敏感地听出重点:“娘,父亲和哥哥的死,是不是……”
“不是,就是魏国人杀的!”沈夫人脱口而出。
发觉自己失态,连忙冷静:“凤翎,我们沈家,曾经功高一时,皇上赏赐的,比给正一品文官多,难免惹人眼红,只是,我朝绝不会有互相残害同僚之事。”
“可是父亲与哥哥武功盖世,对兵法又极为娴熟,怎么会在魏国人手中吃了败仗。”
“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在战场更是常见,凤翎,这么多年了,若将军和你哥哥是被同僚所害,那圣上早就为他们伸冤了。”
沈凤翎皱眉,母亲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为何不肯告诉自己。“娘亲说的是,是女儿多虑了,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件事了,母亲也释怀,好好保重身子。”
“嗯。”沈夫人欣慰笑道。
“今日艳阳天,不如女儿带娘亲到戏园子听戏,如何?”
“听戏?女人家,哪有进戏园子的。”
沈凤翎笑道:“母亲多年不参加宴会,不外出,不知道,现在的命妇、闺女都喜欢听戏呢,尤其听那昆曲,唱的是绵长细润,听的人是如痴如醉,娘亲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
“这……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从未进过戏园子,会不会失了体统?”
沈凤翎劝道:“娘亲放心,你进了戏园子,一定能看到好多命妇在。”
“好。”沈夫人这才答应。
沈凤翎极力劝说沈夫人听曲儿,是怕沈夫人日日在房里身子出了什么毛病,再者,不多行走,胃中容易积食,更对沈夫人身子不利。
“娘亲,到戏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