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颜盛消散后,白詹海才说明自己的来意。原来是崂山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天机寿诞之后,玄青子、石旌开、水衍与孟轩、薛宁儿一同赶去崂山查验石冉的身份。
几人到了崂山才发现,石冉已经逃走了。看守弟子尽数被杀,没人知道他是几时逃走的,也没人知道他逃去了何处。
石冉人虽然不在山上,但那白虎到了崂山之后忽而发狂一般暴躁起来,在崂山上横冲直撞,冲入石冉房间长啸不止。
石冉的身份终于被揭穿,他就是红衣人,那一桩桩的灭门惨案皆是他一手所为。
石旌开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一掌将一方石案拍的粉碎。
唯恐石冉逃山后再生事端,玄青子与水衍简单商议过后,便通传五宗倾力捉拿石冉。
沈云裳与月无殇两人均不是仙门中人,便不再插手此事,次日午后,便动身返回余州。
沈云裳本想给家人一个惊喜,不想自己尚未进家门,便被一群丫头仆人围住拦在了门外。
换了往日,沈云裳必定是打的人仰马翻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府。但近来心情高兴,且有月无殇在身边,沈云裳温柔宽容的一塌糊涂。见势好奇,笑问道:“怎么?几年不见,连自家小姐都不认识了吗?”
众人却齐齐道:“小姐大喜,姑爷大喜。”而后端出火盆,一定要让二人跨过火盆才能进府。
二人便依言,跨过火盆进了府。随后就听到身后众人欢呼着:“消灾去难,大吉大利。”紧接着又是一通震天炮竹声,响了足有半个时辰。
待见到家人时,众人皆是又哭又笑的激动了好半晌,直到炮竹声止,众人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沈云裳不禁好奇问向刘氏道:“母亲,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进门还多了这么多规矩?”
刘氏从见到沈云裳开始便一直笑着,此是亦是笑道:“一早听说你们要回来,这些东西老早就备下了。听说姑爷遇了牢狱之灾,你又闯祸被罚,这糟了劫难的都要跨过火盆才吉利。”
沈云裳看着刘氏问道:“母亲是怎么知道我与无殇哥哥的事的?”
刘氏道:“听你的朋友说的。他说姑爷为了见你一面闯上山去,结果被打成重伤关在了牢里。你呢,又为了救姑爷,破坏了规矩受了罚。”说完,感叹道:“你二人既有如此的感情,便早该说出来,早点下山将婚事办了,也不至于受这些罪。”
沈云裳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咯咯的笑起来,问道:“母亲都是听谁说的?这样离谱。”
沈云裳话音刚落,便听到清脆稚嫩的一声‘姐姐!’遥遥传过来,而后,便见一簇花叶漫天飞入堂内扑到沈云裳怀里,落成花影。
沈云裳看到花影便瞬间明白过来了。花影在此,想必鬼魅、鬼戾也一定在此了。
沈云裳看着花影,看着父亲母亲,看着熟悉的一切、想念的一切,心中无限欢喜。许是一个人独自在外,此时的团圆让沈云裳倍觉来之不易。又许是自己终于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便也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在一起,于是笑道:“大家都在,太好了。”
二人归家的几日里,沈远达每日找月无殇一起聊天、把酒畅谈。沈远达无长辈架势坦诚相待,月无殇亦一改往日清冷孤傲,在沈远达面前谦逊温和,通达人情,二人相处甚欢。
沈远达对这个未来女婿满意的很,赞不绝口。
这日,晚膳后,沈远达又留下月无殇下棋。
沈云裳在一旁看了一会便去隔壁陪母亲聊天了。
沈云裳来到里间时,见长姐沈云燕亦在,吃惊不已,惊喜说道:“长姐几时回来的?”见沈云燕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上前撩逗着问道:“这便是小盛昱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盛昱见沈云裳来逗,眼角弯弯,腼腆一笑,躲到母亲怀里,后又侧着小脑袋,偷偷看沈云裳。
“我原本还为你的亲事着急,这些年我给你寄去那么多画像让你挑一个,你迟迟不回信,我还以为你是尽数烧毁了,打定主意孤老终生了。”
“怎么会?长姐给我的画像我都好生收着呢。”沈云裳说着伸手去抱小盛昱,小盛昱也很给面子的张着小手迎过来。沈云裳抱着小盛昱,一会逗一逗,一会亲一亲,喜欢的不得了。
刘氏见她如此,便趁势催促道:“若真是如此喜欢小孩,婚后也抓紧时间,自己生一个。”
沈云裳羞道:“哎呦母亲,你说到哪去了。”
刘氏笑道:“都要成家的人了,这有什么好羞的。”
沈云燕起身抱过小盛昱递给奶娘,而后屏退房中丫鬟,示意沈云裳坐下。
鬼魅见一种丫鬟从里间匆忙出来,新生好奇,便乘人不备,一溜烟躲到里间一个装满画卷的瓶子里。只听沈云燕说道:“云裳,长姐有些话要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
沈云裳道:“长姐有什么话,问便是。”
沈云燕道:“你可是真心喜欢那月公子?”
沈云裳道:“当然!”
沈云燕道:“婚姻之事非同儿戏,你一贯不将情爱之事放心上,长姐是担心你一时冲动,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刘氏附和道:“是啊,裳儿,你想要嫁给谁,我与你父亲都不会阻拦,但是你一定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你可是认准了这月公子?”
沈云裳嬉笑说道:“母亲、长姐尽管放心,认准了,准的很。”
鬼魅闻言暗自道:算你有良心。
刘氏问道:“那月公子待你可好?”
沈云裳道:“好,很好,事事都依着我、顺着我,母亲放心好了。”
刘氏欣慰笑笑,说道:“那就好。想我沈家不缺金、不少银,无须他大富大贵,也无须他高官厚禄。只一条,一定要是真心对待我的女儿,若非如此,我与你父亲断不会同意他娶走我沈家女儿。”
沈云裳道:“他待我很好,亦是真心。母亲大可安心。”
鬼魅心下感叹道:公子这般若还算不得真心,那这世上便再无真心之人了。
刘氏道:“好,那你姐妹二人说说话,我有些乏累,去歇息片刻。”说完对沈云燕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出去了。
沈云裳问道:“长姐可还有话要说?”
沈云燕神色忽而有些难为情,声音也小了些,说道:“长姐是有些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云裳道:“长姐有话便说,你我姐妹二人,何须如此顾忌?”
沈云燕面露羞涩,轻声问道:“我是想问,你二人....发展至何地步?可有......”
沈云裳不解道:“恩?长姐是何意?”
鬼魅心下偷笑道:哈哈,就是问你们有没有上过床啊笨蛋!
沈云燕思虑了一下措辞,又问道:“你二人可有......同房?”
沈云裳坦言道:“恩,近几日倒是一直睡在一处了。”
沈云燕闻言,低头浅笑,走近沈云裳身旁坐下,悄声问道:“那他......可好?”
沈云裳有些不明所以:“他?很好啊,对我也很好。”
沈云燕叹息一声,凑近了一些又笑着问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于床笫之事可好?”
沈云裳闻言,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起身走开,说道:“长姐,你胡说什么,我们没有。”
沈云燕颇感吃惊:“没有?你们不是同房数日,竟然没有吗?”
沈云裳急忙解释道:“当然没有。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
鬼魅腹诽道:沈云裳你说这话不脸红吗?毁了公子清白现在竟然还不承认!我一定要去告诉公子!
沈云燕闻言思索片刻,脸色严肃起来,随即也起身走到沈云裳身边,担忧道:“妹妹,他可是有何隐疾?他若是不能人道,于传宗接代之事无能,你二人成亲后,你岂有幸福可言啊?”
鬼魅闻言,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后当即捂住嘴止住声。
沈云燕闻声一惊,问道:“什么声音?”
鬼魅见她起疑,便学了几声老鼠叫。
可是这么粗浅的蒙骗伎俩骗得了沈云燕,但骗不了沈云裳。鬼魅那个的声音,沈云裳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沈云裳径直走到鬼魅的画卷前,一把将画卷拿在手里,对沈云燕说道:“长姐,我书房的墙面有些空,这幅画我便拿走了。”
沈云燕道:“一幅画而已,你喜欢就拿去吧。”说完,又说回到月无殇的话题上,问道:“我方才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沈云裳道:“他只是为人正直、行事君子而已,不是长姐想的那样。”
沈云燕道:“有些事是君子作为也控制不了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分隔两地尚且魂牵梦绕。你日夜在他身边,他却全无反应,这很不合常理。”
沈云裳道:“长姐,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歇息了。今日连番赶路,累死了。”沈云裳说着,使劲揉了揉肩膀。
“我无事了,只是这事,你可要往心里去,听到没有?”沈云燕说完,戳了戳沈云裳的脑袋。
沈云裳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那长姐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连忙带上画卷,转身走人。
走至外堂时,见父亲与月无殇还在下棋,便没有前去打扰,悄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