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别给脸不要脸，再影响我们做生意，姑娘我就要动手了！”九儿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根擀面杖拿在手里，气势汹汹地说道。
施仁德环顾四周，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想难道你们还真敢动手打人不成！
有恃无恐，自然趾高气昂。
“小娃娃，别拿这种胡话吓我，老夫我行医一生，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我不过是看小兄弟年纪太小，凭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药方打出了名声，就真以为自己医术高明了？今天脏热之症倒是问题不大，明天要是来了绝症患者怎么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其中很多都感觉这个施仁德说的倒还真有些道理，不由得向他投去赞同的目光，于是施仁德昂首挺胸，表演得更加卖力了几分。
“人家抱着希望来治病，那是对大夫的信任，那是在黑暗中最后能看见的一丝光明，作为医生，你们说他怎么能把别人的希望变成绝望？怎么能辜负病人对他的信任？又怎么能直接将别人推进无尽的深渊之中永远不见光明！怎么能！不能！我施仁德见不得这样的事！我施仁德听不得这样的事！我施仁德不允许有人给大夫摸黑！不允许！”
“哗啦哗啦”
施仁德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讲，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人们毫不吝啬掌声，全都送给了这个意气风发的老人。
多少年没有这种激情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好。
施仁德感受着那些崇拜的目光，闭着眼睛摊开双手享受着这无限的荣光。
“嘭！”
“咦？我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冒星星呢？哪里来的辛辣直愣愣的往我鼻腔里蹿呢？我……为什么会流泪呢！”
施仁德脑海里不断闪着这几个问题，想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想清楚答案：那是因为疼！
“啊！流血啦！杀人啦！”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两个小厮一把搂住脑袋被砸破的施仁德，无助地看着周围撕心裂肺的求救。
可是周围的人们看到那根擀面杖上明晃晃的血迹，迈出去的那一步又悄悄收了回来。
“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手段就这么可怕呢？”
不少人心里打了个寒颤，看九儿的眼神都变了。
“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九儿一脸凶恶地朝着周围的人群吼道。
“唉，真不知道，你说古大夫那么谦恭有礼的人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呢？”人群里两个刚刚来看病的女修悄声说道。
不过再小声又怎么能瞒得过九儿呢？
“喂！你说谁是野丫头呢！你才是野丫头！”九儿提着擀面杖就要找那个女修算账，却被楚照一把拉住了。
楚照对那两个女修挑眉一笑，引得那两人娇羞低头，然后拉着手出来对九儿盈盈一礼道：“九儿姑娘，是我们失言了，还请姑娘见谅。”
……
九儿实在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目光不断在楚照和那两个女修之间逡巡。
“古大夫，我真的没有问题了？”那个脏热症的患者疑惑地问道：“就吃你给我说的东西就可以了？”
楚照点头，拍拍那人的肩膀说道：“药补不如食补，你每天就吃我跟你说的，每顿多吃一些，最多三天就能痊愈，不过因为你小便疼痛发黄，这个莲子汤每顿都必须喝上一碗，猪肝每顿最好也多吃一些。”
那人虽然心有疑惑，第一次看病，有病大夫不拿药，不过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楚照蹲在施仁德面前，“笑意吟吟”地看着额头间的伤口。
九儿这丫头下手可真是不轻。
“九儿，拿药来。”楚照喊道。
“哼！”九儿小嘴一撅，气鼓鼓的跑进后院，根本没有理会楚照。
楚照还能够隐约听到她的哭诉声音“纤纤姐，楚照他和别的姑娘眉来眼去，不知道做了什么龌蹉的事！”
楚照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丫头了，不然还真无法无天了。
正打算自己去拿药，却是梦泽拿着药和药布过来了。
“你想干什么？”看到楚照要给施仁德敷药，抱住他的两个弟子色厉荏苒地说道：“我家师叔马上就来了，你别想再欺负我家师傅！”
“谁想欺负你家师傅了啊！我就是怕你家师傅死了，没人和我比试医术！”
这个不要脸的！这个不要脸的！施仁德的两个徒弟在心里大骂楚照，我师傅过来和你比试医术，你不由分说的就是一棒子啊！现在人昏倒了，你又说要比试医术了？不讹你个倾家荡产休想脱身！
楚照不由分说的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敷在施仁德的伤口处，只是手上沾上了那东西，他顺手就在施仁德的脸上衣服上擦了擦。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到师傅被侮辱，其中一个怒发冲冠就要和楚照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另一个死死拉住，提醒他要沉住气。
楚照毫不在意，又用白色的药布随意的将伤口裹了起来……只是一不小心把别人的整个头都裹了起来，裹了好几层，很严实。
楚照拍拍手，站起来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师傅呀没啥大问题。”
两个徒弟在心中冷笑，现在有没有大问题是我们说了算，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不过呢，回去之后伤口不要沾水。”
“汗水怎么办？”一个徒弟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问道。
“不要干活，在阴凉的地方休息，这样就不会有汗水了啊！”楚照奇怪地说道，心想难不成你师傅都这样了，你们这些做徒弟的还不知道让他歇歇？
“我师傅他老人家行医几十年，救人无数，每当看到病人时都热泪盈眶，他老人家时常教导我们，无论自己在做什么，一定要以治病为先！”
“是啊！像师傅这样的好大夫他怎么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受苦，而自己在阴凉的地方休息呢？”
“别的大夫大概可能会这样吧！”
“我的师傅是一定不会的啊！师傅啊！你的病好不了咯啊！”
楚照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师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没有插进去话！
只能在心里给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演技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