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拍着那人,却不想才拍了三下,那人的身体一软竟然瘫倒在地。
那些血肉迅速消失,鼓涨的衣服也塌了下去,从衣物里爬出来密密麻麻的蚂蚁,其中一部分蚂蚁还生着,爬出衣服之后立马振翅,响起一片密集的嗡嗡嗡的声音。
无论是地上的蚂蚁还是天上的蚂蚁,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
楚照摇摇头,不禁有些失望,自己看穿了这人的想法之后,他竟然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哪怕化身成这无数的蚂蚁会让他实力大减甚至修为降到不可思议地地步他也不愿意搏命。
一脚踩死一片蚂蚁,楚照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可是玄尊境界的高手啊!能不能争气一些?”
掌心有刀,刀把赤金而刀刃漆墨,一刀斩出竟然将天空里所有的蚂蚁的翅膀尽皆斩断。
天空里的蚂蚁也落在了地上,于是地上的蚂蚁更加拥挤着不断朝山下涌去,恨不得多生两条腿,一个个健步如飞。
星光如水,在这充斥着金光的环境中,银白色的星光显得有些突兀,如同始终像湖水里的波浪一般,互不干涉。
星光笼罩在那些蚂蚁身上,于是燃起了磷光。
阵阵烧焦的胡味氤氲着,一只只蚂蚁在磷光中不断嘶喊着,因为燃烧身体而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道剩下的三人紧皱着眉头,然后悄无声息的拿出了各自的兵器。
其中一个拿的是棍,棍身上的花纹是一种名为傈僳的花,白色花纹,铜色棍身,应该是南方宁海教派的兵器,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宁海教派的老祖,只是宁海两派覆灭多年,却是没想到这个开派祖师却还在,至于叫什么名字,楚照记不清了。
另一个拿着一柄剑,天下用剑的剑修太多,特别是白思之后,再加上这几年池墨染的名声以及前段时间曾湖生的表现,无数修者已经将剑修当做最强的修者。
不过这柄剑的剑柄上有两只角,应该是鹿角,某本典籍里记载这柄剑是青城派某位老祖的佩剑,听闻在几百年前便已经陨落,看来书中所言也不能尽信。
还有一人没有兵器,不过在拳头处却凝实着一层厚厚的光,这个人应该是炼体了,这种修行方式的人不多,不过修行有成之后身体就是最厉害的兵器,应该是北疆那边的修者,只是北疆那边小门派众多,倒是分不清是哪一门哪一派的了。
右手的手掌仍然有些发麻,那老妪的确有几分本事,再加上楚照用了大量的星光来杀那个邪教的人,因为在三人联手而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好的反击手段。
虽然是正道人士,但是做起事来也不会见得光彩,而且一般还会说:“和邪魔外道讲什么公平!杀了再说!”
其实公不公平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个世界的存在本来就不公平,但是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就有点过分了。
楚照从来不自诩正道人士,而且他可以为了胜利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段,将自己所有的心思和算计都用在胜利这件事情上。
也许在金光之中对他的实力有所限制,对那三个正道人士则有所加强,但是这金光与星光本来就有些莫名的排斥感。
如果是在以前,楚照可能会想办法利用这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用湮灭的手段来制造一场大爆炸,但是自从学会了杀天三式之后,那种低级的方式他就不怎么看得上了。
冥冥之中自己所有的绝学竟然与杀天三式如出一辙,不过杀天三式明显更加简单,却又更加玄妙,发挥的威力更是强大了不知道多少。
白思这个人,的确很强,值得世人尊敬和仰望,只是可惜曾湖生,摆脱了白思的影子明明能走得更远,却是就这样不公平的死去了。
楚照连连躲避,却还是被剑划破了后背,被棍砸断了右小腿,被拳头锤在了胸口,肺腑有些破碎。
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这三人的时机把握得很好,足够卑鄙。
“区区天玄境巅峰,仗着元气雄厚功法凌厉还真不将我天下正道同仁放在眼里不成?今日我青城剑派便要为天下除贼!”
楚照哑然失笑,原来他们还可以更卑鄙,竟然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青城剑派的那柄剑朝着楚照的头颅刺去,双眼中的兴奋之色不言而喻,那两个家伙没自己快,这下首功是我的了!
只是为何那个家伙还在笑?你要死了你知道吗?还笑?还嘲笑?不好!
楚照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一颗颗的星辰明明白白的呈现在大家眼前。
原来那两个道士说的是真的,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竟然真的有些整片星空!
只是星空里绝大多数的星辰都黯淡无光,除了那一颗星辰之外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而且那颗星辰的星光还在灼烧那些蚂蚁,又怎么能腾得开身呢?
就在青城剑派的老祖一遍又一遍的坚定自己内心的时候,他看到了令人震惊得一幕。
那些暗淡无光的星辰里落下了一团火,点燃了星空的一个角落。
于是那一片的星辰都亮了起来,一颗接着一颗,就像星星点灯。
他感觉自己刺向的是一头恐怖的巨兽,自己是在主动将自己送进那巨兽流着口水,散发着恶臭的大嘴之中。
面前的那个待宰的羔羊已经变成了傲游天地的神龙。
天玄境巅峰的那层桎梏被凝实的天地元气在瞬间冲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玄尊。
玄尊中境。
玄尊大成。
玄尊巅峰!
整整一个大境界就在这么一瞬间完成!
青城派的老祖眼睁睁的看着楚照以比他快数十倍的速度拔刀,然后挥出。
他看到到自己的剑在消融,握剑的手在消融,连接手的手臂也在消融,整个身体都在消融。
他终于知道自己要死了,无可避免,避无可避。
这一刀太快,太强,让人联想到到年白思的那一刀……破天重立。
在头颅消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同伴,原来也和他一样,于是他闭上了眼。
“咔擦!”
无数金光破碎成碎末,金色的粉末冲向那连绵不绝的被大雾笼罩的流云道观。
雾散了,流云道观也消失了。
那些藏在道观中的人看着楚照一个个被吓得不知所措,比木鸡还要呆。
“下山!”
楚照命令道。
于是那些人便连滚带爬的开始往山下跑。
只有三个人没跑,三个人都是盘膝而坐,闭着眼睛在修行,坐得最高的那个人叫温如令。
“多谢!”温如令睁开眼睛,对着楚照颔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