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很烈。”逐人归嘴角噙笑，淡淡说道：“你也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今天是我活下去，那么以后世人只会记得我成帝的那一天以玄帝之血祭天，只会说你不如我！”
“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楚照不断调动身体里的元气，压制着紫光中的剧毒。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平日里你喜不喜欢照镜子。”
出乎逐人归的预料之外，这个家伙没有求饶，更没有像其他硬骨头那样呵斥自己卑鄙，反而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
“照镜子又如何？不照镜子又如何？”逐人归一边出声问道，一边朝楚照靠近，手中的紫光愈发耀眼夺目，多年在阴暗里暗算别人的人一定知道丝毫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你一定没有照过镜子，不然你一定能看到，你得意的时候那个笑有多恶心，比黑驴的那张丑脸还要恶心无数倍。”
铁匠铺拦住白马的黑驴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它。
逐人归笑了，他伸出了手掌“只要我活着，那我的笑容无论多恶心，一样会有数不尽的人夸我笑得帅气，而你……只会剩下无尽的嘲笑。”
就在逐人归打算将楚照杀死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形顿了一下，眼睛一花，楚照竟然从自己的眼皮之下消失了！
他猛然回头，看见的是一只愈渐放大的拳头。
“嘭！”
拳头砸在他的眼眶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正要回身反击，却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了一拍。
“嘭！”
又是一拳头砸了过来，砸在他的另一只眼眶上。
“嘭嘭嘭！”
一顿老拳砸过来，拳拳砸在他的双眼眼眶之上，直到逐人归的眼眶被砸碎，眼球被砸裂，他才终于感觉到对面的攻势停了下来。
楚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毒素已经攻心，他已经力不从心，这种毒，太霸道。
逐人归痛苦地叫了几声，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他朝楚照挥了一拳，一道紫光便将楚照砸中。
楚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逐人归残忍地怪笑了几声，一顿一顿的走到楚照身边，胡乱踢了几脚，恨恨骂道：“恒古以来第一战神刑，也不过如此，只会砸人眼眶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而已。”
就在他得意地时候，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逐人归身形连连躲避，几道黑芒堪堪从他身边掠过。
“他说得没错，你笑的时候，是真的很恶心！”
孟娘刚刚写下一个“戮”字，声音非常虚弱，但是逐人归依旧听得很清楚。
他有些不敢相信，手朝一个方向抓了抓，在极远地方的一位玄皇的双眼突然自他的眼眶脱离，然后融进了逐人归那破碎的眼眶里。
逐人归睁开眼睛，愣了愣，说道：“果然是你！你怎敢如此对我！”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竟然敢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要不是自己准备充足，说不定今天还真就马失前蹄。
逐人归大怒，他要杀死这个恶心的女人！
孟娘仇恨地看了逐人归一眼，从哑巴冰冷的怀中摸出一个馒头，明明只是吃一个馒头而已，却吃出了一副生食血肉的疯狂。
即便有哑巴的馒头支撑，先前的几个字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太多的力气，她已经写不了字了，于是她开始画。
画的是最简单的“一”字，用毛笔拖出来便是一柄柄刀。
她疯狂大笑着，在生死簿上拖出无数柄刀，排山倒海连绵不绝铺天盖地的刀。
杀了他，这是她此刻最疯狂地执意。
紫光在逐人归身前形成了一道紫色的保护层，那些刀接触到紫光便如同冰雪遇见阳光一般迅速消融。
“你这个女人竟敢背叛我！我要将你的神魂碾为齑粉，生生世世饱受折磨！”逐人归凶狠地吼道。
距离孟娘越来越近，他走到孟娘身边，一脚将孟娘手中的笔踢飞，又一脚将孟娘笔下的书踢飞，再一脚将孟娘踢飞。
孟娘大口大口吐着鲜血，那张恶心的脸上此时更加令人恶心。
“为什么这么对我！”孟娘虚弱地盯着逐人归出声问道。
逐人归俯视着孟娘，仰天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在地府那种恶心的地方呆了那么多年，被姓崔的玩弄了那么多年，想找我接盘？要不是你还有点儿价值，长得好看一些，我真是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当然，现在的你已经恶心到不能再恶心了。”
“他不像你。”孟娘惨然地笑着说道：“他尊重我，不曾有半分逾礼。”
“谁会信！”逐人归冷冷说道：“一个和乞丐搂搂抱抱的女人还能有多纯洁？”
“啪！”
逐人归的脸上突然被抽了一记，他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抽到自己？
“啪！”
他的脸上又挨了一记，火辣辣的。
孟娘提着戒尺，恶狠狠地说道：“无论是崔生还是哑巴，都比你这个禽兽好无数倍，可惜我瞎了眼睛，竟然被你这个禽兽欺骗了无数年！”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手里的戒尺再一次朝逐人归挥了过去。
“啪！”
这一次没有抽到逐人归的脸，因为戒尺被逐人归抓在了手里。
“当死！”逐人归喝到，左手高高扬起，拍向了孟娘的头顶。
孟娘闭上了眼睛，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角，那是解脱的微笑。
“嘭！”
逐人归的手掌没能拍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很疼，似乎有人正抓着自己的心脏。
他愕然回头，瞪大了眼睛。
“嘭！”
他的心脏被猛然捏碎，于一瞬间生机尽然断绝，自破碎的心脏处一股黑到极致的颜色瞬间蔓延全身。
那是一种毒，他自己下的毒。
楚照看了孟娘一眼，将手里的心脏碎末在衣服上抹了一把，然后倒地，他也毒发了。
孟娘看着逐人归的尸体，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她爬到哑巴身边，从他怀里又摸出一个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塞进楚照的嘴里。
“谢谢你。”她对楚照说道。
她将戒尺系在楚照的腰间，看了哑巴的尸体一眼，又看了逐渐消散得逐人归的尸体一眼，然后朝着楚照的胸口“亲吻”了下去。
她要尝尝自己亲手调制的汤，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