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泗水来到神魔战场的时候,地府已经处于极大的劣势,被天界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地府这一方的指挥官是十八阎罗中的楚江王。
文泗水走到楚江王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来。”
下方的军队交手如火如荼,而上面的两人却是停了下来。
府主在吐血,吐的是黑色的血,不是中毒,他的血本来就是黑的。
佛祖慈眉善目,面带微笑,他看着府主说道:“就算下方的战场你们胜了又如何?天帝归来,一切尽归尘土,回头吧!你所想的,永远无法实现。”
府主揭开黑色的袍子,露出那张苍白又毫无血色的脸,说道:“自始自终最了解我的还是你,那当年你为何不杀了我?明明你能杀了我的。”
佛祖叹息一声,说道:“隔壁执迷不悟?虚无之地外面的世界你就不好奇?何必贪恋这些虚无缥缈的权势?”
府主笑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精彩,外面的世界对我而言,毫无吸引力。”
“那我今日只能杀了你,然后独自去探寻虚无之地。”佛祖说道,满天突然金光大作,金光之中,仿佛站立着诸天神佛。
府主黑袍一扬,随风而舞,胸口处那个血淋淋的大洞里突然飞出一朵黑色的莲花。
黑莲悠然旋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去一般。
“你拿走我的心,却又还给我一株莲,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又不杀我又不告发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慈悲吗?惺惺作态!”府主怒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烟,钻进那黑莲之中。
黑莲悠悠而行,在金光之中怡然漫步。
铁匠铺外,打铁人面色发白,浑身汗如雨下,双腿不断颤抖着。
他还是没能拔剑。
面对银甲将军越久,他便越是害怕,终于他忍不住,跪倒在将军面前。
将军“看着”打铁人,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将自己的头盔拿下,递给了打铁人。
打铁人猛然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因为他没有看见将军的头。
将军指了指火炉,然后走向了马厩。
黑驴看见将军走过来,原本高傲的脸上立马换了一副讨好地模样。
白马欣喜上前,却被黑驴不断挤着,就是碰不到将军的手。
将军又向前了一步,躲开了黑驴,揉了揉白马头顶的那撮柔软的毛发。
黑驴愣住了。
它感觉自己的天空都灰暗了,它感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远离自己而去。
只是一瞬间,黑驴的眼泪和鼻涕横流。
它低下了头,像个失意者一般落寞,它准备离开,这里已经容不下它了,因为将军有了更好的选择。
它没能走出马厩,因为白马咬着它的缰绳很是轻易地便将它拖了回来,它可怜兮兮的看着将军。
将军伸手,捏了捏它左边的耳朵。
黑驴享受般的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它咧开嘴,看了白马一眼。然后飞快地将自己的驴唇对上了白马的马嘴。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打铁人光着上身,挥汗如雨。
没过多长时间,打铁人便将一副新的头盔递给了将军。
这副头盔很轻,样式也十分好看,比以前强出不知多少。
将军郑重地将头盔戴上,然后骑上了白马。
打铁人连忙牵着黑驴,一步一步跟在将军身后。
黑驴不断拉扯缰绳,挣扎了好久都没有挣脱,这才知道这个打铁的力气比哑巴大了太多太多。
不过它依旧讨厌这个打铁的,因为他不像哑巴那样喂它吃肉。
它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将军并没有骑它。
它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不是哑巴在牵它。
它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它看着骑白马的将军,双眼里尽是羡慕之色,它在心里暗自想到:有一天它也要像将军一样,骑上白马。
黑驴瞅了白马一眼,黑脸微微发热,舔了舔驴唇,似乎回味无穷。
“如果骑上白马,就算骑一辈子都不会腻吧!”它这样想到。
将军骑着白马,打铁人牵着黑驴,一直向前,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来到了一片黑暗之处,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实存在。
将军摸了摸白马头顶那团柔软的毛发,黑驴看见了便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白马看了黑驴一眼,然后走进了黑暗之中。
打铁人连忙拉扯着黑驴跟了上去。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照被打得很惨,天君的那只竖眼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那股能量太过于恐怖,最关键的是,戒尺已经断了。
天君揉了揉被戒尺打得通红的手心,盯着楚照恨恨说道:“先生的戒尺也仅仅是戒尺而已,难道你以为就凭一柄戒尺就想打败我?如果你再不出刀,那么你就永远都不会再有出刀的机会了!”
的确,虽然楚照战斗的时候右手握刀,左手持尺,但是他却一直用的左手,用戒尺来进行战斗,右手里的刀却是一刀未出。
他在等待,他需要将这一刀留下来,他要斩出最强的一刀来。
南天门终于又来了人,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只是浑身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就像一个乞丐。
他的怀里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他从南天门走进来,刚刚走出没几步便停了下来,然后蹲在路边。
“老伯伯,你愿意跟我走吗?”少年问道。
“对,我来自人间。”少年说道。
“我不是畜牲!”少年冷冷说道。
“你是坏人!”少年伸出只剩皮包骨的手掌,朝空气里不知道抓了些什么,然后揣进怀里。
少年又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蹲在路边。
“你也来自人间吗?”少年问道。
“真的吗?那我们还是老乡啊!”少年欣喜道。
“你愿意跟我走吗?”少年问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少年欣喜说道。
他又朝空气里抓了些什么,然后揣进怀里。
一路行来,他胸前的衣服里越来越鼓,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胸前藏着宝藏吗?
为什么那么开心呢?